對黃芷陶的小動作，秦軒並未注意。
    一路走走停停。
    京城四環內的路況，實在算不上有多好，到處閃爍著猩紅色尾燈。
    秦軒絞盡腦汁，總算想到幾個中年笑話。
    提前知曉劇情的他，準確迎合黃芷陶的心意。
    聽起來老土，卻是她最需要的東西。
    四環外，二仙橋某小區。
    這片小區很老舊，應該是上世紀後期遺留的建築。
    開車進入小區，在單元樓前停好車。
    昏暗路燈忽閃忽閃。
    黃芷陶下車，轉身看著秦軒，表情欲言又止。
    秦軒也不說話，等待她的抉擇。
    許久。
    “叔叔...”
    “我今天過得很開心。”
    “您跟我說的那些話，我一定會記住的，以後...如果有機會，我還能找您聊天嗎？”
    臉上不動聲色，秦軒內心狂喜。
    他做了這麽多努力，不就為了這句台詞嘛！
    嘴角上揚，帶著溫暖笑容：“當然可以啊。”
    “叔叔平時無聊，你願意找叔叔玩，我開心還來不及。”
    “你也知道，英子被她媽看得很緊，基本很少有找她玩的機會。”
    想了想，秦軒又道：“以後有時間，你和英子一起來，叔叔帶你們去遊樂場玩。”
    “真噠？！”
    黃芷陶很驚喜。
    從小到大，她最期盼的就是，有父母陪著去遊樂場。
    可這個夢想從來都沒實現過。
    隻是。
    她忽然有些扭捏：“叔叔，要是英子沒空，也沒有關係。”
    “我...”
    “我一個人也可以的！”
    說完這話，她用手搓了下發燙的臉頰。
    “叔叔再見！”
    不等聽到秦軒道別，她捂臉跑了回去，隻留下一道搖曳風情的身姿，消失在黑暗中。
    看著她的背影，秦軒笑容燦爛。
    還好今天靈光一閃，選擇來學校接英子放學。
    要不然，還真觸發不了這樣刺激的劇情。
    回家路上，感覺油門都輕飄飄的，意識恍惚回到家中。
    站在公寓樓下，總覺得悵然若失。
    正考慮是否要點個外賣嚐嚐。
    叮鈴鈴！
    手機鈴聲響起。
    拿起來一看，來電顯示是‘雞婆’兩個字。
    倒不是會所裏那些經理，而是秦軒給宋倩的備注。
    他頓了下，隱約猜到這通電話的來意。
    點外賣的想法隨即拋之腦後。
    走進電梯，接通電話。
    “喂，有事嗎...”
    “喬衛東！”
    “你是不是瘋了！”
    宋倩的暴怒吼聲傳來：“你帶英子吃這麽貴的東西，你瘋了嗎！”
    “她隻是個學生！”
    “你天天這樣寵著她，她還怎麽好好上學，還怎麽專心念書？！”
    “喬衛東，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
    “英子馬上開學，要為升學分班考做準備，你今天來找她玩、明天又帶她出去吃飯，不是分散她注意是什麽！”
    “喬衛東我求求你，你要想看英子過得好，就別來打擾我們母女，算我求求你了好不好？”
    她的嘴像機關槍似的，劈裏啪啦射出子彈。
    沒離婚時，怎麽不見她把嘴用到實處？
    秦軒冷靜地保持沉默。
    也因為電梯裏信號不太好，所以宋倩的那番話，他聽得並不完整。
    叮！
    電梯門打開。
    他才慢悠悠說道：“哦。”
    “看來你不太認同我照顧英子的方式？”
    “那咱們法院見？”
    “你少拿這些話唬我！”
    宋倩氣呼呼道：“我問過方圓，咱們的離婚協議寫得很明白，英子歸我撫養！”
    “除非我死了、或者你有我虐待英子的證據。”
    “不然你以為法院你家開的，說改判就改判？”
    方圓？
    嘖...
    這事兒他怎麽不知道？
    按理說，方圓不是喬衛東兄弟嘛，怎麽不提前和他招呼一聲。
    嗬！
    一個連律師資質都考不出來的法律顧問，不是看在童文潔麵子上，早和他割袍斷義了。
    至於英子撫養權，秦軒當然不會爭搶。
    開什麽玩笑？！
    他現在悠哉悠哉，和小夢過得好好的，時不時點個外賣，嘬幾點屬性出來。
    何必自找麻煩，找個拖油瓶過來？
    那樣說，隻為了讓宋倩投鼠忌器，不敢對英子逼迫太狠而已。
    “宋倩，你是不是腦殘？”
    “喬衛東，你罵我？”
    “你不會以為我罵你的次數還少吧？”
    秦軒冷笑：“改判撫養權，還有一種特殊情況。”
    “隻要子女年滿八周歲，有自我的意願，且她主動選擇跟隨另一方生活的話。”
    “要讓法院改判輕而易舉。”
    “你不信的話，我明天讓人把傳票送去？”
    聽到手機裏傳出的粗重喘息聲。
    秦軒笑出了聲。
    緊接著道：“是，你可能覺得，自己為英子做了這麽多，她肯定心向著你。”
    “但我之前就說了，你為英子做的，未必是她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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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簡單的，她房間裏那扇窗戶用來幹什麽，宋倩你比我更清楚吧？”
    “是為了英子好？還是為了監視她、看她有沒有專心學習？以便控製她的一舉一動？”
    連續的發問，觸及宋倩最深層次的靈魂！
    嘴裏喃喃，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秦軒懶得和她嗶嗶：“宋倩，我向你保證。”
    “如果你再做讓我不爽的事，具體什麽事你心裏有數，我一定會給你寄法院傳票的。”
    “我有很多錢，很多很多的錢。”
    “就算打不贏官司，我也能拖死你，讓英子這一年過得開心快樂...”
    話音未落。
    “喬衛東！”
    宋倩歇斯底裏吼道：“你想幹嘛！”
    她帶著哭腔：“你到底要幹嘛，你告訴我好不好！”
    “我還能想幹嘛？”
    秦軒語氣放鬆：“我隻想給英子一個快樂的童...青年，讓她能按照自己的意願活著。”
    “宋倩，你冷靜點。”
    “英子是我親女兒，我不可能對她不好，不如咱們做個交易吧？”
    宋倩此刻，整個人即將陷入崩潰。
    終究是喬衛東曾經深愛的人。
    秦軒選擇放她一馬。
    “半年時間。”
    “這半年時間裏，按照我的方式，倘若英子的成績下滑，那我向你道歉，且以後見到你就繞道走。”
    “但如果英子的成績反而提升了...”
    宋倩的心，瞬間懸了起來。
    “那你以後，就得按我的辦法，來撫養照顧英子。”
    “放心，我不會和你搶英子的。”
    “好！”
    幾乎沒有太多考慮，宋倩點頭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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