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房門。
    秦軒心裏憋著的一口氣，倏而鬆懈。
    呼！
    整個人頓時放鬆。
    回到客廳沙發前坐下，伸手擦去額頭冷汗，眼神心有餘悸。
    還好，他不再是以前的喬衛東！
    換作喬衛東，敢在家裏找老師，被小夢發現的話，肯定會跟他鬧分手。
    更別提像秦軒這樣，敢光明正大補習。
    況且，小姑娘也未必能看上他。
    最誇張的是。
    第一次去香江時，小夢強打精神，主動提出幫他篩選。
    菲猴的，太醜！
    泰蘭的，太假！
    南越的，太黑！
    選來選去，還是霓虹老師最好。
    不管顏值還是專業性，都比其他人高出一大截。
    雖然心裏很不爽，可為了秦軒的健康，小夢無奈苦笑順從。
    得虧他如今魅力夠高！
    秦軒現在的形象，高大威武又帥氣。
    全身肌肉虯結有力，連米開朗基羅的大衛，都比不過他身材板正。
    劇情裏那個油膩斑禿的喬衛東，絕對不可能有這種待遇。
    ‘他’但凡敢提出來。
    恐怕小夢早給他一巴掌，然後扭頭就走了。
    唉，這該死的魅力！
    秦軒心情大好。
    把放在茶幾上的手機拿起來，點開聊天軟件，找到之前加過的那名銷售，給他打去電話。
    答應給童文潔買房，當然得放在心上。
    一套房而已，和他當前身家相比，真的算不了什麽。
    沒有拖延的必要。
    嘟！
    電話接通。
    “喂，是喬總嗎？”
    “您今兒怎麽突然給我打電話啦？”
    “小李是吧。”秦軒開口道：“今天有時間嗎，等會兒過來書香雅苑，把戶型文件都帶好，我要再買套房。”
    名叫小李的銷售語氣苦澀：“喬總，您可以稍微多等會兒嗎？”
    秦軒：？
    “什麽意思？”
    “我我我，我現在訂票，晚上九點前一定能到京城！”
    “你不在京城啊？去哪兒玩了？”
    小李苦笑道：“真不好意思喬總，家裏出了點事兒，我陪我媽在醫院呢。”
    “不過您要買房的話，我現在趕回去，晚上肯定能到的！”
    “不用了。”
    秦軒笑道：“你給我重新推個人過來，反正一樣的。”
    “把業績算你頭上就行。”
    “喬總，喬總！”
    小李帶著哀求：“跟業績無關，提成比例的製定，是看業務總量的，我坦白跟您說吧。”
    “多賣一套房，提成能多3個千分點，月底評優還有雙倍獎金...”
    “喬總，我訂機票，下午五點前能到，您看怎麽樣？”
    秦軒一陣沉默。
    為了賣房，有必要這麽拚嗎？
    你媽不管啦？
    “算了算了，你本來打算什麽時候回來？”
    “喬總，我今天就能到！”
    “明天吧。”
    秦軒不由分說：“明天中...晚上到了再找我，記得把文件帶好。”
    “大概120到160平之間的大戶型，小的就別帶了。”
    等小李激動道完謝，他掛斷電話。
    默默為自己的仁義之舉點讚。
    隻是這樣一來，今天製定好的計劃又被打亂，還得另想新的安排。
    要去找童文潔玩嗎？
    或者找蘇慧？
    要麽去汽車城看看，給小夢買輛車吧？
    在秦軒糾結該做什麽的期間。
    順著客廳落地窗往外看，斜對麵五棟的403室。
    英子額頭貼著退熱貼，渾身裹得嚴嚴實實，在書桌前埋頭做題。
    麵前的監視窗，被宋倩用kt板封閉。
    總算給這個不大的房間、以及英子內心，帶來些許安全感。
    篤篤！
    敲門聲響起。
    宋倩端著托盤走進來。
    “英子，身體還是難受嗎？”
    “要難受你就休息會兒，去床上睡一覺吧。”
    “馬上就期中考了，你說你好端端的，怎麽就發燒了呢...都怪喬衛東，沒事找事幹嘛！”
    宋倩在耳旁叨叨說著，
    英子抬起頭，感覺腦子暈乎乎的，眼前畫麵天旋地轉。
    好半晌才看清人影，笑著喊了聲：“媽~”
    糯糯喊聲，簡直把宋倩的心也喊化了。
    當初抱在懷裏，那麽小隻的孩子，一眨眼就長這麽大，不禁感慨時間都去哪兒了。
    宋倩心裏，為自己之前逼迫英子做選擇的舉動，無端生出愧疚情緒。
    可一想到高考以後，女兒或許會離她遠去。
    矛盾心情再次浮現。
    “英子，別寫了。”宋倩走上前。
    看著英子迷迷糊糊的眼神，她倍感心疼，從托盤裏拿出小碗。
    “來，這是媽給你煮的南瓜粥，你把粥喝完，然後去床上躺會兒。”
    英子伸手把碗接過來。
    輕輕抿了一口。
    粥裏宋倩加了很多糖，甜滋滋的感覺，在口腔裏蔓延。
    英子混沌的腦袋稍微清醒。
    搖搖頭道：“媽，我不能休息。”
    “下周就要期中考試了，要是這次再考不好，我爸就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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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說！”
    宋倩嗬斥她。
    察覺語氣太嚴肅，又強行忍住脾氣：“你爸永遠是你爸，他怎麽可能不要你呢。”
    英子低頭喝粥沒說話。
    宋倩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表情焦躁。
    突然。
    英子抬起頭。
    “媽。”她手裏捧著南瓜粥：“您當初生我的時候，是痛多一點、還是幸福多一點？”
    宋倩眼神清醒，替英子把散落頭發捋好。
    溫柔笑道：“你出生的時候，當然是痛更多。”
    “但讓媽選次，哪怕我死在手術台上，媽媽也要把你生出來。”
    “隻要能看到我家英子，媽媽什麽都不怕！”
    英子若有所思。
    “那我如果有一天死了，您會不會很難過？”
    宋倩：咯噔！
    她瞪著雙眼久久說不出話來。
    “英...英子，你說什麽？”
    “媽，我就是隨口一說，您別誤會。”她揉揉腦袋：“可能是燒糊塗了。”
    “媽，您再拿個退熱貼唄，我還得做題呢，您先出去吧。”
    說著，她主動起身把宋倩推到房間外。
    隨後關上房門。
    砰！
    宋倩心率驟然加快，猶如鼓聲似的，在耳旁不斷響起。
    “英子...”
    “英子！”
    她低聲呢喃，腳步淩亂走到客廳，拿起桌上的手機，給喬衛東撥出電話。
    電話接通，不等對麵出聲。
    宋倩撕心裂肺怒吼：“喬衛東！你看你做的好事！”
    “要是英子沒了，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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