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畢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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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妙啊,”
禿鷲佬已拍大腿,率先打破平靜,
“徐坤公公是劍宗的人,此人殺劍宗,就是我刀盟的朋友。”
“敵人的敵人未必就是朋友。”
秦衛公卻唱起了反調。
“有容,說說看,具體怎麽回事?”
月刀祖雙眸微眯,看向崔有容。
“當時很亂……我正在跑,然後徐坤公公抓住了我,逼我交出血石,然後那人就出現,殺了徐坤公公。”
崔有容強行掩飾神情的不自然。
她不擅長撒謊,可要是不這麽說,就無法掩蓋她把血石送給他人的事實。
“那人如何殺了徐坤公公?”
月刀祖追問。
“就是隨手一劍斬了。”
崔有容又立刻回複了自信,這個她可沒撒謊;在她眼中,那人就是一劍斬了朱旭西的暗衛。
全場一片嘩然。
月刀祖表情有些戲謔,看向秦衛公和禿鷲佬;三人麵麵相覷,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共識。
“有容啊,”
秦衛公慢吞吞開口,“你可知,那徐坤公公是什麽人?
他原本並非劍修,而是球修,練劍乃是半路出家,隻練習了兩年半,就躋身西殺界域一線劍修行列;
三甲子前,華西山百仙論劍,他力戰群豪,一人一劍殺了當時十六位成名劍客,這16位劍客都是當時炙手可熱的存在,卻被他一劍斬之,就連當今的第一掌劍太監,夾齊公公,都不是他的對手;
還有,你知道徐坤為什麽當了太監?
他原本是娘麅皇朝第一殺手,隻因參與了九子奪嫡,在政變中站錯了隊,殺了包括皇太後在內的6000多名皇族成員,這才被迫逃到流誅皇朝,隱姓埋名;
這樣的高手要想將其一劍斬殺,就連十三太保都做不到,何況還是一個修為連元嬰都不到的後輩。”
“不是,長老,我親眼……”
崔有容還想分辯兩句。
“行了,”
禿鷲佬不耐煩的大手一揮,“你受驚過度,下去休息吧。”
“是……”
崔有容無奈,隻得悻悻退下。
“不如咱們跟其他刀盟的朋友們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從別的地方借一些天驕弟子過來。”
月刀祖提議道。
“隻能如此了。”
秦衛公重重歎了一口氣。
雖然那麽做,會讓刀神殿付出不小的資源代價,可眼下時間緊迫,確實沒有別的辦法。
……
第二天一早。
葉瑟和刁吒天走出客棧,裝作街上閑逛的樣子,神識卻牢牢鎖定在了馬廄裏的朱旭西身上。
“你這招守株待兔靠譜嗎?萬一前來營救的人直接動用傳送陣法把朱旭西傳送走了,咱們既丟了人質,又跑了仇家,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刁吒天在一個早點攤子前停下,一邊招呼小二,一邊問道。
“這可不叫守株待兔,這叫引蛇出洞。”
葉瑟順勢在他對麵坐下,笑的一臉神秘。
“切,還不是一個意思。”
刁吒天搖頭。
不一會。
兩碗熱氣騰騰的豆腐腦端上桌。
刁吒天用湯匙嚐了一口,臉色大變,呸的一口吐了出來:
“小二,你這豆腐腦怎麽是鹹的?莫非是把變質的豆腐腦賣給我們?”
啥玩意?!
店小二聽的一臉懵逼,趕緊解釋道:
“客官,豆腐腦本來就是鹹的啊。”
“放屁,豆腐腦明明是甜的,誰讓你加鹽的?”
“客官,您是外地人吧?”
店小二此話一出,惹得不少本地人紛紛投來目光。
“什麽意思,覺得外地人好欺負?”
刁吒天揚了揚眉毛,問道。
“不是,客官,我們本地的豆腐腦就是鹹的,我們真不會做甜的。”
店小二賠笑解釋。
“我看你是成心吧。”
刁吒天瞪圓了眼睛。
“行了、行了,不就一碗豆腐腦嗎。”
葉瑟渾不在意的吃起來。
中澹界域的豆腐腦有甜有鹹,但東凰界域和北冥界域的豆腐腦都是鹹的,等到了南霆界域,又變成了甜的;葉瑟對這方麵倒是沒什麽忌口。
可甜可鹽。
可刁吒天卻不同,他是土生土長的南域人,拍的桌子大聲嚷嚷:
“豆腐腦就是甜的。”
這是原則問題!
葉瑟往桌子上拍了幾塊靈石,直接拉著刁吒天走了,低聲道:
“吵什麽吵,你生怕別人不知道咱們是外地人是吧?”
“外地人怎麽了?”
“你沒出過遠門是怎麽著?不知道外地人沾染的因果多?”
二人的神識都能明顯感覺到,周圍已經有不少商販把注意力投向他二人,一個個都躍躍欲試,擺出想要在外地人身上做一筆大買賣的架勢。
刁吒天不服氣,正要反駁。
一個中年婦女瞅準機會,突然主動跑來搭訕刁吒天
“大爺,來玩啊,我們怡紅院新進的姑娘,貓貓大,口才好,一萬靈石,急等大爺開苞~”
刁吒天早年經曆特殊,哪怕當初作為凡人曆劫的時候都很少進城,更沒聽過什麽怡紅院,但也大約猜到兩分,用確認的語氣詢問道
“你們怡紅院具體做什麽的?”
老鴇子忙道:
“我們做進出口貿易的!”
進出口貿易?
這個回答反倒把刁吒天聽懵了
“賣什麽?”
“賣愛情!”
“買賣愛情違法!”
葉瑟在一旁故意調笑說道。
刁吒天當然理解對方是做什麽的了,擺手婉拒
“下次吧,今天我們趕時間。”
那老鴇子見對方肯搭理自己,趕緊遊說
“別呀,大爺,很快的,我們這裏的姑娘手藝好,保證大爺一盞茶就完事。”
葉瑟噗的一下笑出來。
一盞茶?
那不就是十分鍾嗎?
果然。
刁吒天勃然大怒
“滾,老壁燈,會說人話麽!”
那中年婦女也怒了,雙手叉腰
“特麽的敢罵我,你個外地人算什麽東西,敢跟老娘我窮咋呼,也不在這十裏長街打聽打聽老娘是誰;像你這樣的快男,老娘見得多了,撐死也就一盞茶,除了嘴硬哪裏都軟的貨,我呸……”
各種難聽的汙言穢語,越說越不堪入耳。
被罵到這個份上,刁吒天居然還忍的住,沒有出手,隻是指著自己問道
“你知道我是誰不?”
“你是誰?”
聞言,中年婦女一怔。
“我你都不認識?”
刁吒天故作驚訝,表情十分誇張。
“不認識……”
中年婦女遲疑的搖了搖頭,難道對方是什麽很有背景的大人物?
刁吒天卻笑了
“好,那我就放心了。”
啪。
他狠狠一巴掌抽在中年婦女臉上,把她掀翻在地。
沒等葉瑟反應過來,拉著葉瑟轉身就跑。
這一巴掌抽的不輕。
中年婦女好半天才爬起來,氣的跳腳大罵,然後命手下人追了上去。
刁吒天和葉瑟跑出三條街,才把後麵的人甩開。
“你跑個雞毛啊。”
葉瑟不解問道。
“正事要緊。”
刁吒天解釋道。
“這會你又知道正事要緊了,剛才不是還吵著要甜豆腐腦嗎?”
葉瑟不無譏諷的嘲弄道。
“遭了!”
刁吒天臉色陡然一變,“朱旭西跑了!”
他的神識明明一直鎖定在這小子身上,先前這小子一直在他們所住客棧的馬廄裏待著,可現在卻感覺不到馬廄裏有人了,說明這小子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沒了。
“不用擔心,”
葉瑟神秘一笑,“一切盡在掌握。”
說罷。
拉著刁吒天進了一個酒樓。
一股濃鬱的市井煙火氣撲麵而來。
一樓大堂寬敞開闊,足有五六十丈見方,青石鋪就的地麵被往來酒客的腳步打磨得光亮如鏡;大堂正中,四根粗壯的朱紅立柱頂天立地,四周擺放著幾十張榆木方桌,桌麵擦得一塵不染,桌旁是一條條長凳,此時正值飯點,大堂內人聲鼎沸,坐滿了形形色色的客人,有穿著粗布短打、滿臉疲憊的樵夫,正大口大口地灌著酒,吃著牛肉,也有衣著素雅的書生,手持書卷,與同窗好友對著窗外景致吟詩論道,時不時淺酌一口杯中的清酒,儒雅之氣盡顯,更有腰間掛著佩劍、眼神銳利的江湖俠客,大笑著與身邊的夥伴談論著江湖趣聞,時不時還比劃兩下拳腳。
“老板,給我一隻燒雞,不用宰,我就抱著整隻啃。”
葉刁二人選了一個靠窗的座位,葉瑟召喚店小二布置酒菜;除了雞之外,葉瑟又叫了十幾個硬菜,舉起酒杯,
“來,老刁,我敬你一杯。”
兩人喝著酒。
不一會。
十幾道靈食端上桌。
二人開炫。
這家酒樓是永壽城最豪華的酒樓;不但菜色齊全,且歌舞升平,連奏樂的樂師都是美女。
“都聽說了沒有,一個月後,劍聖傳承秘境開放,元嬰期以下的修士都有機會。”
“嘿,這下可熱鬧了,流誅皇朝、娘麅皇朝、西秋皇朝、西雪城、劍西峰、劍雨神宗……聽說還有刀盟的人。”
“不是劍聖傳承嗎?刀盟湊什麽熱鬧?”
“誰知道呢?估計是想把劍宗的事給攪黃了吧。”
“他們敢嗎?借他們兩個狗膽。”
“你們覺得,這次誰有戲?”
“還用問嗎?當然是流誅皇朝太子爺朱旭西,背靠著流誅皇朝和太保學院兩大勢力,這次傳承就是為了給他登基鍍金的。”
“我看未必,西秋皇朝駙馬爺龐思聰實力也不差。”
“沒錯,他媽龐劍琳的家族背景極為強大,在十幾個皇朝都是首富,要不怎麽龐思聰隨母姓呢。”
“嗬嗬,所謂的秘境傳承都是糊弄外人的,比的就是誰家族背景硬,普通人根本沒戲。”
“有背景你就能成;沒背景,去了你也就是個背景板。”
……
不少人議論紛紛,甚至有的越聊越嗨。
葉瑟和刁吒天一聲不吭,默默夾菜,同時釋放神識,收錄各方談話消息。
這時。
突然有一大群人走進酒樓。
為首的一位老者,一身青黃勁裝,威武霸氣,尤其身後披風上麵,繡了一個大大的“保”字,元嬰氣息將披風吹得獵獵作響。
不少正在吃飯的劍客看見這位老者立刻起身,畢恭畢敬的向他躬身行禮。
老者看都不看一眼,環顧一周之後,最終將目光鎖定在葉瑟那一桌上,徑自走了過去。
他帶的那群弟子立刻把酒店門關上,將門窗守嚴,同時擺開了陣勢。
好多人覺察不妙,想走已經來不及了,隻能硬著頭皮裝路人甲。
老者在桌子一邊坐下,與葉刁二人形成一個三角位置;老者也不說事,隻是吩咐店小二添置了一副碗筷酒杯,然後開始大快朵頤;
若是換做旁人,肯定承受不住這股威壓,至少也會開口問個究竟;可葉瑟和刁吒天二人就好像沒看見一樣。
你吃你的,我吃我的,好像三人隻是臨時簡單拚了個桌。
葉瑟心裏很清楚,這叫打小來老;打小來老很合理。
整個酒樓早已安靜下來,隻能聽見三人的吃飯聲。
最後,倒是老者先沉不住氣了,端起酒杯,率先開口:
“老夫太保學院永壽分院院長,畢豋;
承蒙道上弟兄錯愛,叫我一聲畢老。”
“哦,有事?”
葉瑟夾起一塊嫩滑的雞肉,吃的津津有味,連眉眼都不帶抬一下的。
畢登強忍內心不快,冷冷道:
“閣下是南霆界域器巫教的吧?
我學院的一個弟子讓閣下用‘巫咒釘’封了修為;這釘子三天不除,我弟子的一身大好修為就此廢了,若是耽擱的時間久了,恐怕連性命都保不住。
敢問閣下,是不是可以高抬貴手,放我學院弟子一馬?”
刁吒天這才明白,為什麽放跑朱旭西,葉瑟一點都不著急,原來他給朱旭西身上打的是巫咒釘;這巫咒釘隻能用器巫教專門功法解除,旁人任你修為再高也是無計可施。
“原來是這件事啊,好說好說。”
葉瑟拿起桌上的絲綢擦了擦嘴,此時方才抬起頭,露出一副笑臉。
見對方沒有拒絕,畢登的神情才有所緩和,急忙又補充道:
“我學院正在追尋一塊血石,是不是也在閣下手裏?若是方便的話,還請一並交還。”
“好說好說。”
葉瑟依舊是一個勁點頭。
畢登大喜,心中不免有些得意,我太保學院畢竟名聲在外,誰聽了不怵?
不過,他還是語重心長的說道:
“你們兩個外地人不知深淺,得罪了我院一位身份特殊的天驕弟子;此事若是被夾齊公公和徐坤公公知曉,定然要你二人狗命;
但,若你們肯積極配合,老夫會在兩位公公麵前替你們美言幾句。”
“這樣啊,”
葉瑟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做出一副很關心的樣子,“不知你那弟子現在情況如何?”
“我們在馬廄裏找到他的時候,已經重度昏迷了;還請閣下速速為他拔釘。”
畢登急不可耐的催促道。
“這就難辦了,”
葉瑟兩手一攤,“我呢,隻會打釘,不會拔釘,不如你給我幾年的時間,好讓我學習學習這釘子怎麽拔?”
“……”畢登。
“還有啊,你剛才說的那個什麽血石,確實在我這裏,可是我忘記放哪了,所以好像不能給你,不好意思,嘻嘻。”
“……”畢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