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狙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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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瑟將手裏的青雲劍往地上一插,口中念念有詞。
    嗡。
    腳下波紋湧動,快速輻射整個糧倉。
    刷。
    周圍的糧倉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鳥語花香的庭院。
    “幻術?!”
    太保教頭先是一愣,趕緊拿出一張破幻符籙,以劍尖挑動,無風自燃。
    然而,並沒什麽卵用。
    “不對……這不是幻術,這是……領域!”
    太保教頭醒悟過來,“青雲九變!你是青雲宗的人?!”
    “你眼瞎嗎,看不見這把青雲劍?”
    葉瑟晃動著手中長劍,不無譏諷的嘲弄道。
    “哈哈哈,”
    太保教頭仰天大笑,“太好啦,我得了五塊青雲晶,正愁無法破解其中的奧秘,居然有人主動送上門來——
    看招,眾口鑠金!”
    太保教頭身後出現一道巨大的骨獸虛影,張開血盆大口,向外噴射出千萬道骨刺;這些骨刺都是教頭的劍芒。
    然而。
    這一次。
    葉瑟不閃不避,而是手持青雲劍,直接迎著劍芒衝了上去。
    劍芒穿透了葉瑟的身體,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老化。
    可,下一秒。
    老化的部分又恢複過來;不但如此,就連葉瑟剛才破損的小半個身子,都在極速複原。
    “這……怎麽可能!”
    太保教頭一臉錯愕。
    “怎麽不可能,在我的領域裏,恢複速度也翻了十倍。”
    葉瑟一劍刺出,速度無與倫比。
    太保教頭被這一劍逼得手忙腳亂,險險避開,失聲驚吼
    “這是……"殘身訣",殘身訣不是南霆界域必隆皇朝的功法嘛?你不是中澹界域青雲宗的嘛,你到底是什麽人,怎麽會這麽多至高無上的功法……你究竟是誰?”
    葉瑟已經欺身而上,發出冷笑
    “你不是想要這把劍嗎,送給你好了。”
    他揮出一劍,卻是劍柄朝向太保教頭。
    太保教頭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接住青雲劍;
    於此同時,葉瑟食指生長出一條長長的黑色指甲。
    太保教頭隻覺得眼前一黑。
    “啊——我的眼睛!”
    他的眼睛被葉瑟的指甲劃瞎了,疼的滿地打滾。
    隨著周圍場景的一陣虛晃波動,二人再次出現在了糧倉裏,葉瑟已經撤掉了領域;他長長的吐了一口胸中濁氣,將領域帶來的反噬強行壓製下來;然後,故作輕鬆的撿起地上的青雲劍和朽年骨劍,冷然開口
    “你敗了,交出青雲晶和靈器宗至寶。”
    太保教頭強忍著劇痛,半跪在地上,大口喘息著
    “我想起來了……你是仙魔大戰中沒死的那個小子。”
    “你才認出來,可惜,你已經瞎了。”
    葉瑟晃動著手裏的兩柄寶劍,淡淡說道。
    “我瞎了,你去死!”
    太保教頭嘴角微微勾起。
    葉瑟瞳孔驟縮,感受到一股莫名的生死危機。
    轟!
    一座巨大的蘑菇雲自糧倉內衝天而起,方圓百裏的一切物事盡皆化為虛無。
    這一轟鳴,直接驚動了其他地方的太保。
    他們紛紛帶人朝糧倉這邊趕來。
    等趕到的時候,周圍已經什麽都沒有了,隻留下一個巨大的深坑。
    “大哥自爆了。”
    一對眸子狹長,背上背著一把空劍鞘的太保說道;此人,乃是十三太保中的太保“快刃”。
    “什麽人,居然能讓大哥與他同歸於盡。”
    一個嘴裏叼著煙鬥的太保,眉頭緊鎖;此人是太保煙嘴。
    “同歸於盡?哈哈哈,你們想多了吧。”
    一個聲音傳出來,環繞在每個人的耳邊。
    太保煙嘴釋放出神識,第一個發現深坑不遠處,被沙土埋葬的玉簡;覺察到太保教頭要自爆的一瞬間,葉瑟果斷拿出龜紋鍋,躲過一劫。
    隻可惜,太保教頭的儲物袋跟著他一塊爆了;葉瑟也不確定青雲晶有沒有裝在裏麵。
    感受到有人朝這邊靠攏,葉瑟迅速逃離了現場;臨走前,還不忘埋了一塊傳音玉簡。
    這幫人的說話都通過玉簡傳入他耳中。
    在場眾人大驚失色,太保教頭把命都賠上了,居然還沒有將人殺死。
    太保煙嘴咬了咬牙,慢吞吞的走過去,躬身撿起玉簡,冷冷道:
    “敢不敢說,你在哪!”
    “永壽城啊,不怕死的盡管來。”
    葉瑟的聲音傳出來,顯得非常囂張且嘚瑟。
    “咱們走。”
    一個手持空劍柄的太保,臉色陰沉的低吼了一句。
    “咦?守銀哪去了?”
    一個一臉玩世不恭的太保,看著在場其中一隊學院弟子,麵露疑惑之色。
    此人是十三太保中的太保“浪子”,跟太保守銀關係最好。
    “守銀太保去追另一個男的,他速度太快,我們實在跟不上。”
    其中一個弟子無奈的回應說道。
    九個太保立刻釋放出神識,方圓千裏都沒有感受到太保守銀的存在。
    “你們留在這裏,接應守銀太保,”
    戴著金絲邊眼鏡的老太保,對著那一隊的弟子吩咐說道,“等見了他,讓他速回永壽城。”
    “是。”
    其餘眾人快速離去。
    ……
    等大夥再次風塵仆仆的趕回永壽城,都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城門樓上。
    一個滿臉是血的人頭掛在牆上。
    牆頭上坐著一個青年,一隻腳跨在牆外,後背仰靠在城牆凸起的部分,手裏拿著一盞茶壺,正用壺嘴往嘴裏灌茶。
    正是刁吒天。
    而那個掛在城牆上的人頭,不是別人,恰恰就是遲遲沒有歸隊的太保守銀;他原本持有的那柄厲害的寶劍本來就被葉瑟的女屍給打壞了,失去了神兵優勢,所以這一次,跟刁吒天的戰鬥幾乎沒有什麽懸念,被後者輕鬆摘了人頭。
    “是仙魔大戰殺了書生的那個小子。”
    太保浪子雙眼血紅,原本玩世不恭的臉上布滿了殺氣,持劍便要飛向城頭。
    然而。
    一道身形晃動擋在了他的麵前。
    “眼鏡,你讓開!”
    太保浪子嘶啞的嗓音低吼。
    是太保眼鏡擋住了太保浪子的去路。
    同時,一隻蒼老的大手搭在太保浪子的肩頭:
    “莫要衝動。”
    說話人是太保煙嘴。
    “你們到底在怕什麽?”
    太保浪子釋放出雄渾的元嬰氣息,一跺腳,把腳下踩出一個小坑。
    太保快刃眯縫著狹長眼睛說道:
    “怎麽你還看不出來?這兩個人知道人數不占優勢,在跟咱們打遊擊,咱們上他就跑,等咱們落單他再下手;教頭和守銀不就是這麽死的?”
    太保浪子冷笑一聲:
    “你們怕了就在旁邊觀戰,看我怎麽替守銀報仇。”
    太保浪子再次想要上前。
    然而。
    一個頭發散亂、一直沉默不言的太保,也站出來,擋住了他的去路;此人乃是十三太保排行最末的老十三,太保荊無悔。
    看到他長發下陰冷的麵孔,太保浪子似乎恢複了一點理智,不再嚷嚷著要出戰,隻是憤怒大吼:
    “那你們說,怎麽辦?咱們這麽多人,難道還怕了兩個修為不足元嬰的小輩?”
    太保煙嘴一咬牙,低聲道:
    “先回分院,從長計議;別忘了,他們手裏還有一張牌。”
    此話一出,所有太保都不禁打了個寒噤;太保煙嘴口中的“那張牌”自然指的是那頭女屍,那女屍恐怖逆天的實力,至今仍讓他們心有餘悸。
    很快。
    九個太保帶領弟子消失的無影無蹤。
    “艸,魚兒不上鉤了。”
    隨著一句罵聲,一隻腳踏上牆頭,站到了刁吒天身側。
    刁吒天頭都沒抬一下,隻是朝城外吐了一口茶葉沫子,淡淡回應:
    “看來,他們識破你的計劃了。”
    葉瑟麵色慘白。
    先前大開領域,令他消耗不少;不過,他已經快速恢複過來,哪怕再戰一輪也沒問題;隻是臉色看起來很差而已。
    “下一步,打算怎麽辦?”
    刁吒天把空茶壺隨手一丟,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
    “先等等看,實在不行……”
    葉瑟沒有往下說。
    二人回了城中。
    ……
    一連三天。
    剩下的太保都沒有什麽消息,甚至都沒有派人來布陣圍攻葉瑟所在的客棧。
    而葉瑟和刁吒天殺太保還全身而退的消息,在整個永壽城不脛而走,並以此為中心迅速擴散至整個西殺界域。
    此時。
    刀神殿的一間書院裏。
    崔有容正在竭力遊說:
    “月長老,弟子已經打探清楚了,弟子之前所說那人名叫‘葉瑟’,他殺太保教頭和太保守銀的事跡,想必您已聽說了吧?
    此人現在已經是劍宗死敵,應該是我們竭力拉攏的對象啊。”
    一張書案前。
    月刀祖揮毫潑墨,沉浸在自己的書法世界中,仿佛沒有聽到崔有容說話;書法中,隱藏著一股深刻的刀意。
    “月長老,”
    崔有容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信誓旦旦的說道,“弟子願意保舉此人,接受刀神傳承;倘若失敗,弟子願交出項上人頭。”
    終於。
    月刀祖手裏的墨筆停下,眼睛依舊看著那幅畫作,不鹹不淡的說道:
    “同樣的話,你在秦衛公和禿鷲佬那裏也說過吧,他們怎麽回複你的?”
    “他們……”
    崔有容緊抿著嘴唇。
    很明顯,都被拒絕了。
    月刀祖慢吞吞的將畫筆擱置在畫架上,說道:
    “你自己也說了,他已經是劍宗死敵了,若是讓這樣的人留在刀盟,是想連累刀盟嗎?
    如今刀盟勢力衰微,自保尚且不能,又如何敢挑釁劍宗?
    我們是要獲得刀神傳承,不是要跟劍宗決一死戰。”
    “可是,長老……”
    “行了,退下吧。”
    “……是。”
    月刀祖從櫃子裏抽出一卷畫軸,展開,看著上麵停靠在大樹上的蚍蜉,喃喃細語:
    “以卵擊石,引火燒身……”
    ……
    “老刁,十三太保跑了,去了順錫城,我有一個計劃……”
    客棧裏。
    葉瑟推開刁吒天住處房門,眼前的一幕令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刁吒天正在繪畫,畫的十分賣力,滿頭大汗。
    葉瑟定睛一看,畫像上是一個曼妙女子女子;葉瑟走進來的時候,刁吒天正好畫完,仰起頭看他。
    然而,一個沒留神。
    汗珠沿著下巴,滴到畫像上,正好滴在畫像女子飽滿部位,墨跡暈染開來,令那個部位更加壯碩了。
    刁吒天拿起畫像,滿意的點了點頭。
    葉瑟看那畫像上的女子,覺得有些麵熟卻一時又想不起來,不禁開口問道,
    “你畫的?”
    “還不錯吧?”
    刁吒天貌似反問的語氣中,帶著十足的自信。
    “逼真,非常逼真,”
    葉瑟用力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推心置腹的說道,
    “老刁啊,女人會有的,但咱得要實實在在的;你要實在渴的,我可以給你買塊五花肉,割個洞,你解決一下。”
    “滾,”
    刁吒天一巴掌拍開葉瑟的手,卻依舊興致不減,得意的顯擺著畫像,問道,
    “你說,我要是把這幅畫像送給崔姑娘,她會喜歡吧?”
    “崔姑娘是誰?”
    葉瑟一怔,但結合畫像,馬上反應過來了,“哦,你是說,那天咱們在林子裏遇到的那個女的?”
    “崔有容,刀神殿天驕弟子,也是刀宗門派裏唯一的一個女天驕,”
    刁吒天眼睛盯著畫像,點頭回應道,
    “這樣的身份,勉強能配得上我星耀宗長老的地位。”
    關於崔有容的身份,他早就通過傳音玉簡,讓歐陽娜娜調查清楚了,然後問道,
    “你覺得,有戲沒有?”
    “誰?你和她?”
    葉瑟手托下巴,煞有介事的沉思一會,搖頭道,“夠嗆……”
    那天在林子裏,刁吒天的心魔人格肯定給對方留下了很差的印象;第一印象很重要,一旦差了,很難再掰回來。
    “哦,怎麽說?”
    刁吒天眉梢微微揚起,眯縫眼睛看向葉瑟。
    葉瑟本想照實了說,但轉念一想,實話太難聽,於是又把手拍在對方肩膀上
    “老刁啊,好多人說,這個泡妞啊,講究的是"太公釣魚,願者上鉤",其實不是;你得廣撒網,才有傻子進來;
    你現在玩的這個叫"狙擊",不但要有超強的業務能力,還得有天時地利人和的配合,這種玩法的勝出概率幾乎為零,哪怕情聖再世都不行。”
    刁吒天撓了撓頭,不置可否,瞅了瞅畫像,若有所思,然後心不在焉的問道
    “……對了,你剛才說,十三太保什麽事來著?”
    葉瑟擺手轉身
    “算了,這麽晚了,明天再說吧;你先用畫像解決你的問題吧。”
    用畫像解決問題?
    啥問題?
    葉瑟已經離去,留下刁吒天一臉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