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裏一片寂靜。劉青正在解析從芯片中恢複的數據,那些複雜的數學模型幾乎占滿了整麵顯示屏。每個人都屏住呼吸,等待著技術突破的關鍵時刻。
    "你確定這是正確的密鑰?"張琳問。
    "必須是。"劉青的手指在鍵盤上飛舞,"看這個量子態疊加的模式,和李明胸口的印記完全吻合。如果將它轉換為三維坐標..."
    一個全息投影緩緩在空中展開。錯綜複雜的光線編織成一個球形結構,就像一張精密的蛛網。無數數據流在網絡中穿梭,形成某種奇異的脈動。
    "量子接收器的核心構造。"劉青解釋道,"這東西遠比我們想象的要先進。它不僅能接收和處理量子信號,還能對生物組織進行定向調控。"
    "所以楊世雄才會..."李明下意識摸了摸胸口。那裏的印記依然溫熱,仿佛在回應著全息圖的律動。
    "沒錯。但他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劉青調出另一組數據,"他以為這隻是個強化人體機能的工具。實際上,它的作用要複雜得多。"
    他指著一段代碼"你父親在程序裏留下了安全鎖。沒有正確的生物信號,任何基因改造都會失控。這就是為什麽楊世雄的實驗最終都會失敗。"
    "但是..."張琳若有所思,"如果有人能破解這個安全鎖呢?"
    "理論上可能,但難度太大了。除非..."劉青突然停住,臉色大變,"等等,你看這個時間戳。"
    屏幕上跳出一連串日誌。最新的記錄顯示,在不到一小時前,有人嚐試遠程訪問了係統。
    "黑客入侵?"
    "不。"劉青搖頭,"這是從內部發起的訪問。而且..."他放大日誌細節,"對方使用的是最高權限。"
    李明和張琳對視一眼。能擁有這種權限的,要麽是研究所的核心成員,要麽是...
    "組織的人。"夏茹的聲音突然響起。她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手裏拿著一個便攜終端。
    "剛截獲的通訊。"她遞給劉青,"你得看看這個。"
    屏幕上是一份加密文件。但與其他資料不同,這份文件的格式異常原始,像是上個世紀的程序代碼。
    "等等,這是..."劉青瞪大眼睛,"最早期的實驗記錄!"
    他手指顫抖著輸入解密命令。隨著密文轉換為明文,一個驚人的事實浮出水麵。
    "項目代號海鷗
    目標建立量子生物網絡
    負責人█████ (編號0001)
    協助研究員李德明 (編號2347)"
    "這不可能。"張琳失聲道,"研究不是由李德明主導的嗎?"
    "不。"夏茹說,"他隻是替別人背鍋。真正的主導者是組織的首領,代號"海鷗"。整個量子接收器項目,其實是他的構想。"
    她打開便攜終端的另一個文件"二十年前,他發現了一種特殊的量子現象。理論上,如果能控製這種現象,就能在生物層麵實現信息傳輸。"
    "就像互聯網?"
    "某種意義上是的。但這個"生物網絡"遠比互聯網強大。它能直接作用於dna層麵,重寫生命的代碼。"夏茹的聲音有些發冷,"想象一下,如果能控製這個網絡..."
    "就能控製所有接入的生命體。"劉青接過話頭,"這就是為什麽你父親要銷毀資料。他發現了真相。"
    李明沉默了一會"所以現在組織想要重啟項目?"
    "不。"夏茹說,"他們已經重啟了。而且..."
    警報突然響起。實驗室的安全係統檢測到異常波動,所有儀器的讀數都開始飆升。
    "見鬼。"劉青飛快檢查數據,"有人正在啟動量子網絡!"
    "在哪?"
    "信號源在...等等。"他調出地圖,"不是一個點,是一個包圍圈。整個城市都在信號覆蓋範圍內!"
    "他們要對整個城市進行生物實驗?"張琳難以置信地說。
    "比那更糟。"夏茹臉色凝重,"之前的實驗都是小規模測試。現在,他們準備把所有人都變成試驗品。"
    就在這時,李明突然感到一陣劇痛。胸口的印記開始發燙,皮膚下隱約可見藍色的光紋在流動。
    "啟動了。"夏茹看著他,"你體內的量子接收器在回應信號。"
    "但為什麽隻有他..."張琳的話突然頓住。因為她看見實驗室的其他人也開始出現異常。有的人捂著頭踉蹌後退,有的人則麵露痛苦之色。
    "該死。"劉青艱難地說,"信號正在影響所有人的神經係統。再這樣下去..."
    他的話沒說完,突然跪倒在地。李明想去扶他,但自己的意識也開始模糊。那些詭異的光紋越來越亮,似乎想要從皮膚下鑽出來。
    唯一沒受影響的是夏茹。她快步走到控製台前,開始輸入命令。
    "必須切斷信號。"她一邊敲鍵盤一邊說,"但要找到發射源..."
    "等等。"李明強撐著站起來。劇痛讓他幾乎說不出話,但某個想法在腦海中閃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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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筆記本...給我筆記本..."
    夏茹遞給他父親的筆記本。李明翻到最後一頁,那串神秘的坐標。
    "不是一個地點..."他喘著氣說,"是多個...圍成一個..."
    "法陣。"夏茹恍然大悟,"信號發射點構成了一個量子法陣。難怪我們找不到源頭。"
    她立刻將坐標輸入係統。果然,那些點完美地吻合了信號覆蓋範圍。
    "但關鍵節點在哪?"
    李明指著海鷗印章"這個...不是裝飾..."
    夏茹仔細觀察印章。乍看是一隻展翅的海鷗,但仔細看,那些線條其實是某種電路圖。而在圖的中心,有一個特殊的節點。
    "原點。"她快速計算了一下,"所有能量流都會匯聚到那裏。如果能破壞那個節點..."
    "來不及了。"劉青掙紮著說,"信號已經..."
    他的瞳孔開始擴散,皮膚下隱約可見血管在異常跳動。其他人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有的已經完全失去意識。
    李明感覺自己也快撐不住了。但就在這時,他注意到筆記本夾層裏似乎藏著什麽。
    用盡最後的力氣,他撕開夾層。裏麵是一枚芯片,和量子接收器核心一模一樣。
    "備用芯片..."夏茹眼前一亮,"你父親早就..."
    她話沒說完,李明已經將芯片插入胸口的印記。刹那間,一股強大的能量從體內爆發。那些痛苦和眩暈感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他能感覺到量子網絡的存在。無數信息流在虛空中交織,就像星辰大海。而在某個地方,有一個特殊的節點正在散發著致命的信號。
    "我能定位到它。"李明說,"但需要你的幫助。"
    夏茹點點頭"我去準備車。"
    "等等。"張琳強撐著說,"你要幹什麽?"
    "阻止他們。"李明簡單地說。
    他轉身要走,卻被張琳拉住"你瘋了?以你現在的狀態..."
    "我沒事。"李明露出一個疲憊的笑容,"這次輪到我來保護大家了。"
    夏茹的車就停在樓下。一輛經過改裝的跑車,車身漆著金色的海鷗圖案。
    "很久以前的紀念品。"她發動引擎,"希望還能派上用場。"
    車子咆哮著衝出停車場。李明閉上眼睛,感受著量子網絡的波動。能量流正在向某個方向匯聚...
    "左轉。"他說,"目標在高處。某個能俯瞰整個城市的地方。"
    夏茹立刻明白了"電視塔。"
    車子在街道上穿梭。路上到處都是陷入昏迷的人,一片混亂。但更令人不安的是,有些人開始出現異常。他們的眼睛泛著紅光,行為變得狂躁。
    "基因突變已經開始了。"夏茹加大油門,"我們得在事態失控前..."
    一個人影突然從天而杯躍下。夏茹猛打方向盤,堪堪避過。後視鏡裏,那人落地時在柏油路上砸出一個大坑。
    "楊世雄!"
    不隻是他。四周的建築物上,十幾個同樣的身影若隱若現。他們都經過改造,渾身覆蓋著金屬般的鱗片。
    "組織的改造人。"夏茹咬牙道,"他們在保護信號源。"
    話音未落,一枚暗器破空而至。夏茹一腳踩下刹車,暗器擦著擋風玻璃飛過。是林陽!
    "但他不是已經..."
    "克隆體。"夏茹說,"組織早就掌握了克隆技術。這些都是完美的戰士,沒有感情,沒有痛覺..."
    她話沒說完,一個黑影從天而降,正好落在車前。李明認出那是黑狼,但他的形態比上次見到時更加可怖。渾身的黑色毛發已經完全硬化,像是鋼針一般。
    更多的改造人從四麵八方包圍過來。他們動作整齊劃一,仿佛受到某種信號控製。
    "陷阱。"夏茹說,"他們早就料到我們會來。"
    李明看了看四周。改造人已經封死了所有退路,而電視塔就在不到一公裏的地方。
    "相信我嗎?"他突然問。
    夏茹愣了一下,隨即露出笑容"就像相信你父親一樣。"
    "那就..."李明深吸一口氣,"開足馬力。"
    夏茹二話不說,將油門踩到底。跑車咆哮著衝向改造人群。與此同時,李明閉上眼睛,將意識沉入量子網絡。
    在那片星辰大海中,他感受到了另一種存在。那是父親留下的程序,通過備用芯片被激活。隨著他的意識與之共鳴,一股奇異的能量開始流淌。
    當跑車即將撞上黑狼時,李明睜開眼睛。他的瞳孔泛著淡藍色的光芒,整個人仿佛與量子網絡融為一體。
    黑狼露出獠牙,正要發動攻擊。但就在這時,一道肉眼可見的波紋從李明胸口擴散。所有改造人都愣住了,仿佛受到某種幹擾。
    "就是現在!"
    跑車如出膛的子彈般衝過改造人群。後視鏡裏,那些完美戰士正在困惑地四處張望,就像突然失去了信號的機器人。
    "你做了什麽?"夏茹問。
    "用父親的程序幹擾了控製信號。"李明說,"但作用不會太久。我們得抓緊時間。"
    跑車一路疾馳,很快來到電視塔下。塔頂的觀光層閃爍著詭異的藍光,那就是信號源。
    "電梯肯定被控製了。"夏茹說,"我們得想辦法..."
    她話沒說完,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陰影中走出。
    "不用想辦法了。"鋼琴師說,"我帶你們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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