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月閣會所內,警方的搜查還在繼續。李明正研究著牆上一副巨大的拍賣交易流程圖,張琳匆匆走了進來"有新發現。我們在陳鬆的保險箱裏找到了一個加密硬盤,技術科正在破解。"
    "陳鬆交代了嗎?"
    "他一直喊冤說自己隻是個收藏家,什麽都不知道。不過......"張琳遞過來一份文件,"我們查到他名下有一家離岸公司,近期跟幾家拍賣行有大額資金往來。"
    李明翻看著資料"單月交易額超過十億?這可不像是單純的古董買賣。"
    "有意思的是,這些交易大多發生在深夜。而且買賣雙方往往是同一個賣家控製的不同空殼公司。"
    "自買自賣,製造虛假交易記錄。"李明若有所思,"通過這種方式,他們既能洗錢,又能抬高藏品價格。"
    就在這時,技術科的電話打來"李隊,硬盤解密了。裏麵有一份非常特別的名單。"
    "什麽名單?"
    "是一份鑒定師黑名單。上麵詳細記錄了全國各地幾十位知名鑒定專家的個人信息,包括他們的弱點、癖好,甚至家人資料。"
    李明瞳孔一縮"這是在搜集威脅材料?"
    "沒錯。而且名單上很多人最近都遭遇了不測。有的破產,有的出車禍,還有的突然失蹤。"
    "所以他們在清除那些不願合作的鑒定專家。"李明看向張琳,"馬德誌也是其中之一?"
    "很可能。他生前是江城最權威的古董鑒定專家,從不參與造假。據說前段時間,他發現了幾件高仿的青銅器,正準備舉報......"
    話音未落,一名警員匆匆跑來"報告!在地下室發現了一個密室!"
    密室位於會所地下三層,是一間麵積不小的實驗室。各種高科技儀器一應俱全,既有碳14測年設備,也有光譜分析儀。在實驗台上,還擺著幾件未完工的"文物"。
    "這是一個高度專業的造假工廠。"張琳檢查著設備,"光是這些儀器的價值就超過千萬。而且你看這個......"她指向角落裏的3d打印機,"這是最新型號,能精確複製任何青銅器的紋路和質地。"
    李明翻看著實驗記錄"他們不僅僅是在仿製文物,還在研究如何在仿品上做舊,製造年代感。"
    "沒錯。這裏有專門的陳化工藝,能讓新製品呈現出數千年的曆史痕跡。如果不是頂級專家,很難分辨真偽。"
    正說著,小王的電話又打來"李隊,我們在分析那些資金往來時發現一個規律。每次高價成交的藏品,都會在48小時內被質押給銀行,用於貸款。"
    "具體數額呢?"
    "保守估計超過50億。而且這些貸款大多流向了境外離岸賬戶。"
    "他們這是在榨取銀行的信貸資金。"李明說,"利用虛高的藝術品評估價值,套取巨額貸款。"
    就在這時,一輛豪華轎車停在了會所門口。從車上下來一個西裝筆挺的中年人,徑直走向警戒線。
    "站住!"警員攔住他,"這裏在進行刑事調查......"
    "我是江城第一拍賣行的王總。"中年人出示證件,"我聽說你們在查藝術品造假案?"
    李明走上前"王總有什麽線索要提供嗎?"
    "不是提供線索。"王總環顧四周,"我是來報案的。就在一小時前,我們拍賣行的金庫被盜了。"
    "被盜?"
    "對。一批準備下周拍賣的珍品不見了。價值超過五個億。"
    李明和張琳對視一眼"具體是些什麽藏品?"
    "主要是青銅器和玉器。其中最重要的是一尊商代的四羊方尊,市場估值超過兩億。"
    "有監控錄像嗎?"
    "所有監控都被切斷了。不過我們的保安看到一輛黑色麵包車。"王總遞過來一張紙條,"這是車牌號。"
    李明接過紙條,臉色微變"這是鄭誌遠的車!"
    "什麽?那個澳門賭場的老板?"
    "王總認識鄭誌遠?"
    "他經常來參加我們的拍賣會。"王總說,"而且出手很闊綽,動輒幾千萬的藏品說買就買。"
    李明若有所思"那些藏品後來怎麽樣了?"
    "大多都被質押給了銀行。說來也怪,每次他買下的藏品,評估價值都特別高。"
    "因為他根本不是來買古董的。"張琳說,"他是在製造虛假交易記錄。"
    就在這時,刑偵隊的報告傳來"李隊,我們在金庫外圍發現了一具屍體。是拍賣行的安保主管。"
    "死因?"
    "中毒。跟之前幾起案件一樣,是氰化物。"
    李明立即帶隊趕往第一拍賣行。這是一棟典型的歐式建築,莊嚴肅穆。但此時大樓外已經拉起了警戒線,警燈閃爍。
    金庫位於地下二層,是一間防盜等級極高的金屬屋。但此時厚重的合金門大開著,裏麵空空如也。
    "手法很專業。"技術科的人員指著門鎖,"他們使用了特製的解碼器,直接破解了電子密碼鎖。整個過程不超過三分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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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說明他們早有準備。"李明檢查著現場,"對金庫的安保係統非常熟悉。"
    "不隻是熟悉。"張琳指著牆上的監控探頭,"你看這個攝像頭的角度,它拍不到門口死角。而歹徒就是從這個死角進入的。"
    "所以這是一起內部作案?"
    "很可能。而且你看這個......"張琳指向金庫內的一個角落。在一堆包裝材料中,露出一角文件。
    李明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取出文件。這是一份鑒定報告,上麵詳細記錄了即將拍賣的藏品信息。但奇怪的是,報告上蓋著兩個印章  一個是拍賣行的公章,另一個卻是文物局的鑒定章。
    "有問題。"張琳說,"這個鑒定章是假的。文物局的印章都有防偽暗記,但這個沒有。"
    "你是說這些藏品都是贗品?"
    "不是贗品。"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響起。眾人回頭,看到一個白發老者站在門口。
    "您是......"
    "我是文物局的老專家程鑒。"老者走進金庫,"這批青銅器我都看過,絕對是真品。但它們不應該出現在拍賣會上。"
    "什麽意思?"
    "因為這些都是國家一級文物,是被盜的文物。"程鑒歎了口氣,"十年前,陝西一處古墓群被盜,其中就包括那尊四羊方尊。這些年,文物部門一直在追查它的下落。"
    李明恍然大悟"所以鄭誌遠他們不僅在做假古董生意,還在倒賣文物?"
    "沒錯。他們利用拍賣行的合法身份,為這些贓物洗白。"程鑒說,"通過層層轉手,最後連真正的來源都追查不到了。"
    就在這時,法醫的報告來了"死者胃部發現未完全溶解的膠囊,裏麵殘留著氰化物。但有意思的是,這種膠囊很特殊,是軍工企業特製的延時釋放型。"
    "這種膠囊市麵上能買到嗎?"
    "不能。它需要特殊的生產設備,而且原料都是管製品。"
    李明思考片刻"查一下最近有沒有軍工企業丟失化學品。重點關注那些生產延時膠囊的廠家。"
    而此時,在拍賣行的監控室裏,張琳發現了新線索。雖然金庫的攝像頭被切斷了,但大樓其他區域的監控還在工作。在案發前半小時,一個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
    "李隊,你看這個人。"她指著畫麵上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子,"他在金庫外麵徘徊了很久,還在不停打電話。"
    李明仔細觀察著畫麵"能看清他的正麵嗎?"
    "等等。"張琳調出另一個攝像頭的畫麵,"就在這裏!他經過前台時抬了一下頭。"
    定格畫麵,放大人物麵部。雖然帽簷遮住了大半張臉,但那雙銳利的眼神卻格外熟悉。
    "是李國華!"李明一拍桌子,"他果然參與其中!"
    "不隻是參與。"張琳指著監控時間,"你看,他在和保安說了什麽後,保安就把走廊的攝像頭調轉了方向。顯然,他才是這次行動的內應。"
    就在這時,一名警員匆匆跑來"報告!我們在停車場發現了那輛黑色麵包車!"
    車子被遺棄在地下停車場的角落。車廂裏空無一物,但在駕駛座下發現了一部手機。手機已經關機,但si卡還在。
    "開機!"李明命令道。
    手機亮起,立即收到一條彩信。是一張照片,顯示的是一個碼頭集裝箱堆場。照片上用紅筆圈出了一個集裝箱,編號是7758。
    "查一下這個集裝箱的信息!"
    很快,結果出來了。這是一個即將出境的集裝箱,登記的貨物是"古董藝術品",目的地是澳門。
    "裝箱時間是今天下午四點,預計明天早上七點裝船。"張琳看著電腦屏幕,"承運的是遠洋航運。"
    "遠洋航運?"李明眼睛一亮,"林國棟的公司!"
    "這就是他們的手法。"張琳說,"利用航運公司的便利,把文物偽裝成普通貨物運出境。而這些公司的高管早就被收買了。"
    李明立即下達命令"馬上封鎖碼頭!所有集裝箱全部檢查!決不能讓贓物運出去!"
    但當警方趕到碼頭時,那個編號為7758的集裝箱已經不見了。調取監控發現,一輛集裝箱車在半小時前把它拉走了。
    "車呢?"
    "行駛方向是江南碼頭。"
    "江南碼頭?"張琳皺眉,"那裏不是廢棄碼頭嗎?"
    "不對!"李明突然想起什麽,"鄭誌遠說過,他們還有一個"黃金列車"計劃。會不會......"
    話音未落,對講機裏傳來緊急通報"報告!江南碼頭發現可疑船隻!一艘貨輪正在偷偷裝貨!"
    "所有人聽令!"李明拿起對講機,"立即包圍江南碼頭!水警布控江麵!絕不能讓這艘船離開!"
    十幾輛警車呼嘯著駛向江南碼頭。而在碼頭的陰影中,一個龐大的身影正在緩緩移動。那是一艘沒有開啟航行燈的貨輪,正在進行秘密裝卸作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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