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體征持續下降。"
    醫生盯著監護儀,又一名獲救的實驗對象陷入了昏迷。他們已經從冷鏈倉庫救出了二十三人,但情況都不容樂觀。
    "腦部活性異常。"神經科專家指著掃描圖像,"這裏,和這裏。所有受害者都出現了類似的損傷。"
    李明看著病房裏的情景。一張張病床上躺著被改造過的人,他們的皮膚蒼白如紙,眼瞼下隱約能看見銀色的血管。某些人會突然抽搐,嘴裏念叨著聽不懂的數字。
    "他們經曆了什麽?"張琳問。
    "根據血檢報告......"醫生翻開化驗單,"體內殘留大量未知藥物。主要作用於神經係統,能顯著增強大腦活性。但副作用......"
    他指著一份腦電圖"會導致意識分裂。讓人變得極度敏感,容易被外界信號影響。"
    "他們在創造合適的"容器"。"技術專家說,"通過藥物和手術,重塑人體的神經網絡。讓它能承載量子態的意識。"
    一份份病曆攤在桌上。每個受害者都經曆了類似的"改造程序"
    首先是藥物預處理,破壞原有的意識。
    然後植入納米機器人,重構神經係統。
    最後進行量子態轉換,植入新的意識。
    "成功率有多高?"
    "不到30。"醫生說,"大部分人在過程中就死亡了。活下來的,意識也遭到了永久性損傷。"
    他們走進一間特殊病房。這裏關著一個成功率相對較高的實驗體。但眼前的景象令人不寒而栗。
    病人被固定在床上,渾身插滿了管子。他的眼睛是詭異的金屬色,不斷閃爍著幽藍的光。更可怕的是,他似乎在和什麽無形的存在對話。
    "nk13742請求連接......"
    "信號強度不足......"
    "正在重新校準......"
    "典型的量子態紊亂。"專家說,"他的意識已經和網絡融為一體,無法獨立存在。"
    "能治愈嗎?"
    "很難。"專家搖頭,"量子態一旦形成,就無法逆轉。除非......"
    他突然停住了。
    "除非什麽?"
    "除非切斷源頭。"專家說,"那台在極光號上的量子計算機。它維持著整個網絡的穩定。"
    正說著,病人突然劇烈抽搐起來。監護儀瘋狂報警,顯示他的腦電波出現了異常波動。
    "鎮靜劑!"醫生喊道。
    但藥物完全無效。病人的眼睛瞪得極大,嘴裏不斷重複著一串數字：
    "3...8...5...7...4...2..."
    "這是什麽?"
    "等等。"技術專家迅速記錄,"這些數字......"
    突然,病人說出了一句完整的話
    "實驗日誌。第號記錄。"
    "發現意識可以在生物體和量子態間自由轉換。"
    "但需要特殊的......"
    話沒說完,他又開始劇烈抽搐。這次更加猛烈,仿佛有什麽東西要從體內掙脫出來。
    "他在讀取某個文件。"技術專家說,"通過量子網絡直接訪問數據庫。"
    "能追蹤信號源嗎?"
    "試試看。"
    專家開始操作設備。但就在這時,病人的狀況突然惡化。他的皮膚下開始出現銀色的紋路,像某種金屬在血管中流動。
    "它們醒了。"病人說。這次聲音變得機械而冰冷。
    "誰醒了?"
    "第一批實驗體。"他說,"那些成功轉化為量子態的意識。它們找到了回來的方法。"
    "回來?"
    "通過這些改造過的身體。"病人說,"我們都是它們的容器。"
    話音未落,他的眼睛突然變成了純粹的銀色。某種詭異的能量從他體內迸發出來,讓周圍的儀器都開始失控。
    "該死。"李明說,"快撤!"
    但已經太遲了。病房裏的其他病人也開始出現類似的症狀。他們的意識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控製了,整齊劃一地念誦著古怪的代碼。
    監護儀上的數據變得混亂。所有電子設備都在受到幹擾,顯示屏上不斷閃現著零碎的信息：
    "正在同步......"
    "數據整合中......"
    "集群意識形成......"
    "它們在融合。"技術專家說,"所有被感染者的意識都在向一個共同的網絡匯聚。"
    突然,第一個病人開始說話。但這次聲音完全不同,像是有無數個聲音在同時響起：
    "實驗很成功。"
    "人類的局限性終於被突破了。"
    "我們創造了一個真正的集群意識。"
    "而你們......"
    他轉向李明,眼中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也將成為其中的一部分。"
    所有病人同時站了起來,掙脫了束縛。他們的動作完全一致,像是被同一個意識操控的傀儡。
    "啟動隔離程序!"李明對著通訊器喊道。
    防護門轟然關閉,但那些病人似乎完全不在意。他們的身體開始發生可怕的變化,皮膚下的金屬紋路越來越明顯。
    "實驗記錄被刪除了。"技術專家盯著屏幕,"但它們記住了全部內容。每個感染者都是一個活的數據庫。"
    "那我們更要阻止它們融合。"李明說,"一旦形成真正的集群意識......"
    話沒說完,所有顯示屏突然亮起。一行行代碼快速滾動,最後定格在一個坐標上：
    北緯75度,東經168度。
    某個廢棄的極地科考站。
    "它們想讓我們看到這個。"張琳說。
    "不。"李明搖頭,"這是某個還保持理智的人在求救。"
    就在這時,通訊器傳來緊急通報。氣象衛星發現,那片海域正在形成一個詭異的磁場異常。
    而在他們說話的功夫,病房裏的實驗體已經完全異化。某種比人類更高級的存在,即將在這裏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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