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妍妍和李茹將東西收拾好就出去丟垃圾了。
    沈南枝湊到齊向晚身邊，有點擔心她：“晚晚姐，你剛剛怎麽吃那麽少啊？”
    “剛剛喝了一杯咖啡，吃不下了。”
    解釋了一句，齊向晚看著沈南枝的臉，心情又複雜了起來。
    剛剛她還能果斷的對江綏說兩人之間隻是合作關係，可現在……
    她和沈南枝的關係沒有變，可感情卻已經變了質。
    或許……她也該試著遠離沈南枝一點？
    沈南枝看著她眼底變來變去的情緒，心中隱隱升起一股不安。
    江綏那混賬東西到底和晚晚說什麽了？居然讓晚晚這麽心不在焉！
    沈南枝氣悶的收回目光，坐在位置上垂眸生悶氣。
    若不是江綏是晚晚親自簽下的藝人，她絕對不會讓江綏蹦躂這麽久！
    沒一會兒，妍妍和李茹回來了。
    齊向晚被開門聲拉回了思緒，見是兩人回來，便站了起來：“我要回公司一趟，今天下戲比較早，粉絲們肯定會過來接下班，妍妍你和李茹到時候照顧好南枝，晚點我直接回酒店跟你們匯合。”
    妍妍點頭：“好的，向晚姐你路上注意安全。”
    “嗯。”齊向晚應了一聲，又看向旁邊的沈南枝，囑咐，“今天就不要收禮物和信了，代拍都來了這麽多，到時候私生會更多，注意安全。”
    沈南枝悶悶點頭：“知道了。”
    齊向晚拿起自己的包離開，直接開車去了公司。
    “齊經紀！”
    剛進公司，一個人就衝上來抓住了齊向晚的手腕，著急的問道，“我是江綏的臨時經紀人，她錄節目錄到一半突然說要去找你，請問你看到江綏了嗎？”
    齊向晚皺眉：“她沒有回去？”
    女人搖了搖頭，有些慌張：“齊經紀，我這邊聯係不上她，郝總現在又出去了，你能幫幫我嗎？”
    公司裏一般都是小事找靳樂和齊向晚，大事才去找郝南，但現在郝南和靳樂都不在，她隻能向齊向晚求救。
    齊向晚反握住她的手腕，安撫：“你先冷靜一點，我試試看能不能聯係上江綏，你去給郝總打電話，如果找不到人隻能報警了。”
    女人的眼淚流了滿麵，聽到這話連忙點點頭：“好，好。”
    看著女人去旁邊打電話，齊向晚也走到了公司大堂的待客區。
    剛打開手機，江綏的信息就跟川流不息的河水一樣湧了出來。
    齊向晚皺了皺眉，打開兩人的聊天框。
    最後一條信息是五分鍾前的。
    齊向晚又切換到電話本的頁麵，江綏打的最後一個電話是三分鍾前的。
    看了眼不遠處女人邊擦眼淚邊按手機的身影，齊向晚歎了口氣，將電話撥了出去。
    電話很快接通，齊向晚還沒來得及開口，江綏的聲音就焦急的傳了過來：“向晚姐，我不想要別人做我的經紀人，你不要和公司申請好不好？你原諒我，就算是真的砍掉我的資源我也不在乎，你別丟掉我，求你了……”
    “江綏，”齊向晚不想再聽她這些糊塗話，冷聲打斷她，聲音嚴肅道，“用這麽卑劣的手段，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聰明？”
    “什、什麽？”江綏的聲音裏帶著疑惑。
    齊向晚的聲音更冷：“江綏，我隻給你十分鍾，滾回公司，否則後果自負。”
    說完，齊向晚不想再說什麽，直接掛了電話，朝女人走過去。
    “我聯係到江綏了，她一會兒就到公司，你先休息一下吧。”
    看著女人哭紅的眼眶，齊向晚心中煩躁又無奈。
    她是真的沒想到，江綏不僅會變成這樣，還能做出這麽幼稚的事情。
    女人感激的看了眼齊向晚，跟著人在待客區坐下。
    等待的時間裏，齊向晚得知了女人的名字——柳輕，一個很好聽，也很美的名字。
    “齊經紀，今天麻煩你了。”柳輕眼中的著急褪去，卻突然拘謹了起來。
    “不用緊張，”齊向晚輕輕歎了口氣，“江綏是我的藝人，這段時間是我麻煩你了。”
    柳輕連忙擺手：“不是的，我很感謝郝總給我鍛煉的機會，隻是……”
    柳輕愧疚的低下頭，聲音小了下去，“是我還不夠合格，沒有做好公司給我的工作。”
    “如果你這樣想的話，在娛樂圈的路會更加難走，”
    齊向晚從包裏拿出一瓶水遞給她，看著她認真道，“柳輕，在娛樂圈裏有很多事情，是不會和你的經紀人課本上的一模一樣的，而且不止是娛樂圈，就算是生活之中，你也該知道人不僅要善良，更要知道善良的底線在哪裏。”
    柳輕抬頭看著她，眼裏出現了一絲迷茫和困惑。
    齊向晚歎了口氣，繼續道，“柳輕，你對江綏負責是好事，你擔心她也是人之常情，但你不該因為她的小性子去否定自己，不是嗎？”
    柳輕愣愣的看著她，眼淚再次蓄滿了眼眶。
    自從做了這個行業後，她見了太多的不公平和陰暗，實在沒有想到，居然還會有人和她說這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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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晚姐！”
    江綏急匆匆的跑進來，看到兩人在一起，先是一愣，隨後眼底閃過一抹掙紮，祈求的看向齊向晚，“向晚姐，我……”
    “江綏，”齊向晚知道她想說什麽，冷著臉打斷她的話，抬眸看向她，“如果你還是那些話，就不用再多說了，而且你現在最該做的，應該是向為了你擔心的人道歉。”
    江綏臉上的表情一僵，看向齊向晚旁邊的柳輕，抿了抿唇：“抱歉。”
    柳輕不自在的站了起來，目光緊張又尷尬：“沒、沒事的。”
    江綏的目光再次回到齊向晚身上：“向晚姐，對不起。”
    齊向晚沒看她，而是看了眼柳輕，站起身認真道：“我想和你聊聊正事，去我辦公室吧。”
    柳輕立馬點頭：“好。”
    “你自己找個地方坐著吧，郝總半個小時回來。”
    齊向晚依舊沒有看江綏，給她留下這句話，就帶著柳輕上樓了。
    江綏看著她的背影，再次紅了眼。
    辦公室。
    齊向晚將江綏的合同拿出來放在柳輕麵前。
    柳輕不解：“齊經紀，這是……什麽意思啊？”
    “我們現在談的是正事，你不用這麽緊張，該更加自信一點。”
    齊向晚拿出所有需要的東西，坐在自己的辦公椅上，看著柳輕正色道，“你應該知道，我現在很忙，沒有時間能夠兼顧這麽多藝人，所以才需要你幫忙照看江綏。”
    “你工作完成的很好，而我在短時間之內不可能再抽出時間照顧她，現在我希望能夠把藝人轉到你手下，你願意嗎？”
    柳輕感覺自己的腦袋裏有什麽東西炸開了，震驚的瞪大了眼睛：“轉給我？”
    江綏現在的咖位雖然算不上高，但也不低，每個月經紀人能夠拿到的分成都是一筆不小的數目，齊向晚居然願意把江綏給她？
    許是覺得現在的畫麵和場景實在是太不真實了，柳輕抬手掐了一下自己。
    “嘶……”
    很痛，是真的。
    齊向晚靜靜地看著她，等人稍微回過一點神才開口：“考慮的怎麽樣？你願意嗎？”
    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正常人都不會拒絕，可柳輕剛要點頭，又想起了剛剛江綏的樣子，有點猶豫：“齊經紀，就算是我願意，江綏她也不一定會同意的，這個事情我們是不是該和她也商量一下？”
    “就憑你這句話，她就該知道感恩了。”
    說完，齊向晚的心情有些沉重，看著麵前小心翼翼的柳輕，忽的猶豫了起來。
    她現在已經和江綏撕破了臉，就算是她不在意，以江綏現在的性子，也不一定會安心，對於兩人來說都是折磨。
    可她忽略了柳輕。
    雖然柳輕對江綏很負責，但江綏未必會尊重柳輕這個真心對她的人，所以這對柳輕不公平，也是對柳輕的另一種霸淩。
    “算了，”齊向晚歎了口氣，將合同收起來，“這件事情我會再和郝總聊聊，今天辛苦你了，先帶江綏回節目組吧，我已經和導演解釋和道歉過了，你們照常錄節目就好。”
    柳輕看著她，沉默了兩秒，抿著唇開口：“齊經紀，我願意。”
    齊向晚驚訝的看向她，隨即想到什麽，皺眉道：“柳輕，我希望你能夠記得我的話，善良是要有底線的。”
    “我知道，我也記住了，”柳輕揚起一個笑容，像是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後的輕鬆，語氣很堅定，“我願意接手江綏，是因為我想抓住這個機會，去鍛煉自己讓自己成長，不是為了別的。”
    齊向晚靜靜地看了她兩秒，拿出手機給郝南打電話。
    “郝總，我已經找到能夠接手江綏的合適人選了，您大概什麽時候能到公司？”
    “我這路上有點堵車，估計還要十分鍾左右，你和那個人準備好給江綏升級的合同，去我辦公室等我吧。”
    “好的。”
    掛了電話，齊向晚重新拿出剛剛的那些合同，遞給柳輕：“你先去郝總辦公室吧，我打印完新的合同再上去。”
    柳輕拿著那些合同，心中激動和緊張的情緒交雜，聞言搖了搖頭：“我等您一起吧。”
    “隨意。”
    齊向晚打開麵前的電腦，開始打印文件。
    看著打印機裏出來的紙張，柳輕有些驚訝：“這是a級的合同？”
    “嗯，”齊向晚邊操作電腦邊給她解釋，“江綏現在還年輕，有大把的時間和旺盛的創作能力，以後她的位置一定會越來越高，現在給她升級是鼓勵，也是信任。”
    柳輕長長的吸了口氣，用力點頭：“我一定會帶好江綏，不讓公司失望，也不讓您失望。”
    “不讓你自己失望就可以了。”
    齊向晚操作完，將電腦關上，拿起溫熱的合同，看向柳輕，“走吧，我們上去。”
    “好的。”
    柳輕笑著跟在她身後，在心底暗暗立誓，自己也要成為像齊向晚一樣的人！
    進了郝南辦公室，柳輕明顯又變得緊張起來，抬頭挺胸的坐在齊向晚身邊，像是一個被人捏好的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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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向晚拍了拍她的肩膀，微微一笑：“放心吧，郝總又不是什麽豺狼虎豹，放鬆一點，打電話讓江綏上來吧。”
    柳輕抿著唇點頭，拿出手機給江綏打電話。
    電話接通，柳輕溫和的開口：“江綏，你來一趟郝總的辦公室吧，我和齊經紀都在。”
    那邊安靜了兩秒，隨後直接掛了電話。
    柳輕聽著手機裏的忙音，有些失落的垂下眼眸。
    齊向晚離她很近，自然也聽到了手機裏的聲音。
    看著柳輕這樣子，齊向晚皺了皺眉，卻沒有說什麽。
    柳輕和江綏之間的事情還是需要她們自己去處理，不然她這次開口了，之後她都會夾在兩個人中間，時間久了……
    人性經不起考驗。
    兩分鍾後。
    江綏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的合同，不敢置信的看著齊向晚，語氣裏帶著不解和憤怒：“齊向晚！就因為這麽一點小事，你竟然真的要把我讓給別人？”
    齊向晚蹙眉，糾正她的話：“江綏，首先你不是我的所有物，所以請你的用詞不要這麽奇怪，其次給你換經紀人是郝總和我一致的決定，你作為藝人，應該配合公司的決定，而不是在這大吵大鬧。”
    柳輕看著江綏這樣，擔心的站起身，安撫道：“江綏，你先冷靜一點，我們……”
    “你閉嘴！”江綏紅著眼朝她吼了一聲，又看向齊向晚，攥緊了拳頭，咬牙切齒的問她，“齊向晚，你真的要這麽絕情嗎？”
    齊向晚看著她，眼底沒有任何情緒，語氣淡淡：“如果你認為這是絕情，那你說的對，我就是要這麽絕情。”
    江綏的表情徹底崩盤，一下哭一下笑，最後失魂落魄的坐在旁邊的沙發上，垂著腦袋。
    柳輕聽著她的抽泣聲，心疼的想過去安慰她，卻又害怕江綏會抗拒自己的靠近，隻能站在原地，擔心的看著江綏，心中默默地向老天祈求讓江綏別這麽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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