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畫舫,真是不禁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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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歡樂的時光似乎總是過得很快。
    因為要趕在城門關上之前進城,所以虞清凰不得不啟程。
    分別總是讓人傷感的。
    小如意看到玉屏手裏的籃子這才高興了一點,因為裏麵全是他為娘親摘的果子。
    “娘親裏麵全都是我自己親手的摘的,你一定要全部吃完。”
    虞清凰蹲下身,和他平視。
    逗他道,“那麽多,要是吃不完怎麽辦?”
    小如意下意識歪頭思考,“那就罰娘親每天都想意兒一千遍…一百遍好了。”
    虞清凰笑了,“怎麽變少了?”
    “因為意兒怕娘親想多了會累。”
    天真的童言童語,卻是治愈人心最好的良藥。
    她都有些動搖,想要不顧一切將意兒帶在身邊,最終還是理智占據了上風,為了意兒的安全,自己不能這麽自私。
    又囑咐了一番,虞清凰才戀戀不舍的和小如意揮手道別。
    坐進馬車,馬車緩緩駛離莊子,隔了很遠,虞清凰掀開車簾向後望去。
    那抹小小的身子已經模糊,但還站在門口望向她的方向。
    虞清凰心髒像是被隻小手揪著,又酸又漲。
    “小姐就別擔心了,柳姐姐明日會將小少爺平安送回城南的。”玉屏知道她家小姐在擔心,便忍不住安慰。
    虞清凰點頭,“我自然是信得過柳姐姐的。”
    馬車駛上官道,很快就進了城。
    虞清凰見天色尚早,便沒急著回府。
    她來到秦姐姐的成衣鋪子。
    秦知微有些驚訝,但卻還將人帶到內室。
    “我看姑娘今日安排去了柳莊,怎麽還過來一趟?會不會被發現?”
    她知道最近相府發生了很多事不太平,有些替自家主子擔憂。
    虞清凰拍了拍她的手,“沒事,最近相府都有些自顧不暇,而且我出門後也是換了馬車,就算有監視的人,也會被我引去別處。”
    秦知微這才鬆了口氣。
    虞清凰這才說明來意,“退出相府的那些人都有好好安排嗎?”
    “我怕他們被查,又給他們洗了一道底子,願意留在京都的就派往另外的工坊,不願意的就帶著家人一起安排前往外地。”秦知微便詳細和她說了那批人的安排。
    “有秦姐姐我自然就放心。”
    她是怕自己之前一些冒進的舉動而給這些無辜之人帶來災禍,這時候才算徹底放下心來。
    秦知微又給她看了最近各個店鋪工坊的單子賬本,都經營得有聲有色。
    虞清凰也沒什麽好擔心的了。
    她也不好待太久,和秦知微說了最近發生的一些事,囑咐她小心謹慎些後,便和玉屏出了店。
    到了隱蔽的一處小巷,虞清凰換回了之前出府的馬車。
    還沒到相府,半路卻突然停下了。
    “怎麽回事?”玉屏問趕車的馬夫。
    “小姐,那路中間躺著個乞丐。”
    兩人一同下了馬車,確實是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躺在他們車前。
    走近一些,還沒說話,那躺著的乞丐突然從地上躥起,搶過虞清凰身上的荷包就跑。
    那馬夫反應過來連忙去追。
    虞清凰皺眉,隻覺此事並不簡單。
    就在這時,從旁邊暗巷走出一人,“虞小姐,我家主子要見你。”
    虞清凰看著他,身著飛魚服,腳上也穿的官靴。
    是九千歲的人無疑了。
    隻是這次相見恐怕沒什麽好事就是了。
    玉屏也想跟去,但卻被那人強勢而又禮貌的拒絕了。
    “我家主子隻請虞小姐一人。”
    “小姐。”
    玉屏有些擔憂虞清凰的安慰,忍不住拉了拉她的袖子。
    虞清凰搖頭,眼神安撫她,自己不會有事。
    跟著那人上了一輛馬車,並沒走多久,就停下了。
    到地方車簾被從外拉開,虞清凰從馬車上下來。
    這時到了靈渠邊上,靈渠看著像條河,其實隻是挖通城外的翠河引流進城的,目的是方便京都貨物運輸,也能當做護城河,靈渠從京都內流過,自己站的這處正是靈渠的中心位置。
    旁邊不遠就是貨運碼頭。
    虞清凰還在思索,旁邊的侍從已經開口催促,“虞小姐,這邊請。”
    來到岸邊,進入一條畫舫中。
    剛踏入舫中,身後的門就被關上了。
    虞清凰沒有害怕,見沒人也淡定的找了一個位置坐下。
    靜靜喝茶等待。
    “虞小姐膽子倒挺大。”衛熒惑從上層踏著畫舫的木梯往下,“就不怕我在茶裏下毒?”
    就像是在開玩笑,但這個人卻沒人敢拿他的話真當玩笑。
    虞清凰手頓了頓,卻隻是輕笑一聲,將手裏的茶一飲而盡。
    “千歲不會殺我。”
    她說得肯定,倒是讓衛熒惑覺得有趣,認真打量著她臉上的每一個表情細節。
    “這麽肯定?”
    “因為千歲還要安排我做事。”她表麵鎮靜,其實袖中的手早已握緊。
    “精彩。”衛熒惑撐著下巴,眼神卻很冷淡,“虞小姐用了我這麽多次,用了就丟,怕是差點忘了我們之間的交易?”
    虞清凰低垂著頭,這人還真是喜怒無常。
    “怎麽可能會忘,還請千歲交代。”
    衛熒惑卻像是逗弄小貓一樣,起身坐到了她的旁邊,“就算是我讓你殺人,你也願意?”
    虞清凰被他靠近的距離嚇到,下意識身子向後一仰,手撐在身後,摸到了腰上藏著的匕首。
    “千歲太看得起我了,我弱質芊芊怎麽可能殺得了人。”
    “弱質芊芊。”衛熒惑卻突然折過她的胳膊,將她藏在手裏的匕首奪過。
    手從匕首刃口劃過,便劃出一道血痕。“這麽鋒利的刀,殺人還不輕而易舉。”
    他起身拉開了兩人的距離,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虞清凰連忙起身,躬身跪在衛熒惑麵前。
    “九千歲恕罪。”
    一時之間畫舫裏安靜的可怕,虞清凰隻覺渾身一僵,仿佛隨時都能被殺。
    這是一種來自骨子裏對死亡的恐懼,即使她努力壓製也克製不住。
    衛熒惑單膝蹲下,雙眼眯起,像是狐狸,明明在笑,卻隻覺到冷意。
    他用匕首抬起她的下巴,讓虞清凰直視自己的眼。
    看著她戰栗的瞳孔,“真是不禁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