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謊言,是告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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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凰不知父親何意。”
    虞清凰依舊表情得體,沒有半點對他的害怕。
    “我知希望你注意些分寸,別太過了。”虞相聲音冷冷的,帶著壓迫感。
    此時小廝上前稟告,馬車已經備好。
    留下這句話,虞相便出了府,在虞清凰麵前,他是連演都不想演了。
    虞清凰能預感到他下一步就是要對她出手。
    想到這裏,她視線恰巧落在虞夫人身上。
    虞夫人剛才被罵,不敢向夫君發火,正好看到虞清凰。
    冷哼一聲。
    “你怎麽總是惹老爺生氣,有你在真是一點安生日子都過不了。”
    虞夫人抱著手臂,用眼神瞪著她,像是要在身上盯出個窟窿。
    虞清凰假意沒接她的茬,隻是笑著回了一句,“娘親還是按照父親的要求重新布置吧。”
    被揭傷疤,虞夫人心裏一梗,正想衝著她發火時。
    門房快步過來,遞給了她一封信。
    “夫人,這有一封信是給您的。”
    虞夫人被打岔後,有些狐疑的接過手裏的信件,“誰送來的?”
    她並沒有第一時間打開。
    那門房撓了撓腦袋,那人沒有說,不過上麵有老爺的印信,所以我這就第一時間給您送過來了。”
    虞夫人嘟噥了一句,聲音有些含糊,但還是揮退那門房。
    將信件取出,她沒太當回事,以為是老爺手下幕僚送錯的,直到看清楚上麵寫著的內容,虞夫人表情瞬間凝固,像是被人掐住脖子。
    有怒火在她眼底燃燒。
    但又有些害怕這是否是真的。
    她下意識握緊手裏的信封,卻感受到信封裏似乎還有什麽東西。
    虞夫人眼睛因為幹澀眨了眨,深吸了口氣,做足心理準備,一看裏麵的東西。
    原本還存著幾分僥幸的心瞬間死了。
    她隻覺得眼前天旋地轉,幾經昏厥。
    但相府夫人的尊嚴告訴她,她不能暈倒。
    全程目睹一切的虞清凰並不好奇信上的內容,因為那封信就是她寫的,當然是模仿了虞清婉的筆跡。
    “娘親,這信上可是寫了什麽?”
    虞清凰作勢要看,卻被虞夫人避開了。
    “不該看的,別瞎看,好好在府裏給我待著。”虞夫人將信封塞回去,勉強裝作無事發生。
    一邊指揮著眾人收拾,一邊讓下人給她準備馬車。
    說完便連虞清凰的茬都不找了,腳步慌亂的出了府。
    虞夫人不知道她已經入了虞清凰的局,在她出府後便有虞清凰的人偷偷跟在後麵監視。
    以防計劃有變。
    虞夫人的馬車還沒到那附近的巷子口就停下了,隻見她從車上下來,偷偷摸摸的摸進信件上的地址。
    那封信上說了,她那相伴了半輩子的夫君,居然在外麵養得有外室,而且還和外室育有個兒子。
    信封裏還附得有一個玉佩,那個玉佩和她身上的是一對,那是夫君送她的。
    她應該相信夫君的,但那信封裏的字字句句卻無時無刻不在誅她的心。
    若那是真的,她這麽些年就是活在一個徹頭徹尾的謊言裏。
    虞夫人控製不住自己多想,想要親自確認一眼,還她夫君清白。
    這邊的宅院裏,虞相大踏步進了房間,還沒看清人就急切的問道,“良兒怎麽了?!”
    他一大早就接到月娘的急信,說是虞良出事了,他這才乘著上朝前著急忙慌的趕過來。
    或許是因為對虞明瑾的失望,他將虞良這個從小便展現讀書天賦的私生子看得極重。
    對他便多了幾分嫡子嫡女沒有得偏愛。
    月娘此時正坐在榻邊擦拭著眼淚,看著就我見猶憐。
    床榻上躺著一個十幾歲的少年,眉眼間能看出和虞相有幾分相似之處,此時正一臉病氣的躺著,似乎病得極重。
    “良兒夜裏讀書久了,害了風寒,那些庸醫根本就沒本事。”越說便哭得越是傷心,“相爺,為了良兒的身體還是為他請禦醫吧,我知道這對您來說並不算難事。”
    “胡鬧!”虞相輕斥一聲,勉強壓製火氣和她解釋,“這對我來說確實不算難事,但一旦請動禦醫,你們的存在就會暴露,別再想些亂七八糟的,守好自己的本分,照顧好良兒就是。”
    然而他對虞良的喜愛並沒有突破對自己權勢的愛惜。
    月娘擦拭眼淚的手帕下,根本就沒掉一滴眼淚。
    她原本還抱有一絲期待的,既然他這麽無情,就別怪自己無義了。
    名分,他不給,那月娘就準備自己奪。
    虞相沒太多時間多待,也沒心思寬慰月娘,隻說會派人重新找大夫過來,吩咐了幾句,便出了這處宅院。
    偷偷摸摸暗中躲在牆角裏窺視的虞夫人,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後門出來上了馬車。
    那個身影即使裹得嚴嚴實實,但虞夫人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應該說是化成灰都認識,那是她同床共枕了幾十年的夫君。
    本以為她就是唯一,卻被騙了個徹底。
    虞夫人心頭在滴血,手指緊緊摳入牆縫,指甲斷了都沒察覺到。
    她為了他們虞家生兒育女,所有精力和心血都放在了經營相府後宅上,以為和夫君攜手相濡以沫到最後,結果到頭來終究是錯付。
    虞夫人很想現在衝上去,撕破他虛假的偽裝。
    她應該恨,應該憤怒的上前和他撕扯。
    但虞夫人心底卻在害怕,因為那份害怕讓她一步都不敢挪動,還生怕被虞朗發現。
    她至少現在還有相府主母的身份在,若是被發現,後果她怕自己承受不起。
    自從相府後宅管家權被剝奪後,她能夠感受到夫君的疏離和不喜,失去丈夫的喜愛,她不能連身份也失去。
    她已經年老色衰,惹得老爺厭棄,若是讓老爺將這妾室扶正,相府哪裏還有自己的生存之地。
    府裏倆丫頭是黑心腸的,就隻有她的明瑾才認自己是娘親。
    為了保護明瑾,她也不得不行動。
    虞夫人等到虞相離開後,並沒有走,反而是躲在不遠處的拐角,眼睛一錯不錯的盯著那宅院。
    她並沒有貿然上前,求見裏麵的女主人。
    既然虞朗能瞞她這麽久,竟然沒透出一點風聲,那就說明那宅子裏都是他安插的人手。
    虞夫人並不聰明,想不到什麽好的計策。
    所以她隻能守株待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