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預感,另一世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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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應該已經聯係過你。”衛熒惑眼中劃過一抹戲謔的,“大概是準備談條件。”
    陸清凰都沒來得及說,他居然連這都知道。
    她不禁有些好奇,這京都還有什麽事是能瞞住他衛熒惑的。
    陸清凰將那封信遞給他。
    衛熒惑隨手就接過,快速掃了一眼。
    眼中的情緒有些意味不明,“慈恩寺,他倒是選了個好地方。”
    隨手便將那信放到桌上。
    見她還是一臉擔心,手無意識的絞在一起,衛熒惑眼神一暗。
    “你明日去見他就是。”凝思幾息,最終還是道,“至於那小孩兒,已經有些眉目。”
    說完便撇過頭去。
    陸清凰有些愕然,既驚訝於他能這麽快就找到意兒的消息,也驚訝於他安慰人的方式。
    有些別扭。
    這人是連溫柔都用鋒利的冰淩包裹起來。
    這讓陸清凰對他有了些不一樣的觀感,今日其實他不用走這一趟,裝作不經意其實是為了讓她安心罷了。
    心髒不自覺的一顫,像是被什麽牽動了一下。
    陸清凰下意識的壓住胸口心髒的位置,對這突然的異樣有些不知所措。
    她想要說謝謝。
    但好像衛熒惑一眼就看出了她接下來要說的話,直接一個製止的動作。
    “我做這些又不是需要你的感謝,你當日既然將命抵給我,等價交換,我自然會給你個滿意的答案。”
    他的手指輕輕從她臉頰蹭過,有些克製的東西藏在隱忍的動作裏,嘴硬的隻說是等價交易。
    然而陸清凰則笑盈盈的看著他,眸中似有璀璨星河。
    似乎真應付不來陸清凰,衛熒惑生出了想要逃跑的衝動,將想要戳她臉蛋的手背在身後。
    “早點休息,有消息我第一時間通知你。”
    說完便閃身從窗戶躍出。
    陸清凰能從他的背影看出一絲倉皇逃竄的意味。
    等她趴到窗戶往外看,哪裏還有他的身影。
    陸清凰歎了口氣,沒察覺到自己有些悵然若失。
    混混沌沌又去睡下。
    腦海裏他和意兒的身影不斷來回切換。
    模模糊糊中,她好像夢到了什麽。
    隻是她是作為旁觀者的視角。
    就好像是她的上一世,卻又不是,亦或者是三千世界裏的她,或者也是意兒口中的那一世。
    陸清凰看著自己嫁給了衛熒惑,並和衛熒惑先婚後愛,她能感受那個自己對他濃烈的愛意。
    衛熒惑雖說也很別扭,但兩人如膠似漆的生活了一段時間,並且有了個孩子。
    那孩子就是意兒,旁觀者的陸清凰下意識想要摸摸他的臉,但手指卻從中穿過。
    說到底這就是一場夢,她隻能作為旁觀者看著自己的一生。
    然而這幸福的生活因她的死戛然而止。
    就在陸清凰還想繼續看的時候,卻突然從夢中抽離。
    她從床上坐起,手壓住還有些抽痛的心髒,夢中的記憶隨和她的醒來而變得有些模糊,但她還是能感受到一股徹骨的悲傷。
    讓她無法抽離,直接掉下淚來。
    陸清凰掐了下胳膊,痛感讓她清晰認識到自己還在現實。
    她用指腹擦掉那滴淚,怔怔然了許久,連為什麽傷心都不知道。
    但陸清凰有種預感,或許和衛熒惑交往得越深,那樣的夢境會越來越清晰。
    拿清水擦了擦臉。
    勉強清醒了點。
    陸清凰按照信中的時間,提前了一些出府,說是去慈恩寺拜佛還願。
    陸母還特意為她準備了些貢品和素酒,“囡囡需不需要我陪你?”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將她找了回來,陸母的身體好了許多,臉色紅潤看著也不再病殃殃。
    平時也有心思出門逛逛。
    “娘親不是約了李夫人嗎,可別遲到。”陸清凰可不敢帶她一起去。
    就這樣,陸清凰坐上前往慈恩寺的馬車。
    今日的天氣並不怎麽好,就像她此時的心情一般,暗沉沉的,烏雲密集的聚攏在一起,似乎隨時都會下雨。
    陸清凰提著陸母給自己準備的東西,第一是時間並不是去往約定的地點,反而是來到佛像前,將貢品和素酒供在佛像前。
    她並不想浪費陸母的心意。
    雙手合十又虔誠的拜了拜,心裏祈禱希望意兒平安順利。
    香煙繚繞的大殿中,寶相莊嚴,她抬頭凝視著佛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按照小沙彌的指路,陸清凰到了寺院後的偏殿中。
    推開殿門,堆積的灰塵化作塵埃被卷起,漂浮在空中,一股土腥味,這偏殿顯然已經廢棄,邊角處堆著一些木料,角落裏也結了不少蜘蛛網,光線從天窗灑落進殿中那早已失去光彩的半身塑像上,連輪廓都已經模糊。
    陸清凰踏進去,一隻貓從角落裏竄出來,嘴裏還叼著一隻老鼠。
    飛快的從她眼前約過。
    她被嚇了一跳,勉強忍著不適進入殿中。
    就在她抬頭看向天窗時,突然身後響起腳步聲。
    陸清凰眼神一凝,但並沒有第一時間轉過頭。
    “我是該叫你什麽?”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清凰,還是陸小姐。”
    她心中提著的那口氣落下,但臉上卻是驚訝的神色。
    陸清凰轉過頭來,眼瞳因為震驚而張大。
    “是您?!”像是想到了什麽,眼眸流轉,輕笑一聲,“不過真算下來,好像也理所當然是您,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虞相是一個人前來,他背著手悠悠的走到那供桌前的泥塑前,滿臉的運籌帷幄。
    聽到她的問題,像是很有趣般,嘴角露出個暢快的笑。
    “其實也沒多久,誰讓你沒藏好尾巴,也不能怪我,畢竟強者為王敗者寇。”
    陸清凰垂眸,一直以來溫和的眉眼被冰霜染上抹冷意。
    “我的確是疏漏了,看來您一直在監視我。”
    虞相雙眼如野獸般緊緊盯住眼前之人,“你可瞞得我好苦,我盡不知我後宅裏居然養出了個野心家,居然背著我偷偷發展了如此勢力,若不是監視你,總有天我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還真是惡人先告狀,陸清凰失笑。
    “這十幾年來,你也未把我真心當過女兒,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