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權利漩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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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如濃稠的墨汁,沉甸甸地壓在漢東省委大院上空,僅有幾盞孤燈在黑暗中頑強閃爍,宛如在這暗流洶湧的權力深淵裏,堅守著最後一抹清明之光。侯亮平這一突如其來且石破天驚的拘捕行動,仿若一顆重磅炸彈,轟然砸落在漢東官場那看似風平浪靜的湖麵,刹那間激起千層浪,將原本就錯綜複雜、牽一發而動全身的各方勢力關係,攪得翻天覆地、混沌不堪。
李達康臉色鐵青,疾步如飛地衝回辦公室,那扇厚重的實木門在他身後被甩得“哐當”一聲悶響,恰似他滿腔怒火的宣泄出口。他一把扯下身上的外套,狠狠摔在沙發上,徑直衝向辦公桌,伸手抓起電話,手指因用力過度而泛白,急促地按下一串號碼。電話接通的瞬間,他強忍著心頭熊熊燃燒的怒火,聲音卻仍低沉得仿佛是從牙縫中艱難擠出:“季昌明,你給我好好解釋解釋,這反貪局到底在搞什麽名堂?他們連最起碼的手續都不齊全,就敢在我車上把歐陽婧給拘了,眼裏還有沒有王法,還有沒有組織紀律?”李達康的胸膛劇烈起伏,每一個字都裹挾著無盡的憤怒與憋屈,在這寂靜的辦公室裏嗡嗡回蕩,似要衝破四壁。
季昌明在電話那頭,額頭上豆大的汗珠簌簌滾落,砸在辦公桌上攤開的文件上,洇出一片片深色的水漬。他心裏把侯亮平的祖宗十八代都挨個問候了個遍,暗自咒罵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愣頭青,怎麽就捅出這麽大的婁子。可嘴上卻隻能陪著十二萬分的小心,聲音帶著幾分焦急與無奈,忙不迭地說道:“李書記,您先消消氣,這事兒我也是剛知曉,侯亮平這小子……唉,這次行事實在是太莽撞了。我向您保證,一定盡快徹查清楚,給您一個滿意的交代。”季昌明一邊說著,一邊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珠,眼神中滿是憂慮與懊惱,他深知,這一場突如其來的風暴,已然將自己也無情卷入其中,想要全身而退,談何容易,此刻隻盼能先安撫住李達康這頭即將暴怒的“雄獅”。
次日清晨,陽光奮力穿透層層雲層,艱難地灑在省委常委會會議室的窗欞上,卻未能驅散室內那凝重壓抑得近乎窒息的氣氛。祁同偉身著筆挺的製服,身姿挺拔如鬆,邁著自信而沉穩的步伐走進會議室。與前世那個隻能在權力邊緣苦苦掙紮、滿心不甘,卻又無力改變的自己相比,如今的他已然脫胎換骨,眼中閃爍著洞悉一切的銳利光芒,仿若一切盡在掌控之中。想起李達康在沙瑞金初到漢東時,毫不留情地拿自己當“投名狀”,向沙瑞金大獻殷勤,祁同偉的嘴角就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心中暗自冷哼:“李達康啊李達康,你當初那般行事,可曾想過會有今日?風水輪流轉,這一回,我定不會讓你輕易蒙混過關。”
會議室裏,氣氛沉悶得仿若能擰出水來,眾人仿佛都被一層無形的枷鎖緊緊束縛,連呼吸都下意識地放輕了許多。沙瑞金坐在會議桌的首位,神色威嚴莊重,清了清嗓子,緩緩開口。先是老生常談地強調了一番黨風廉政建設的緊迫性與至關重要性,言辭懇切,語重心長,仿若一位經驗豐富、諄諄教誨的長者。繼而提及前幾日漢大幫那個中級幹部因違紀落馬的事兒,語氣中雖透著惋惜,可眾人皆知,這不過是一場大戲開場前的預熱,是為了引出接下來真正的重磅話題。
終於,沙瑞金微微頓了頓,咳嗽兩聲,神色瞬間變得嚴肅冷峻起來:“諸位同誌,今天召集大家開這個會,有件棘手的事情亟待商討。就在昨天,漢東反貪局在高速路上,采取了拘捕行動,目標是李達康同誌的前妻歐陽婧。達康同誌此前已向我如實匯報過,他與前妻感情不和,長期分居,對其個人經濟事務並不知曉。然而,此事在執行程序層麵,似乎出現了一些不容忽視的問題……”沙瑞金的目光如炬,緩緩掃過眾人,會議室裏頓時鴉雀無聲,落針可聞,所有人都屏氣斂息,等待著這場風暴的進一步肆虐。
祁同偉見時機已然成熟,微微挺直腰杆,目光冷峻地掃視一圈,不緊不慢地開口:“沙書記,各位常委,我心中有幾個疑惑,如鯁在喉,不吐不快,還望大家能幫我解解。這其一嘛,據我多方了解,反貪局此次行動,行事極為草率,竟然在沒有完備合法手續的情況下,公然在李書記的車上實施拘捕。咱們漢東,向來是法治之地,何時竟淪落到這般毫無規矩、肆意妄為的境地?這要是開了先例,那日後豈不是亂了套?今天能在李書記車上抓人,明天是不是就能毫無顧忌地闖進哪位常委家中,隨意拘捕家屬,甚至直接對常委本人下手了?再者,反貪局抓人之前,究竟有沒有按照組織程序,向上級領導進行詳實匯報?這一連串的問題,實在是讓人心驚膽戰,不得不問啊。”祁同偉的聲音不高,卻字字擲地有聲,仿若一記記重錘,狠狠砸在眾人的心坎上。會議室裏頓時炸開了鍋,諸位省委大佬們麵麵相覷,神色各異,有的眉頭緊鎖,憂心忡忡;有的眼神閃爍,暗自揣度;還有的麵露慍色,似在不滿這突如其來的“亂局”,眾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原本安靜的會議室瞬間被嘈雜的人聲填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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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瑞金的臉色也瞬間陰沉得仿若暴風雨前夕的蒼穹,心中暗忖:侯亮平這次行事,的確太過衝動魯莽了。他深知,侯亮平此舉不僅讓李達康顏麵掃地,陷入極為尷尬的困境,更是讓在座的常委們人人自危,如坐針氈。畢竟,大家都清楚侯亮平是他沙瑞金力邀至漢東,背後又有著鍾家的雄厚背景,這層微妙複雜的關係,此刻如同一把高懸的達摩克利斯之劍,讓眾人脖頸發涼。
李達康坐在位置上,雙手緊緊握拳,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極力壓抑著內心洶湧澎湃的憤怒與委屈。他抬頭看了一眼沙瑞金,又冷冷掃向祁同偉,聲音低沉卻堅定如鐵:“沙書記,各位同誌,我李達康在漢東為官多年,自問行得正坐得端,一心撲在工作上,為漢東的發展殫精竭慮。與歐陽婧分居數載,她的那些經濟往來,我是真真切切一概不知。可反貪局這麽一搞,這是要把我往絕路上逼啊。就算要查,也得依照法定程序來吧?如此不明不白,我的工作還怎麽推進,往後大家出門,是不是都得提心吊膽,生怕哪天被莫名其妙地扣上罪名?”李達康的話語中透著深深的無奈與憤懣,會議室裏一時陷入沉默,唯有沉重的呼吸聲交織回蕩,仿若在訴說著眾人各自的心事。
此時,一位負責匯報的工作人員硬著頭皮解釋:“沙書記,各位常委,這件事確實是我們檢察院工作的嚴重疏忽。侯亮平接到線索後,一時心急,沒來得及走完所有審批流程,就倉促行動了。但我們一定會徹查此事,若是歐陽婧真有違法犯罪問題,一定依法依規嚴肅處理;若是我們自身程序有誤,也絕不姑息遷就,必定給大家一個明明白白的交代。”他的眼神中透著誠懇,可在這劍拔弩張、風雲變幻的氛圍下,這份誠懇顯得如此單薄無力,仿若風中殘燭,隨時可能被撲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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