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陳玉姝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裏，柳夜也正好抽完一根煙，站在商場外的十字街頭，一股空虛感油然而生。
    好像除了明天開始上班之外，他真的找不到什麽事情做。
    本來想著今天中午吃完飯，和聶鴻飛去網吧打會兒遊戲的，沒想到他中途直接走了，找少婦打麻將去了。
    果然，計劃趕不上變化。
    柳夜想著要不回家休息算了，但是一想到麵對姚一曼時候的那種令人窒息的氛圍，柳夜還是決定在大街上遊蕩好一點。
    等開始上班之後，每天累死累活，回到家倒頭就睡，或許就不會被姚一曼所影響。
    “帥哥，看房子嗎，小區外就是地鐵口，附近三公裏有大型商場還有超市…”
    路過一家房地產連鎖店，門口正有幾位店員在分發傳單，大太陽曬著，累得滿頭大汗，樂此不疲的進行推銷。
    一名身著職業裝的女銷售麵帶微笑，跟著柳夜的身旁一直介紹著，幾次三番想把這份傳單交到他手中，似乎這樣就算是完成了今天的一份業績。
    柳夜好意接過傳單，苦笑道：“別說房子了，就連一間廁所我也買不起啊。”
    女銷售仍舊笑意十足，態度熱情道：“有幾處新樓盤搞促銷，先生可以進店咱們詳細聊一聊，低首付低利率。”
    呃…很多時候，柳夜是真佩服這些銷售的毅力，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
    這樣的人，有這份毅力和堅持，成功隻是遲早的事情。
    柳夜搖搖頭打算走，似是想起什麽，隨口問了一句：“那個…我想問問觀瀾閣現在房價多少錢？”
    一個渾身上下加起來連一萬塊錢都沒有的窮吊絲，一開口就詢問蓉城一座別墅區的房價，女銷售的眼睛都亮了，心想這是大客戶啊，既然有意向谘詢，那麽就是潛在客戶。
    說不定就是嘴上謙虛，實際是個有錢人。
    柳夜也隻是好奇，徐瑤的別墅就在觀瀾閣。
    女銷售立刻熱情彎腰歡迎柳夜進店谘詢，盛情難卻，柳夜跟著進店，在女銷售的帶領下找了個位置坐下。
    “先生喝點什麽？”女銷售彎著腰，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這樣的態度讓柳夜難以招架，感覺不買一套房子都不合適了。
    “白開水就行。”柳夜笑道。
    很快，女銷售手腳麻利的接了杯水，輕輕放在柳夜麵前，這才在對麵坐下。
    “先生是想了解觀瀾閣哪種戶型？”
    “聯排別墅。”
    這四個字一出，女銷售眼神火熱，但仍舊保持著笑容，沒有太過驚喜。
    “先生真是好眼光，觀瀾閣屬於很早的一批別墅區，雖然是聯排別墅，但價格在蓉城來說，也算是很高的了。”
    柳夜微微頷首，問道：“我就想知道多少錢。”
    女銷售抿嘴思忖道：“兩百八十平的聯排，目前的價格在六百二十萬的樣子，屬於是有價無市。”
    多…多少？！
    柳夜腮幫鼓鼓，差點一口水噴了出來。
    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柳夜繼續問道：“那這附近的榮光新地呢？什麽價格？”
    “榮光新地…”女銷售有點拿捏不準，趕忙去查了查，然後快速返回，說道：“哪種戶型呢？”
    “三室一廳一廚一衛，九十平左右吧。”柳夜回憶道。
    女銷售對答如流：“市價在兩百萬左右，但還有持續升值的空間。”
    柳夜微微頷首，表示了解。
    徐瑤的這兩處房產，加起來就得有至少八百萬了，還不說她其他的房產。
    了解差不多之後，柳夜對自己是個廢物的認知又更加清晰了許多，奮鬥到死怕是都買不起現在住的這間房子。
    蓉城啊蓉城，你這是要趕我回老家啊。
    老家還行，房價普遍在三十萬，省吃儉用幾年，還是能在老家小縣城安個家。
    眼看柳夜起身要走，女銷售趕忙追了上去。
    “先生是對這兩處地方有意向嗎，咱們可以先加個聯係方式，有興趣的話可以保持聯係。”
    “呃…我就是問問，這輩子都買不起。”柳夜嘴角一抽。
    女銷售兩眼一翻，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冷冷的切了一聲，感覺自己浪費了時間。
    柳夜忍不住想笑，還真是現實啊。
    一開始就跟你說了我連個六平米的廁所都買不起，你還不信，非得把我當成客戶對待，怪我嘍？
    女銷售坐下喝了杯水，悶悶不樂道：“買不起還問什麽問，問了就買得起？”
    這話雖然不是說給柳夜聽的，但嗓門似是故意拔高，想讓柳夜聽到。
    對此，柳夜隻是聳了聳肩，感覺無所謂，買不起又怎麽了，問問還不行了？
    柳夜覺得很搞笑，現在的人脾氣都這麽爆的嗎，自己工作不順心，就嘲諷一個路過上門詢問的人。
    你這店開著不就是讓人過來谘詢的嗎？
    怎麽？來問一問就必須得買？
    柳夜手裏拿著女銷售剛才給的傳單，走到路口垃圾桶，直接放了進去。
    “你這人怎麽回事，當著麵就扔進垃圾桶了是吧。”女銷售火氣是真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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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要的話撿起來就好啦。”柳夜沒當回事，點了根煙，單手插兜，徑直從她眼前走了。
    雖然這麽做有點不太道德，但對於這種人，這麽做都算是最輕的了。
    換做其他人，聽到女銷售剛才那番話，肯定當場跟她發火。
    也就是看柳夜眼神裏滿是清澈和愚蠢，女銷售才敢發泄心中的不滿。
    走了沒多久，身後傳來一陣急促腳步聲，柳夜心頭一跳，還以為有人追上來找自己麻煩。
    轉頭一看，是女銷售的同事，隻有她一個人，麵帶燦爛笑容一路小跑過來。
    “帥哥，我同事脾氣不好，業績不達標，上個月工資都沒拿到，你別放心裏去啊。”
    柳夜笑道：“小事，我也不是那小心眼兒的人。”
    這位銷售取出自己的名片，雙手遞上：“剛才聽您在問觀瀾閣和榮光新地的房價，方便問一下，您是有購房的打算嗎？”
    柳夜接過名片，聳了聳肩：“有是有，奈何囊中羞澀，等有錢再說吧。”
    “一看您就是個有肚量的人，情緒穩定，成就大事也隻是時間問題，名片您先收著，如果今後有需要可以隨時聯係我。”
    這番話聽的柳夜很舒服，這才是銷售該有的樣子嘛，機會都是自己爭取來的。
    柳夜顯然不是她的潛在客戶，但茫茫人海，她這樣的態度，總能找到有意向的客戶。
    “好的，辛苦你跑一趟了。”
    說完，柳夜正要走，這位挺會說話的女銷售又追了上來。
    “先生如果有買房的打算，找我可以爭取到最大的優惠，同時…我本人也會提供給先生更多的服務。”
    嗯？
    柳夜眉頭一皺，忽然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了，這是話裏有話啊。
    “什麽服務？”
    女銷售嫵媚一笑：“先生有我的名片，有意向的話聯係我就好，您購房，我提供您想要的服務，各取所需。”
    看著女銷售扭著屁股離開，柳夜覺得有點怪怪的。
    剛才對她印象還蠻不錯的，察覺到她的小心思之後，柳夜瞬間就沒了興趣，將名片扔進垃圾桶。
    現在的房產銷售行業這麽不好做嗎？
    都到為了業績奉獻自己的時候了？
    這位女銷售…還真是夠努力啊，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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