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完煙，柳夜來到包廂，精致的裝潢設計以及琳琅滿目的陳列擺放，令他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如果不是這次團建，恐怕這輩子也不會來到這麽高端的地方吃一次飯。
    此刻眾人的座位分列排布很有意思，張正廷年齡最長，德高望重，成就最高，後背挺直坐在主位上，麵向身側僅僅隻隔了一個位置的王詩語侃侃而談，春風滿麵，笑容格外燦爛。
    顧晴和李京生雖然沒有挨在一起坐，或許是兩人還沒正式確定關係的緣故，但中間也僅僅隻是隔了一個人的位置。
    兩人坐在靠門口的位置，盡管正對著張正廷，但離得很遠。
    柳夜進去後沒有過多猶豫，徑直去到和兩撥人都有一定距離的位置坐下。
    在場五人當中，隻有柳夜和王詩語表現的略微有些局促，對這樣的場合明顯還不太適應。
    對於張正廷來說，這或許是最基本的排麵了。
    至於顧晴和李京生，兩人都是不差錢的人，身上那股鬆弛感是旁人模仿不來的。
    張正廷和王詩語聊的很高興，等到服務員推著小車進來上菜，這位德高望重的前輩才關上話匣子。
    柳夜注意到一個很有意思的地方，就在張正廷戛然而止的時候，王詩語眼巴巴的望著他，似乎仍舊有點意猶未盡的感覺。
    原定的聚餐人數大概是在十人的樣子，但是老板以及沒有參加集訓的老師都找各種理由推脫了。
    因此，今日的團建，完全就是集訓基地分部的人，一個不多一個不少。
    不怕人多，就怕人少，人一多，場麵自然很熱鬧，氛圍也還算不錯。
    但現在這樣，柳夜一刻也不想多待下去。
    不禁想起王詩語在車上和李澤文通電話時說的話，大家都是同事，團建如果不參加的話，今後相處起來難免會有點隔閡。
    對柳夜來說，向來是不願意去摻合自己不喜歡的場合，但現在不一樣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很多事情也不能再由著自己的性子去做決定。
    比如今天的團建，不管怎樣，麵子上要過得去。
    “來來來，別客氣，吃好喝好啊。”
    張正廷無時無刻不在掌控著這次團建的主動權，輕輕轉動桌子。
    “小顧啊，你身體不好，多吃點有營養的，今後才能更好的工作嘛。”
    顧晴輕輕笑了笑。
    李京生不去看張正廷，臉色卻有些難看，隻是悶頭吃飯，不忘偶爾給顧晴夾菜，兩人之間的氛圍已經很濃厚了。
    張正廷閱曆豐富，相信不會看不出來兩人之間的關係，但仍舊不加以控製自己的言行，柳夜對此不是很理解。
    等到大家都吃了點東西墊墊，張正廷將酒杯倒滿，依次轉動到每個人的身前，笑道：“接下來的時間，大家共同努力，爭取再創輝煌。”
    柳夜接過酒杯放在身前。
    王詩語略作猶豫，最後還是接過酒杯。
    顧晴有些為難的擺手：“我這兩天不方便，你們喝吧，我以茶代酒。”
    此話一出，張正廷怔了一下，旋即笑道：“沒關係，以茶代酒，以茶代酒啊。”
    李京生則是一聲不吭的接過酒杯，直接仰頭喝下。
    張正廷起身，眾人也紛紛跟著站起來。
    “我是個相信緣分的人，這世界上那麽多人，我們能夠聚在一起，足以說明這是難得的緣分。”
    “我這個人比較健談，說起話來有時候把不住門，完全就是因為和你們在一起工作很開心。”
    “多的也不說了，小顧不方便，但你們三個今天可得不醉不歸啊！”
    隨著張正廷豪爽的一飲而盡，眾人也紛紛仰頭喝下這杯酒。
    就隻有張正廷一個人擱那兒說話，大家都沒有回答，隻是麵帶笑意，柳夜頓時覺得還挺尷尬的。
    接下來的時間，張正廷又開始寵幸王詩語，邊吃飯邊跟她搭話，王詩語也很樂意跟他聊天，兩人說到很有共鳴的時刻，總是忍不住幹一杯。
    漸漸的，兩人也喝了很多酒，都有點上臉，感覺也上來了，仍舊在繼續喝著，頗有一種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覺。
    另一邊，顧晴或許是因為身體不太舒服的緣故，麵對李京生夾了一碗的菜都沒怎麽吃，放下筷子安靜的待著。
    李京生不知道是不是心裏憋著氣，大口大口吃著，一個人喝悶酒。
    柳夜跟兩邊都說不上話，慢悠悠的轉動桌子，嚐遍了所有的菜，愛吃的多吃了點，不愛吃的絕不吃第二口。
    過了一陣子，張正廷搖搖晃晃的起身，有意無意的一隻手按在王詩語肩膀上，麵對著其他人說道：“你們吃好喝好，我出去一下。”
    看樣子是憋不住了。
    王詩語很會獻殷勤，扶著張正廷說道：“我扶您出去。”
    王詩語現在的狀態也不是很好，看得出也是暈乎乎的，但時刻不忘討好張正廷。
    等到兩人離開之後，李京生看向顧晴，輕聲道：“我也出去下。”
    顧晴微微頷首，沒有什麽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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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京生看向柳夜，朝他揚了揚下巴：“柳夜，走啊。”
    柳夜正吃的滿嘴是油，明白他的意思，擦完嘴喝了口酒潤潤喉嚨便跟著一起出去。
    穿過走廊，來到外邊，耳旁的動靜瞬間嘈雜起來，跟包廂裏完全是兩個世界。
    這一刻，李京生長舒一口氣，仿佛暫時從折磨當中抽離出來一般，蹲在地上點燃一根煙。
    柳夜蹲在他旁邊不遠的位置，同樣抽著煙。
    全程沒有交流，直到李京生抽完將煙頭掐滅，這才起身開口道：“我先進去了。”
    柳夜沒說什麽，隻是點點頭。
    直覺告訴他，李京生叫他一起出來，不僅僅隻是找個人一起抽煙而已，李京生一定是有什麽話想說，但最後還是沒能說出口。
    柳夜能夠猜到，多半是吐槽張正廷的話。
    抽著煙，柳夜拿出手機看了看，剛才在裏邊隻顧著吃大餐了，都沒注意到有人給自己發消息。
    除了廖文珺，還有陳玉姝的消息。
    柳夜有點愣住，廖文珺發消息沒什麽，陳玉姝怎麽會突然發消息。
    廖文珺：“我和廖恒就在你附近的天街吃飯，我們就在這裏玩兒，等你團建完給我發消息啊。”
    陳玉姝：“某人跟我說你在金融城這邊，正好我也在附近，待會兒一起玩嗎？”
    麵對陳玉姝的邀約，柳夜有點不知所措。
    她口中的某人…肯定就是廖文珺了。
    讓柳夜感到費解的是，廖文珺這麽做是什麽意思。
    一時間，柳夜不知道怎麽回複，幹脆裝作沒看見，等想清楚怎麽回答再說。
    陳玉姝應該也從廖文珺那裏得知他正在團建，這種情況下沒看到消息，很正常嘛。
    柳夜心安理得的沒有給兩人回複，回到包廂去繼續接受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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