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我應該穿什麽衣服，正式點的還是隨意點的？”
    “這個頭發是不是也要重新整一下？”
    “你聞聞看我身上有沒有味道，需不需要回家再洗個澡？”
    “…”
    準備出發前去機場接初戀的時候，陳浩然坐在車內心急如焚，許久未見，想要以一個合適的麵貌出現在初戀眼前。
    柳夜笑道：“你現在這樣就挺好的，別皺眉頭，麵帶笑容。”
    聽完，陳浩然趕忙照鏡子，果然就看到現在的自己愁眉苦臉的，心情全寫在臉上了，這個樣子怎麽敢出現在初戀麵前。
    陳玉姝一陣搖頭歎息：“我的親哥，你已經很帥了，別擔心這擔心那了，聽的我都快煩死了。”
    陳浩然沒搭理她，轉頭看向副駕駛的柳夜，問道：“你覺得我煩嗎？”
    柳夜若無其事的搖搖頭，覺得陳浩然即將見到白月光會有這樣的緊張情緒太正常不過了。
    陳浩然滿意的點點頭，陰著臉看向後排的陳玉姝。
    “你要是覺得我煩可以下車。”
    陳玉姝暗暗咬牙，恨不得給他那欠揍的臉上來一拳。
    柳夜趕緊找話題緩解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
    “浩然哥，你得先簡單給我介紹一下吧，不然到時候我多尷尬。”
    陳浩然抿嘴思忖片刻，掏出手機翻找相冊，挑了一張合照展示給柳夜看。
    “她叫潘合言，跟我同一年，比我大兩個月。”
    陳浩然簡單介紹了一下。
    柳夜：“然後呢，沒了？”
    他還想著能聽到點八卦呢。
    陳浩然聳了聳肩：“姓名年齡模樣都知道就夠了，這樣你就不會尷尬了。”
    柳夜默默收回八卦的心。
    照片上的陳浩然和初戀還略顯青澀，柳夜猜測應該是兩人高中或者大學時期的照片了。
    “你們多久沒見了？”柳夜好奇道。
    “一千三百六十四天。”陳浩然堅定道。
    這得將近四年時間沒見了…難怪今天的陳浩然這麽反常。
    這時，陳玉姝打斷道：“扯淡，前兩年春節期間你可是見過的。”
    陳浩然緩緩點頭：“沒錯，但我說的是相見。”
    柳夜看向陳玉姝，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陳玉姝解釋道：“合言姐每年春節都會回來幾天，他怕打擾就隻是遠遠的看人家一眼，現在不一樣了，合言姐念完書回國發展了。”
    柳夜明白了，在潘合言不知情的情況下，陳浩然已經和她見幾次麵了，但兩人麵對麵的這種還沒有過。
    也難怪陳浩然會表現的這麽緊張。
    柳夜：“我和小陳就不去了吧，你們兩個這麽久沒見，肯定都有很多話想跟對方說的，我倆在車上不合適吧。”
    陳浩然猶豫半晌，最終采納了這個建議。
    “那行，你們先去等我，我馬上也該出發去機場了。”
    陳玉姝提醒說：“去的路上慢點，注意安全。”
    陳浩然微微頷首。
    柳夜和陳玉姝下車後目送陳浩然一腳油門就竄了出去，迫切想要盡快見到初戀，這種情況下根本慢不了一點。
    ……
    陳浩然走後，柳夜和陳玉姝也原地解散。
    此時的廖文珺已經出發，柳夜也乘坐地鐵前去與她會合，距離晚上吃飯還有段時間，廖文珺帶著兩名攝影師弟弟準備去拍點照片。
    拍照地點選在蓉城南邊一座當地有名的湖，一年四季這裏都有著不少人來拍照打卡，天氣好的時候拍照相當出片，行走在湖邊，時常能夠看到舉著相機的男男女女。
    每到黃昏時分，不少住在附近的居民也會來到這裏沿著湖邊散步。
    來到這裏，生活仿佛一下子慢了下來，與城內的快節奏往返生活截然不同，每當天氣較好的時候，來到這裏，坐在湖邊看著來往的人們，吹著湖畔微風，能夠給人很大的能量。
    即將見到廖姐的朋友們，柳夜心情不免忐忑，出地鐵口的途中還在反複做著心理建設，見到他們後應該是什麽表情以及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
    當然，並非廖姐的這幾個朋友有多麽特殊才會讓柳夜有這樣的緊張心情，麵對有可能產生交集的陌生人，初次見麵之前他都會這般緊張。
    走出地鐵口，馬路對麵的廖姐便揮動手臂，柳夜抬頭看去，在廖姐身旁有著三人，兩男一女，都是陌生麵孔。
    兩名男生背著包，脖子上掛著相機，正捕捉著湖邊的美好瞬間，女生則是和廖文珺並肩站著，正在分享在網上看到的趣事。
    柳夜來到四人麵前，廖文珺沒有正式介紹雙方簡單認識，隻是拉過柳夜的手，招呼小夥伴們前去湖邊。
    柳夜湊到廖姐耳邊低聲道：“好尷尬啊。”
    廖姐笑道：“前邊那兩個弟弟就是我跟你說的攝影師，還在讀大學，後邊那個是我發小。”
    柳夜欲言又止，感覺渾身不自在，自己好像一個局外人一般，想要跟他們打招呼，可是未免也有點太僵硬了。
    他便不再糾結這事，畢竟今後見麵的機會還多，初次見麵，大家想必都有些拘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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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到拍攝的位置，廖文珺將包交給柳夜，從發小手裏接過一個相機交給他。
    “我去拍照啦哥，這個相機你拿著玩吧。”
    柳夜：“我沒用過相機，不會啊。”
    這時，身材較為勻稱但比柳夜個頭矮很多的弟弟走過來，“參數都是調好的，隻需要按快門就行。”
    柳夜禮貌的笑著點頭，目送廖姐和他們三個有說有笑的朝湖邊走去。
    今天的湖邊風較大，若不是天氣較好，氣溫合適，不然這風吹在人身上都是涼颼颼的。
    漸漸的，廖姐的身影走遠，柳夜坐在長椅上，平靜的望著那邊。
    廖姐脫去防曬衣，裏邊穿著白色吊帶，一頭長發胡亂飛舞，遠遠看去，看不清麵容，隻能看到輪廓，僅僅這樣，柳夜便看得入神。
    他也不自覺拿起手中相機對準遠處的廖姐，隻是太遠了。
    他也想走過去靠近一些，和攝影師一起拍。
    可是看到他們幾個在一起有說有笑，廖姐全程都很開心，柳夜心中莫名覺得自己有點多餘，貿然過去很可能還會影響到他們發揮，無奈歎了口氣，隻是靜靜坐在長椅上吹著風。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柳夜的目光全程聚焦在廖姐的身上，盡管美麗，但他隻關心廖姐冷不冷。
    一生要強的女人，為了出片哪兒還管冷不冷的。
    不多時，廖姐的發小朝這邊靠了過來，柳夜的目光本能的避開。
    “相機你還用嗎？”
    柳夜搖搖頭：“我不會用這玩意兒，你要用就拿去吧。”
    女生接過相機，笑道：“你就打算一直在這兒坐著嗎，多無聊啊，過去給她拍幾張唄，她很喜歡拍照。”
    柳夜緩緩搖頭：“我就不過去了吧，你們給她拍好看就好了，我拍照技術太差了。”
    這話是發自內心的，絕對不是不好意思過去。
    在這將近兩個小時的時間裏，柳夜能夠明顯感受到，廖姐和朋友們在一起的狀態和跟自己在一起的狀態截然不同，跟朋友在一起做喜歡的事情的時候，她顯然是一個無比快樂的小女孩。
    光是遠遠看著她這麽開心的樣子，柳夜就覺得很美好了。
    等到他們拍完照片收拾東西的時候柳夜才走過去幫著一起。
    “你晚上去哪兒吃飯，他們開車了的，送你過去。”女生說道。
    “不用了吧，坐不下，我們坐地鐵過去。”廖文珺婉拒。
    “行吧，那我們先走了，照片修好之後發給你。”
    看著女生和兩個攝影師弟弟開著一輛奧迪q5離開，柳夜有些走神。
    廖文珺抬頭望著他：“走啊哥，冷死了。”
    柳夜回過神，勉強擠出一絲笑：“嗯好。”
    ……
    陳浩然駕車來到機場停車場等候，打開後備箱，從裏邊取出一捧鮮花放在副駕駛，雙手插兜望著電梯方向，期間因為緊張不停地抖著腿，時不時看看手表。
    終於，那道期待已久的身影出現，陳浩然下意識站直身子，麵帶笑容快步走去。
    潘合言的出現使得陳浩然心中湧上一股難以形容的幸福感。
    遠遠瞧見故人，潘合言表現得異常平靜。
    “好久不見。”
    陳浩然微微頷首，從她手裏接過行李箱，放進後備箱後替她拉開副駕駛的車門。
    當看到一捧鮮花放在副駕駛上，潘合言沒有表現的太驚喜。
    回去的路上，陳浩然開著車，腦子裏思索著該怎麽打破這該死的沉默氛圍。
    潘合言再次見到陳浩然，在久別重逢後的半個小時裏，看陳浩然的次數屈指可數。
    陳浩然不願期待已久的重逢是這樣的畫麵，率先硬著頭皮打開話匣子。
    “今天天氣真挺不錯的，難得啊。”
    潘合言轉頭看著他，微微皺眉：“陳浩然，找不到話說可以閉嘴。”
    陳浩然尷尬一笑，不過心裏倒是放鬆了些；潘合言還是一如既往的嘴上帶點東西。
    有了陳浩然的破冰，潘合言順勢聊起來。
    “咱倆都分開多久了，你能不能別總沒事就往我爸媽那兒跑？”
    “我喜歡吃叔叔炒的菜啊，幾天不吃就難受啊。”
    潘合言看他的眼神充滿敵意，懶得去拆穿他的小心思。
    在國外的這幾年，每次跟家裏打電話，都能聽到陳浩然這三個字。
    “前兩天浩然來了…”
    “昨天浩然來了…”
    “浩然來了，先不說了…”
    “…”
    這給潘合言一種很複雜的情緒，不過漸漸的也就習慣了。
    “咱們這是去哪兒？”潘合言對蓉城的道路還是比較熟悉的，看著陳浩然駕車駛去的方向不太對勁，嚴肅的問。
    “去吃飯啊，叔叔阿姨已經到了，小姝她們也到了。”陳浩然答道。
    潘合言眉頭輕皺，轉頭看向他，麵帶不悅：“陳浩然，我記得我很明確的和爸媽說了，我不需要迎接，你又在他們麵前扇什麽風，我都在想你和我到底誰是他們親生的，怎麽什麽事都向著你？”
    陳浩然心底一沉，趕忙說道：“別生氣別生氣，我送你回家，我這就給他們打電話。”
    潘合言：“算了，下不為例，今後不想和你再有任何瓜葛。”
    陳浩然微微一愣，不知所措，心裏很慌張。
    過了一陣子，潘合言瞥見他那深沉的麵孔，於心不忍，柔聲道：“聽小姝說你天天喝的爛醉回家，這酒有什麽好的，那麽喜歡？”
    一聽這話，陳浩然剛剛沉寂的心又被喚醒。
    從這句話裏他得到了兩個很重要的消息。
    一是潘合言一直和妹妹陳玉姝有著聯係，二是在關心他。
    陳浩然盡量克製自己不表現的太過欣喜，笑著說道：“工作應酬嘛，避免不了。”
    潘合言冷笑道：“什麽工作應酬天天喝百威嘉士伯啊。”
    陳浩然心裏暖暖的；她心裏有我！
    盡管可能不像從前那般，但多少也是有感情在的，不過對於陳浩然來說，這已經足夠欣喜了。
    “我餓了，先去吃飯吧。”潘合言撩了撩頭發，偏頭看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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