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都有誰啊。”潘合言好奇問了一句。
    這些年都在國外，每次回來也就在家裏待幾天，已經習慣了自己一個人生活，剛回來就要聚餐，有些不適應。
    陳浩然掰著手指頭數著：“你，我，小姝，姚一曼，廖姐和他男朋友，叔叔阿姨，就這麽幾個，別人我都沒喊。”
    潘合言微微頷首，還好陳浩然沒叫那些共同的朋友，畢竟一年也見不到幾次麵。
    廖文珺和姚一曼都是很熟悉的朋友，這裏邊唯一的陌生人，也就是廖姐的男朋友了。
    潘合言轉頭看向他，忍不住八卦起來：“廖姐談戀愛了？啥時候的事兒啊？男朋友長啥樣啊？”
    盡管很快就要見到，但八卦是人類的天性，誰能不好奇自己朋友的感情生活呢。
    陳浩然咧嘴一笑：“相貌上，比我略遜一籌吧。”
    聞言，潘合言翻了個白眼。
    陳浩然哈哈笑道：“開玩笑的，長得挺不錯的，各方麵都挺好的，隻是到時候你可別當著大家的麵問太多。”
    潘合言皺眉道：“為什麽？廖姐談戀愛是好事啊，你別看她平時大大咧咧的，眼光挺高的，一般的還真看不上。”
    陳浩然揉著眉心，解釋道：“這事兒吧，我一兩句也跟你說不清楚，這是一個很複雜很長的故事。”
    潘合言冷冷看著他：“那就長話短說！”
    “好嘞…“陳浩然歎了口氣：“事情是這樣的……”
    陳浩然把來龍去脈事無巨細講解清楚，其中還夾雜著自己的猜測和感知。
    聽完後，潘合言內心有點小小的驚訝，但不至於說震撼的程度，隻覺得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一個人被很多人同時喜歡是很正常的，這隻能說明這個人有他比較獨特的吸引力。
    要說震撼，哪兒有留子圈兒震撼。
    唯一讓潘合言不理解的是…
    “她們三個的眼光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統一了？”
    陳浩然兩手一攤：“這我哪兒知道啊。”
    陳浩然繼續說：“根據我所掌握的消息，大概是這麽回事…”
    潘合言豎起耳朵聆聽八卦，最後恍然大悟。
    說白了就是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總之就是這個意思。
    姚一曼的確是最先和柳夜相識，一開始的關係的確也有些曖昧，隻是姚一曼沒那麽敢邁出這一步。
    陳玉姝則是不言不語，甚至連曖昧都算不上，比較慢熱，還沒等完全曖昧起來就結束了。
    廖文珺就不一樣了，從一開始就恨不得跟全世界說要把柳夜搞到手。
    同為女生，聽完陳浩然的講解和推測後，潘合言大概能夠明白這三人的不同。
    陳浩然輕歎道：“可惜了，我挺喜歡這小子的，就覺得很親切，還以為他能和小姝走到一起呢。”
    潘合言若有所思，輕聲道：“感情這種事誰說得準呢，在一起不意味著什麽，持續下去才重要。”
    陳浩然內心仿佛遭受重創，這一番話直接將他的思緒拉回到與潘合言的從前。
    感情就是很莫名其妙的事情，兩個原本毫無交集的人或許因為緣分遇見了，緊接著就在一起了，然後也有莫名其妙就分開了的。
    陳浩然轉頭看著陷入沉思的潘合言，問道：“我們…”
    不等他繼續說下去，潘合言打斷道：“陳浩然，你還記得分開後你送我去機場那天我對你說的話嗎？”
    陳浩然連連點頭：“當然記得。”
    潘合言偏過頭去，淡淡道：“你記得就行。”
    陳浩然有點摸不著頭腦，現如今，他無法完全弄明白潘合言的心思。
    隻是當初那句話一直回蕩在腦海：如果我想談，一定會和你。
    陳浩然深呼吸一口氣，暫時不去糾結太多，不願給潘合言帶來太多這方麵的壓力。
    這時，潘合言似是想起什麽，笑道：“你沒事兒吧，把他們湊一堆？”
    陳浩然倒是不在乎這些，以他對親妹妹和姚一曼的了解，也知道她們不是那麽小心眼兒的人。
    “既然她們都知道會有誰在還答應來，這就說明人家壓根兒不在乎這破事兒，而且也不至於因為一個人把多年的友誼給擊碎吧，那不成了小孩子過家家嗎。”
    漸漸的，陳浩然與潘合言之間的氛圍好了許多，閑聊著來到了飯店。
    推開門，砰砰兩聲，潘合言嚇了一跳。
    “歡迎回來合言姐！”
    廖文珺和姚一曼就像兩個門神一樣左右站著。
    潘合言捂著亂跳的胸口，轉頭惡狠狠瞪了陳浩然一眼：“這也是你安排的？”
    陳浩然一臉無辜，發誓自己絕對沒有搞這些。
    潘合言去到爸媽身邊挨著坐，和爸媽先嘮嘮家常。
    大家都心裏有數，專門給陳浩然留了個挨著潘合言的位置，等他坐下後才陸續就坐。
    “陳浩然，你不先給合言姐介紹一下。”陳玉姝說道。
    潘合言笑道：“柳夜，廖姐的男朋友，來的路上已經介紹過了。”
    說這話的時候，潘合言的目光先後掠過陳玉姝和姚一曼，見兩人都沒有什麽波瀾，心裏也就放心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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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姐，聽說你開了家婚紗店，我有個朋友要結婚了，到時候給你介紹生意啊。”
    “謝嘍！”
    柳夜忍不住想笑，好像所有人都管廖文珺叫廖姐，不管年齡比她大還是小，都這麽叫。
    一個不經意間，柳夜的視線與姚一曼撞在一起，二人都尷尬的轉移視線。
    這個房間裏的氛圍總給柳夜一種很詭異的感覺。
    首先就是陳浩然這邊。
    陳浩然和潘合言早已分手，現在的關係說是朋友都很勉強，全靠陳浩然堅持不懈的在潘父潘母麵前晃悠維持著。
    然後就是自己這邊…柳夜最怕的是空氣突然的沉默，這一沉默就會持續很久。
    這頓飯吃的很局促，就連平日裏話最多的廖文珺在今天也變得收斂許多。
    這樣的氛圍令柳夜感到很不自在，趁著上廁所的功夫趕忙給吳越發了條消息，讓他過一陣子給自己打電話，隨便找個理由可以讓自己脫身。
    “合言姐，你回來後有什麽打算？”陳玉姝問道。
    潘合言放下筷子喝了口茶水。
    “先回老家看看爺爺奶奶，然後去想去的地方玩玩，之後就收收心開始工作了。”
    陳浩然默默聽著，嘴上吃個不停，在不知道說些什麽的時候，保持沉默就是最好的隱藏自己的方式。
    陳玉姝：“正好我哥這段時間閑得慌，他可以送你回老家。”
    麵對親妹妹送來的助攻，陳浩然看她的眼神都充滿了感激，長這麽大，隻有這一刻是覺得這個妹妹是親生的。
    潘合言婉拒道：“不用了，太麻煩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陳玉姝朝著親哥使了個眼神；我隻能幫你這麽多了，剩下的看你自己了。
    陳浩然大腦飛速轉動，詢問潘父潘母：“叔叔阿姨前兩天也說等你回來之後一起回趟老家，我送你們回去吧。”
    潘合言聽出其中意味，以爸媽對陳浩然的認可度，肯定會同意。
    潘合言冷聲道：“我爸會開車。”
    陳浩然麵容苦澀。
    潘母笑道：“浩然啊，就不麻煩你了，正好我和你叔叔陪合言練練車。”
    潘母的一番話並沒能讓陳浩然心裏好受一些，憋了半個小時，沒想到一出口就惹得潘合言不快。
    對潘合言來說，並非針對陳浩然，隻是現如今的這種狀態讓她很不自在，似乎爸媽已經越過了自己來認可陳浩然。
    這頓飯吃著吃著也沒了味道，潘合言起身說道：“我今天有點累，還沒倒時差，想先回去休息了，你們慢慢吃。”
    陳浩然坐在位子上猶猶豫豫，想要起身出門相送，又怕惹得潘合言再次不愉快。
    潘父潘母也不好說什麽。
    潘合言走後，陳玉姝和姚一曼找著話題和潘父潘母閑聊，爭取不讓氛圍更僵硬。
    陳浩然眼神落寞，手中的筷子就沒停過。
    不多時，包間房門推開，潘合言又折返回來。
    “陳浩然，讓你挪下車，擋路了。”
    陳浩然壓根兒都沒去想車子是不是真的擋路了，起身跟著走出去。
    “叔叔阿姨你們吃著啊，我出去看看，柳夜，廖姐，你們把叔叔阿姨陪好啊。”
    跟在潘合言身後，陳浩然不知道怎麽開口。
    來到停車場，潘合言輕聲道：“我剛才不是故意針對你。”
    陳浩然微微頷首，上前靠的更近了些，這樣的距離顯然是有些越界的，但他也顧不得那麽多了。
    “我等了很久了，不在乎多等，這麽久過去了，你或許還很討厭我當時的做法，又或者早就不在乎了，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會等。”
    潘合言一臉困惑的望著他，沉默良久，開口說道：“我承認我對你還有感情，但我也說過，愛情不是人生的唯一選項。”
    陳浩然迫不及待想要把自己的心意一口氣全部傾倒出來，但他很清楚，說什麽都沒用，人和人之間有著太多難言不可言。
    “你知道的，有些話說出口是收不回來的，有些事做了就無法挽回，有些人會隨著時間而淡忘，而有些人是無法擺脫的。”潘合言的眼神裏閃過一抹無奈。
    陳浩然：“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不該反複推開你，也不該在分開後反複糾纏打擾，我…”
    陳浩然繼續說：“你說過，有緣自會相逢。”
    潘合言長歎一聲：“陳浩然，你承認吧，你並不愛我，你隻是習慣了而已，分開後你也遇到過不少感興趣的女生，隻是你自己想要保持深情的人設沒有談而已，我不想把話說的太絕，你也別把我逼到翻臉的程度。”
    陳浩然欲言又止，呆呆的看著她，心中莫名的刺痛。
    “我很感激你，在我不在的時間裏照顧我爸媽，我也很幸運能被你記這麽久，但我更想你能看清楚這段感情，從分開的那一刻開始，我們就已經結束了，你想要等一個答案，等不到的，沒有答案。”
    “我的確說過如果我還想談肯定是會和你，但我沒有信心了，不是對你沒有信心，而是對我自己沒有信心，我說不明白，你也別追問了。”
    “以後別再打擾我家人了，本來可以體麵一些，是我沒忍住，對不起。”
    說罷，潘合言徑直離開，頭也不回，曾經美好的回憶湧上來，眼眶泛紅，也隻能狠狠心咬牙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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