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肩站在沒有馬糞的高處，陳玉姝四下看了看，猶豫著伸出手握住柳夜，然後指著小山坡上的菜園，腳下快速挪動步子：“我們去那兒看看吧。”
    感受著掌心傳來的溫度，柳夜沒有鬆開手，就這樣被她拉著往前走。
    陳玉姝沒有回頭，柳夜也沒有開口。
    來到菜園，陳玉姝又將手掌鬆開，蹲在地上用手機近距離拍攝菜園和墨石同框的畫麵。
    柳夜低頭看著，對於突然的牽手感到有些困惑，不明白她為什麽突然這樣，更加困惑的是自己沒有立刻阻止這樣的行為。
    後知後覺，心中不由得湧上一股愧疚感，明明已經分手了，在跟別的女生有親密行為的時候卻還是會感到些許不妥。
    那天徐瑤臨走前的親吻同樣讓他有這種感受。
    想到徐瑤的那句小渣男，柳夜自嘲的笑了笑，有沒有可能徐瑤的這句小渣男並不是調侃，而是一個具體的描述。
    還有潘合言所說的多情，這些都讓此刻的柳夜陷入沉思。
    陳玉姝拍完後站起身來麵對著他，剛才的牽手沒有被拒絕，現在她便鼓起勇氣正大光明的握住柳夜的手。
    “我們回去吧。”
    柳夜看著她，從她的眼神裏看到了一絲慌亂，但並未躲避。
    “你是不是有什麽想對我說的？”柳夜問道。
    陳玉姝站在原地有些無措，鬼使神差的抱了上去，柔聲道：“我不知道，這可能是我最後的機會，我肯定會後悔做這些，但我不想留有遺憾。”
    她生怕現在被柳夜無情的一把推開，當然他完全可以這樣做，自己不會有任何的怨言，及時阻斷兩人之間發生更多的可能，這是很理智的行為。
    她的心跳的很快，不知道自己現在這是在幹什麽，可就是不受控製的做出了這樣的行為。
    柳夜沒有推開她，而是緩緩伸手將她抱住，在她後背上輕輕拍了拍。
    “好了，離開這裏之後就當沒發生過，我們還是像以前一樣相處。”
    陳玉姝抱的更緊了些，然後雙手摟住他的脖子，踮起腳尖快速親了一口，推開腰間的那雙手，然後頭也不回的快速離開這裏。
    柳夜看著她的背影，無奈歎了口氣。
    ……
    回去的路上，陳玉姝眼眶微微泛紅，被正在村莊裏拍攝的潘合言給撞見。
    見她一個人悶著頭走回來的，臉色也有點不太對勁，潘合言心中有了猜測。
    陳玉姝撲進潘合言的懷裏，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
    潘合言沒有開口講那些沒用的安慰的話，隻是輕撫著她的腦袋，任由她在懷裏哭著，等哭完就好了。
    陳玉姝已經被她視作最親的人之一，甚至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陳玉姝在她心裏的重要性遠超過陳浩然，這個性格略顯寡淡的妹妹不善言辭，在感情方麵更是一竅不通，對什麽事情都不爭不搶。
    就算現在撲進懷裏埋頭大哭也沒有說一個字，但其實她心裏在想什麽，潘合言大概也能夠猜到，也能猜到在這之前她跟柳夜之間發生了什麽。
    柳夜的身影緩緩出現在視線盡頭，小心翼翼的躲避地上的馬糞，尚且沒有注意到這邊的情況。
    潘合言低聲道：“柳夜過來了，別哭了啊，回車上休息吧，咱們晚上好好聊聊。”
    陳玉姝點點頭，快速鬆開雙手繼續往前走，從包裏拿出紙巾擦著眼淚，不敢回頭去看。
    等到柳夜靠近後，潘合言笑著問道：“這裏的墨石怎麽樣，你們兩個拍照了嗎？”
    柳夜道：“她拍了兩張，但是我覺得來過這裏一次的應該都不會再來第二次了，滿地都是馬糞，也沒什麽可看的，臭氣熏天。”
    潘合言笑了笑沒再說什麽，閑聊著往回走，也快到集合時間了。
    陳玉姝悶頭往前走，腳步倒騰的挺快，眼前出現一個籃球，緊接著聽到吳越的聲音。
    “陳姐，球扔過來！”
    陳玉姝抬頭看去，就見吳越正跟那群當地的孩子在一塊兒打籃球，彎腰將籃球撿起來扔了過去，然後繞開這群人，快速回到車上去。
    吳越皺了皺眉，感覺情況似乎有點不太對勁，怎麽看起來像剛剛哭過的樣子，難道是自己看錯了？
    潘合言從未問過柳夜和廖姐之間的事情，都是自己的朋友，她沒有那麽強的八卦心理，更何況這是別人的隱私，就像如果身邊的朋友問自己和陳浩然之間的事情，她也會有所抗拒。
    隻是現在覺得，就當做是為了陳玉姝，得看看柳夜現在到底是怎樣的想法。
    潘合言很直接的問道：“柳夜，你還對廖姐抱有幻想嗎？”
    柳夜並不驚訝，情緒平穩的說道：“肯定有啊，但我知道即使那段時間沒有死纏爛打給她造成困擾，我們也不會再有可能了。”
    “我們的緣分來的又快又強烈，但消散的也很快，讓我覺得這是命中注定讓我遇見她，所以有了這段短暫難忘的美好回憶，她不單單是我的初戀，還代表著我對愛情的向往。”
    潘合言又問道：“那你現在有想明白究竟是懷念她這個人，還是她帶給你的關於愛情的幻想？”
    柳夜心頭一震，自嘲的笑了笑，盡管很不願意承認這件事，但如果說完全隻是懷念廖姐這個人，這肯定是自欺欺人，除了廖姐帶給他的感覺之外，他也不知道還能說出其他懷念的東西。
    潘合言心裏有了猜測，又說了一句：“感覺不等於感情。”
    柳夜陷入沉默，固執的不願意聽進去這些話。
    上車前，柳夜跟吳越在河邊蹲著抽根煙，吳越趁機說道：“你怎麽人家了，回來的時候我看著像哭過啊。”
    柳夜隨口道：“一路上馬糞太多，臭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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