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就說他哥哥弟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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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章 就說他哥哥弟弟多
    關外哪怕是尋常人家都會挖有一個儲菜的地窖,那些達官顯貴的府中亦也如此,隻是多數會把地窖修建成暗室一般,不僅可以存放米糧果蔬、貯備冰塊用來消暑,甚至可放置貴重物品、煙土火槍。
    “悅文書院”的地窖也是不小,隻是內中未用磚石堆砌,地麵上的出入口也僅能一人攀著木梯上下。陳舉人對章老爺的善舉已感動不已,哪裏肯為一個地窖再多加破費,佐不過是為冬日裏存儲食材來用,隻要其不塌不漏便是足以。
    清源看了眼懷表,現在剛到戌時,有“搬運術”的加持下將這地窖出入口再開的大些,內中各處做好支撐絕不是個難事。
    陳舉人雖對書院萬般不舍,可正如章四爺所言那般,裴鎮長夥同倭人早已設好了局,身為鎮長打著造福鄉民的旗號來興建倭人醫院,無論自己還是章府,亦或奉天府現已是進退兩難,尤其是奉天那邊絕不會出言指責反倒會褒獎裴鎮長所為。
    家父早年與張錫鑾同朝為官,自己這舉人的身份說到底還是源於張錫鑾的關係,自己攜家眷來紅楓鎮任教也是得了他的讚許,那封信絕不會石沉大海沒有任何的回應的。忽地想到張作霖那些所為,他自認張錫鑾為義父後,現今在這關外也是位響當當的人物,他對倭人的態度頗為強硬,這不能不說背後還是有張錫鑾的緣故。
    麟祺見“哥”和銘豐在院內設了一個障眼法陣,待給大龍三人施加“搬運術”後,他們兩個便盤膝而坐,微閉雙眼,雙手掐訣,一遍遍念誦著晦澀難懂的咒語。
    麟祺雖是再沒看到什麽新奇的術法,卻眼見“哥”和銘豐額頭不時落下大滴的汗珠,不過半個時辰他們二人後背的衣服業已被汗水浸透。
    麟祺看著“哥”的樣子心疼的很,卻也不便給他擦去臉上的汗水,院中這幾人無論哪一個都是自己在意的人,嗯,沈明姑且也算是一個吧,誰叫祿子哥是自己的“師父”呢。
    好在“搬運術”不可長時間使用,每隔半個時辰大龍三人便要停下來休息片刻,麟祺幾人便將溫水立時端過來,待他們擦去身上的汗水,又送上備好的茶水吃食;清源和銘豐則在間歇時喝點茶水,身上的道袍就像被水洗過一樣沒有一絲幹爽。如此反複直到淩晨二時院中便又恢複如初。
    幾人強撐著回到府裏,大龍三人倒在西廂房的火炕上便昏睡了過去。清源見銘豐麵色慘白,喘息也是急促,忙招呼麟祺和德文扶著銘豐去靜室,自己也是雙腿打顫渾身沒有一絲氣力,在李安的攙扶下也跟了過去。
    李安見六子失神的盯著西廂房,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勸慰,扶著他坐在石桌前,看著他呆滯的表情越發感到手足無措,心中也是更為煩躁。
    麟祺和德文在小廚房生好了火,又將盛有參雞湯的砂鍋放在爐火上煨著,麟祺這才感到腰酸背痛,渾身沒有一塊好地方。
    “少爺,您去休息一會,這裏我看著火就行。”德文擦了擦臉上的汗水。
    “德文哥,趕明兒我就做你的弟弟,省得我總是提心吊膽沒個安心的時候。”麟祺笑嘻嘻的說道。
    “這咋又不心疼你哥了?”德文打趣道,“少爺您怕是說的反話吧。”
    “他哥哥弟弟多的是,少我一個也無所謂的。”麟祺伸了個懶腰,“有那個淩師兄心疼他就夠了。”
    德文聽著這話酸的有些倒牙,不禁咧嘴一笑。“說的也是沒錯,今日若是淩蕭在場,估計你哥也不至於會這個樣子。”
    “我就該把這湯都丟掉,叫他什麽也吃不到。”麟祺撅起嘴,氣鼓鼓的說道。
    “少爺,您可出去休息會吧,別真把這湯給倒掉。”德文笑道。
    麟祺腦海中忽地現出一個場景,立時笑了出來。“德文哥,你說我若當著哥的麵一口一口喂給銘豐哥,他會不會惱羞成怒?”
    麟祺出了小廚房,見六子還是悶不做聲的低著頭,走上前說道。“你也不必憂心,哥——他們一定會沒事的。”
    “嗯。”六子用力的點點頭,情願躺在西廂房的那個人是自己。
    “看看你眼睛都哭腫了。”麟祺說道,“他們現在隻需多加休息即可。”
    “叫少爺見笑了。”六子哽咽道。
    “今晚沈大哥他們三個才是最為辛苦。”麟祺沒好氣的看了眼靜室方向,就說他哥哥弟弟多,連自己的小弟都在惦念他。“你有心疼章四爺這功夫,還不如去多睡一會養養身上的傷。”
    六子可見識過少爺的善變嘴臉,這樣陰陽怪氣的語調也沒少入了耳朵,尤其是他那話中的措詞絕不是脫口而出的。看著源哥近乎虛脫的模樣,自己擔心他自是不假,可怎麽在少爺嘴裏就變成心疼了?
    德文端著熱好的雞湯走出來。“源哥和銘豐還沒有出來?”
    “可不是嘛,這都進去了有一會了。”麟祺忙站起身向靜室快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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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文放下手中的砂鍋也忙跟了過去。麟祺輕輕的推開靜室的房門,見案幾上的蠟燭依舊燃著,隱約聽到有輕輕的鼾聲傳來,又躡手躡腳的走向裏間屋,待到門前時那鼾聲越發的清晰了。
    麟祺鬆了口氣,又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對著德文輕聲說道。“他們已經睡熟了,也不知有沒有多鋪層褥子。”
    六子聽罷撇了撇嘴,也不知道是誰心疼源哥,反正自己也不用多解釋什麽,那種越描越黑的事自己可是有過教訓的。
    “那就好,我去看看大龍他們。”德文說道,“少爺也去睡一會吧,再過一陣天都亮了。”
    六子和李安隨著德文進了西廂房,三人不由得立時捂住了口鼻,這房中的味道何止是難聞,簡直是令人發指。
    大龍安靜的躺在那裏,那虛弱、疲憊的臉上還時不時微微皺起了眉,鼻息聲也是粗重沉緩,近乎赤裸的黝黑身子泛著一層光亮,身下的褥子業已被汗水浸濕。六子一時間眼眶中又噙滿了淚水,緊緊地抓住了李安的手臂。
    德文待給他們三人把過脈後也是長籲一口氣。這除了食補還是得需要喝些活血益氣的湯藥,大龍和喜子也能恢複的快些;別看沈明長得魁梧強壯的,可就屬他內中虧虛的很,“沒有耕壞的田,隻有累死的牛”這句老話可是極為適合沈大哥的,可得要給他好好補一補才行,要不然遭罪的便會是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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