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無憂
    馮暮突然像是被電了一下猛然坐直，睜大了雙眼……
    “我想起來了……”馮暮想起了那個女孩：“表妹。”
    “我要去找她……”馮暮恍惚地站起身，剛跑出燒烤店，就腳步不穩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體質極高的他自然沒什麽事，不過很快被遺跡產酒中的藥物腐蝕了他的意識，他在失去意識之前，滿腦子都是那個女生……
    他做了一個夢，一個很久很久以前的夢
    那是個叫香山二中的地方，裏麵有一個男孩還有一個女孩。
    他看著她的時候，她在上課，她看著他的時候，他在刷題，他們就這樣彼此錯過一個月。
    當那個國慶晚會開始時，因為到場晚，他隻能被迫坐在最前排和女生挨著，他的旁邊恰好就是她。
    他們沒有說話，一直到上台表演，她站在他前麵，他歇斯底裏唱著，聲音撼天動地，她聽在耳中，被聲音感染到也釋放了自己……
    表演結束後，他們回到位置上，男孩回頭看著課代表：“我剛剛的表現可以嗎？”
    課代表點點頭表示可以，男孩轉過頭笑了笑：“我也覺得可以。”
    女孩不知為何也笑了笑：“嗯，感謝你的付出。”
    就這樣，男孩和女孩第一次交流開始了，也是那天起，他有了個專屬於女孩的稱呼——表鍋，她也有了個專屬於男孩的稱呼——表妹。
    隨著時間推移，第二次交流是國慶的第一晚上，男孩進了班裏的群聊，將群昵稱設為自己名字以後，一個人加了他的好友。
    “我是覃語表妹呀）”
    男孩同意了好友請求，這是他整個高中唯一的女生好友。
    他們聊著，聊到夜深了，看著相隔十六公裏的他們，月亮似乎都笑了，男孩依依不舍地放下手機，想著天亮以後的他們會聊什麽話題……
    可與預想中不同，太陽照常升起，他沒能等到女孩和他早安，他一整天都在時不時看手機，希望女孩能跟他說說話……
    一直到國慶三天結束的第四天早上，男孩中午回到學校自習，他心不在焉地寫著桌上的作業，時不時張望前方的女生能到來，晚修鈴響起，男孩回過神，女孩沒有來……
    “或許她隻是想多休息一天。”男孩回到宿舍躺在床上，如是想著安慰自己，但他的心愈發不安，翻來覆去徹夜難眠。
    一直到第二天五點多天剛亮，他看著手機，刷著和女孩的聊天記錄，直到偶然點進女孩的空間。
    “恢複了，明天早上可以正常回校的，不用擔心。”簡短的一句話，或許是在刻意和某人說，或許不是……
    男孩眼睛布滿血絲地來到教室，這天還是自習，他在等待女孩的到來，她不在市區，應該來地比較晚……
    終於在女孩背著書包緩緩走進教室，和他打了聲招呼後，男孩笑了隨後倒在了課桌上……
    男孩一直到中午被輕輕叫醒，他抬起頭看著叫醒他的人，是他的表妹。
    “幾點了……”男孩開口，聲音沙啞，他意識到，他病了……
    “你怎麽了？是不是生病了？”女孩也有些沙啞地開口，但沒這麽嚴重。
    “好像是……”男孩虛弱地點點頭，他前些天的晚飯是泡麵，這天他也沒吃早餐。
    “我帶你去校醫室吧？”女孩看著男孩道。
    “你太瘦小了，帶不動我的……”男孩搖搖頭，強撐著身體想站起來，卻倒在了椅子上。
    “別硬撐了。”女孩搭起男孩的肩膀，但她也發現，這個隻有一米六五的小男生，體重卻超出她的預想。
    “近七十公斤……你扛得起就有鬼了……”男孩虛弱地輕輕放開女孩的手，看向走到他旁邊的兩個男生：“佳璿，濤，扶我一把，去校醫室……”
    “你吃飯去吧……別又病了……”男孩在光頭男生和胡茬男生的攙扶下對不放心的女孩說道。
    “你都知道了？”女孩有些驚訝道。
    “我帶手機的，怎麽不知道……”男孩慘笑著轉過頭。
    “話說你怎麽這樣了……”光頭男生有些疑惑地看向男孩。
    “沒吃早飯……”男孩搖頭道。
    “以前也沒見你這樣啊，是不是吃泡麵營養不良啊，叫你少吃點泡麵。”胡茬男生看著男孩慘白的臉說道。
    “嗯……”男孩實在沒什麽力氣說話，再次昏迷過去……
    當再次醒來，男孩發現自己躺在校醫室的病床上。
    “醒了？這些是那個女孩給你帶的一些吃的，趕緊吃吧，你們年輕人不要以為自己身體好就不吃早餐，早餐是一天最重要的！”校醫看著男孩醒來，指了指男孩床邊的櫃子說道。
    男孩看著櫃子上的袋子，撐起身體坐在床上，剛解開袋子，隻見裏麵零零散散的麵包和上麵一張紙條。
    “給你買的——表妹”簡簡單單幾個字，男孩看著笑了，將紙條小心翼翼地收進口袋裏，吃起了麵包。
    “我不喜歡吃黃油……”男孩一口咬下去，看了眼麵包的內料有些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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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身體恢複後，男孩和女孩依然是簡單學習，沒有更進一步，直到某一天男孩忍不住，和女孩聊了一下。
    “說起初中，其實我有個很喜歡的女孩，隻不過沒能在一起，現在還有些遺憾，你呢？”男孩說道。
    “我有啊，不過已經放下了，你是我表鍋肯定可以的。”女孩點點頭道。
    男孩點點頭，或許他認為兩個人的經曆很相似……
    再之後某個晚上下課聊天，女孩找到男孩：“表鍋，我感覺我還是沒有放下。”
    “為什麽突然這麽想？”男孩聽到女孩的話有些錯愕。
    “因為我看到他最近和我們那幾個初中同學的合照，他也和你一樣踢球的。”女孩說道。
    “你沒刪他嗎？”男孩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問道。
    “刪了，我是在其他同學的好友空間看到的。”女孩有些難過地點頭。
    “你和他，是什麽故事？”男孩問道。
    “他很優秀啊，我初一分班就喜歡他了，一直到初三中考結束才敢表白，結果他和我說他有女朋友，還是我的閨蜜。”女孩說道。
    “嗯……他叫什麽名字？”男孩點點頭問道。
    “林逸澤，現在在一中。”女孩說道。
    “林逸澤……”男孩內心記住了這個名字……
    直到後來十一月的期中考，男孩在第三天選擇了放棄複習下午的物理化學，中午就開始玩手機。
    下午考試結束，晚上就是校園之夜，男孩無聊地坐在一個地方玩手機，等到第二天的校運會。
    “表鍋！”女孩坐在男孩旁邊，男孩愣了一下微笑：“表妹。”
    “考得怎麽樣啊？”女孩看向男孩問道。
    “中規中矩吧，感覺和第一次月考差不多。”男孩收起手機道。
    “那也很厲害啦，第一次你可是前一百呢，足足一千人啊。”女孩崇拜地看向男孩。
    “我中午都放棄了，根本沒想複習物理化學。”男孩搖頭。
    “沒事的，一次考試而已。”女孩拍了拍男孩的肩膀道，男孩搖頭苦笑沒有回話。
    “話說你不想考物理化學，你是想學文科嗎？”女孩突然問道。
    “沒有，我想學物化地，和文濤一起。”男孩說道。
    “是嗎？我也是哎！真巧。”女孩驚訝道……
    隨後的校運會，男孩隻報了個擅長的長跑1500米，他其實在檢錄時已經不想跑了，但還是硬著頭皮上了。
    當他在最後衝刺時，他已經落後前麵八個人，離前八獎狀已經無望，他已經放棄了，直到看見女孩在他旁邊的操場邊跑邊喊道：“表鍋加油！表鍋加油！”
    男孩愣了一會兒，深吸一口氣壓在肺中，全力擺動早已酸疼的大腿，超越身前的人，一個，兩個，三個……
    直到聽到身邊女孩的歡呼：“表鍋太厲害啦！第二啊！我們班有銀牌了！”
    他緩過神來，他才發現他不知何時已經超越了七個人，女孩攙扶著男孩來到觀眾席，男孩和女孩聊了起來，聊著聊著大笑。
    “我靠，暮哥牛逼啊！絕地翻盤，差一點就第一了！”光頭男生舉著相機偷拍了兩人，然後走到男孩麵前說。
    “想多了，我看到的第一都不知道拉我們幾十米。”男孩拿起水喝道。
    “你不覺得譚佳璿的頭反光嗎？”女孩突然小聲對男孩說道。
    男孩看了一眼，被光頭男生頭頂的光反射晃到眼睛，他直接將口中的水噴了出來，不停咳嗽。
    “哈哈哈！”女孩看見男孩的模樣，捂著嘴小聲笑著……
    後來，期中考成績在這天回家晚上出來了，男孩看著中規中矩的地理成績，又看了眼數理化生都是年級前十，改變了他的選擇。
    “表鍋，我覺得我不會選物化地了。”女孩突然發消息道。
    “我也是，我想選個生物了。”男孩回道。
    “是嗎？！我也是唉，我也想選生物。”女孩仿佛有些驚喜。
    “你想選什麽？”男孩自覺已經和女孩的緣分越來越近。
    “一起說。”女孩賣了個關子。
    3，2，1
    “物化生。”“物地生。”
    ……
    那天起，他們再沒有在聊天軟件上說過話，女孩見到男孩總是冷著臉不去理會，男孩不解風情，不知女孩為什麽會生氣。男孩開始淩晨一個人在宿舍陽台，抽起了許久不抽的香煙……
    直到2020年12月15日，男孩鼓起勇氣再次找到女孩。
    “其實不論我們怎麽分班，你也還會是我的表妹，對嗎？”男孩低頭看著女孩道。
    女孩的冰冷消融，逐漸抬起頭看著男孩，微笑著：“嗯。”
    ……
    少與君結緣，望巫山，心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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