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主任過來安排好了人員，莫珂才知道這也不是每天都要出去，一個星期裏兩兩一組輪著出去。
    按照標出來的地址，輪到哪就畫哪，對那些畫也沒什麽要求，就是按照過往的底圖描色。
    莫珂想著隻要能出去放風也是好的。
    一個星期過去了，辦公室裏的人都輪著出去溜達了一圈，明天也該輪到她和吳雲珊了。
    莫珂看到分配給他們的是國營飯店，想著最好錯過飯點，人還能少一點。
    晚上莫珂回到家的時候發現孟令中還沒回來，這段時間他回來的是越來越晚了。
    “珂珂，令中估計是有什麽事了，你別擔心，我們先吃飯。”溫慶玲一想到兒媳婦那麽好。
    偏偏嫁了這麽一個孽子，心裏也替人委屈，前段時間還好好的，這段時間又開始不歸家了。
    “好，我們先吃飯，媽，明天我要去畫宣傳畫，就在國營飯店那邊，中午得回家吃飯。”
    婆婆滿是憐惜的神情讓莫珂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孟令中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了。
    她越為他說話，越是體諒，她婆婆越是心疼憐憫，對她是越來越好。
    這才多久，都快把家底子掏空了，她真怕她婆婆為了彌補她，又要給她什麽好東西，她拿得都手軟了，急忙換了一個話題。
    “行，那媽明天親自下廚，你想吃什麽？”溫慶玲很快被岔開了話，也不想提兒子讓兒媳婦心煩了。
    莫珂不知道孟令中幾點回來的，反正第二天一早家裏還是沒見到他人影。
    她怕她婆婆又說孟令中不好，替她惋惜，急忙吃完飯跑了。
    等過了飯點和吳雲珊才慢悠悠地去了國營飯店。
    這會國營飯店裏沒多少人，把證明材料給負責人看過後，她們就帶著顏料去了後麵。
    “我們運氣真差，這國營飯店油汙重，牆麵毀壞的最嚴重，都快看不出來原樣了，得重頭畫。”
    吳雲珊昨天就在念叨這事，這會看到牆更是抱怨個沒完沒了。
    “好了，趕緊畫吧，畫完就能回去了，不然等一會到了飯點，人來人往的，更畫不完了。”
    莫珂大概看了一下牆麵，原來的畫和字已經看不清了，沒法描補，隻能重新畫了。
    她蹲下來仔細調了下顏料，有這抱怨的時間，她都能畫一半了。
    “我寫字，你畫畫。”吳雲珊看莫珂調顏料了急忙開了口。
    沒辦法描色就得重新畫，這她可不行，要是畫不好到時候就丟人了。
    “行。”比起寫字她更喜歡畫畫，她也不想和吳雲珊計較這些。
    兩人分工明確，吳雲珊覺得自己真聰明，到時候弄不好事情也怪不到她頭上，暗自竊喜著。
    她的大字很簡單，哪怕沒多好看，但最起碼規範，適合國營飯店的就那麽幾句話，她一會就寫完了。
    暗自欣賞了一番覺得很不錯，抬頭一看傻眼了。
    “莫……莫珂，這是你畫的？”吳雲珊瞪大了雙眼，她甚至不知道莫珂怎麽下筆的。
    好似隨意的勾勾畫畫，但再等她發現不對的時候就是一幅壯觀的人物畫。
    有辛勤勞動的農民，有揮灑汗水的大廚，有一道道美食，栩栩如生，惟妙惟肖的。
    “等會，我簡單塗一下色。”這算是莫珂到這後第一次主動拿起畫筆，不知道為什麽她很激動。
    比起自己成立工作室，作出成績來時還激動，她能感覺出來她下筆的每一個瞬間，筆力和思緒是千變萬化的。
    她的技巧和原主的天賦在拉扯著，真的好似如有神助。
    吳雲珊現在大氣都不敢喘，哪怕她不懂畫，她還是能體會到食材從播種到烹飪，到最後成為可口的飯菜之間的那種美妙。
    明明這個場景很常見，但從這畫裏再表達出來隻讓人覺得震撼。
    “好了，這邊差不多了，再換其他地方吧。”莫珂大致看了一眼，牆麵凹凸不平，還有油漬，其實很影響效果。
    不過這樣也夠用了，她又思索了一下主任發下來的板報內容，大致就是宣傳不浪費的。
    現在大家日子比前兩年好了一點，但還是有不少人吃不飽飯，哪怕城裏也沒有人真去浪費糧食，這些就是警示的意思。
    吳雲珊愣神地跟著莫珂換了一個地方，她感覺自己那些歪歪扭扭的字拉低了那麵牆的檔次。
    再換個地方她都下不去手了。
    “莫珂，我幫你打掃收拾遞東西，剩下的還是你來吧。”吳雲珊隻要想到以後別人看到那些畫讚歎不已。
    再看那些字滿臉的嫌棄的樣子，要是再打聽到是她寫的，那她就也沒臉見人了。
    “可以。”莫珂站在板凳上，爬上爬下的收拾很累，有人幫忙打下手正合她意。
    一上午兩人畫了兩麵大牆，最後隻剩下門口的橫幅上的一些內容，看著快到飯點了，決定下午再來。
    莫珂把顏料桶放在了國營飯店裏，和吳雲珊各自回家了。
    她們不知道她們前腳剛走，後麵就來了一輛轎車，從車上下來兩人神情很嚴肅，大步跨進了國營飯店裏。
    “老師，我們先吃點東西，就算換八百次臉，總會有露出破綻的時候。”
    朱德明看他老師一直愁眉不展的心裏也跟著著急。
    他們來到這裏快半個月了，畫了幾十張畫像，但到現在一個人都沒抓到，怎麽能不著急？
    “都說畫皮難畫骨，他們就是再會易容，骨相是不會變的，隻是他們太狡猾了，每次出現都是虛晃一槍。”
    “我懷疑他們人數不少，現在就是在試探我們，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遊文燦——遊老來到這裏除了退下來養老，更重要的是組織交代的這個任務。
    隻要想到那些人手裏的東西，他怎麽能不著急？
    那是他們國家多少人畢生的心血？要真被那些人帶出去，不僅是個人的損失，更是國家的損失。
    “老師，他們既然在試探說明他們自己也沒底氣，不然早就離開了，假的就是假的，再厲害的易容術肯定也會有破綻的。”
    朱德明隻能安慰著人，就他老師那一手畫技，要是他都找不到人，還有誰能把人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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