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看了一眼那些骷髏架子，比遊老畫的差遠了，還有點瘮得慌。
    隻是遊老的目光太過熱切，其他人也跟著把最後的期望放到了莫珂身上。
    那群邪乎的人連遊老都沒有辦法了，他們也實在想不到別的點子了。
    哪怕隻有八個人，隻要他們易容縮骨藏在人群裏，他們就一點招都沒有。
    他們總不能拿個骷髏架去對比，再說他們也沒有這位女同誌火眼金睛的本事啊！
    莫珂看到他們一個個殷切的眼神，知道他們真是走投無路了。
    她也跟著著急了，她也沒想到什麽好辦法啊，她該怎麽做？
    不能什麽都不做，肯定有她沒有發現的破綻。
    “找規律，現在已經確定人數了， 也就說明那些人沒有後手的。”
    “他們沒有我們想象中那麽多人，這是有利於我們的，抓八個人就算他們再能藏又能怎麽樣？”
    “如果能確定那些東西在他們身上，背後沒有隱藏的，那就不怕。”
    他們都把目光對向了她，莫珂無形中壓力很大，隻是越是有挑戰的事情，她越覺得有意思。
    “什麽規律？”遊文燦不自覺地問了出來，現在這裏是莫珂的主場，隻要她能把那些人抓住，他願意配合。
    “剛才那些畫中每次出現的規律。”莫珂沒有時間解釋了，她把所有歸類好的畫中先選擇一個人一一鋪開。
    “這一堆裏是一個人，但隻有這張是真實麵容，她是位女同誌，但其他出現的你們看看，千奇百怪的。”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發現，這些麵孔也有重複的，還有重複很多次的，次數多的先除去。”
    “我能感覺出來那個幫忙偽裝的人技術很老練，但越是這個時候他越謹慎，他會下意識選擇自己心裏有底的麵容。”
    “這些麵容裏出現最少的，最好是隻出現一次的，最特殊，越離譜的，越是他覺得可靠安全的。”
    “最後一擊的時候為了保證成功率，他一定會選擇他有把握的麵容。”
    莫珂說著手裏的動作變得很快，她從每一堆畫裏選擇出了兩到三張圖。
    這些麵孔大多數都隻出現過一次，有的和本來的麵容有著天壤之別。
    一個青年男性偽裝成了老年人，有的女同誌偽裝成了孩子。
    畫畫是最能表達出內心世界的，同樣這些麵孔也一樣能表達出創作者的內心世界。
    莫珂能看出來他的自負，甚至一次次戴著麵具挑釁別人，說明他有著絕對的自信。
    他覺得自己的創作無懈可擊，那些麵容難以分辨，這越難以相信的麵容越是他的底氣。
    一次次的排除，莫珂最後確認了八張麵孔。
    “一個喜歡創作的人，他的內心世界都是孤獨的，想通過創作來表現自己獨一無二的本領。”
    “他總會有意無意賣弄自己的技術，最後出現在我們麵前的八個人，為了完美，他會做到精益求精。”
    莫珂拿起了畫筆，這次不再是速寫，而是真正的人物像。
    人物像的畫法是比較考驗基本功的，非凡的觀察力更不可少。
    畢竟每個人就算一根眉毛的區別，可能整體的感覺就變了。
    要善於抓住人物的特點，還要無限放大，莫珂看了這些製作出來的人臉，把自己代入了對方的內心世界。
    這次如果會出現的人臉應該是什麽樣的呢？
    下筆的每一瞬間，放空自己在另一個世界一般。
    她每畫一幅，那邊的遊文燦眼睛都瞪大了一分，周圍人發出一點聲音，他都要瞪過去。
    最後場麵一度安靜到呼吸都弱了幾分，那些領導們都緊張地，沉默地，期盼地等著。
    那被圍在中間的莫珂成了這些人的焦點，剛才還不停畫骷髏架的人，這會拿起了畫筆，出現在紙張上的是栩栩如生的人物像。
    他們就是再不懂畫，也能看出來她的老練紮實的本事，她下筆沒有一絲猶豫，更沒有塗塗改改。
    一氣嗬成，這是哪一個普通人能做到的？就好像那些畫麵就印在她的腦海裏。
    最後一筆一劃刻印出來一樣，這怎麽能讓人不驚訝？
    他們以為要等很久，畢竟遊老作畫，可能一幅畫就要等一天的時間，但這姑娘一幅接著一幅，一直就沒停歇過。
    “應該就是他們了。”放下筆的那一瞬間，莫珂長舒了一口氣。
    這種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放空思緒的方法其實她不是很喜歡。
    很容易陷進去，但這個時候這麽做的確效果顯著。
    從剛才選出了那幾張畫裏，最後她又精確到了細節，得到了準確的八張畫像。
    分析圖像背後的故事，或者說根據他創作出來的麵容分析他作品的規律。
    有一次是湊巧，但這麽多張麵孔規律都出奇的一致，莫珂很確定自己沒有想錯。
    “莫……莫同誌，你……你真的確定再出現會是這樣的幾張麵容？”
    京市的領導，研究所的領導，軍區的領導，還有遊老都湊了過去。
    他們實在理解不了，為什麽最後會是這幾張麵容？
    什麽人物的心理，什麽創作的規律分析，他們一句都沒聽懂，甚至她說隻有八個人時他們也都抱有懷疑。
    這和算命有什麽區別？偏偏她還畫的這麽傳神，比起遊老那些畫，她的畫好像多了……多了生命一樣。
    一個個不想相信，但心裏都有一個聲音告訴他們，這姑娘是有真本事的。
    莫珂沒法告訴他們什麽叫畫像側寫師，每一個被評為國際大師的哪一個不是處於瘋子的邊緣？
    都說這叫藝術，可真正出成績的畫作都是畫師爆發時激情創作出來的。
    莫珂不喜歡太過沉靜地去創作，當初她大學報考的是國外的心理學專業。
    專業的學習了心理學，還考了心理側寫師的證書，側寫師這個職業需要很強的邏輯分析能力和觀察力。
    隻是當時的自己因為就業問題最後還是放棄了，誰能想到在這八十年代，運用到了自己的專業知識。
    更沒想到曾經的知識和現在的天賦結合到了一起，曾經覺得吃力的地方現在一片清明。
    “我確定，現在大家也沒有特別好的辦法，不如去試一試？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既然她表達不出來，不如就以事實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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