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他們沒有第一時間看到孩子，那會是一輩子的遺憾，這段時間可把一家人熬壞了。
    這會終於要出來了，老天保佑要一切順利啊！
    孟令中想到他媳婦剛才的模樣，他止不住的顫抖。
    他不能慌，要是有什麽事珂珂還要指望他呢。
    他麻木的去通知那邊的警衛員跑一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最後坐在門口的長椅上一動不動的。
    家裏幾個女同誌這會互相攙扶著打氣，真到了這一刻，她們什麽都不敢想了，隻祈禱一個平安。
    “你們家要生了？我們家也進去了，現在計劃生育緊，我就盼著生個男孩，不然我家幾代單傳可就斷了。”
    另一邊長椅上坐著好幾家人，他們都是發作了才來醫院的，都是省城周邊城市的。
    到這就進了產房，很少有像孟家這樣住這麽長時間的。
    剛才進產房那架勢，後麵還有穿著軍裝的，一個個都知道這家人來頭不小。
    省城的醫院裏什麽時候都不缺人的，一般來醫院陪產的都是婆婆。
    丈夫有工作，也就起到一個送飯的作用，像他們這樣一家子這麽多人的少見。
    大家都在門口等待著，太煎熬了，總要閑聊說點什麽打發時間。
    隻是她們這邊說完，那家人就盯著產房門口一句話都不吭聲，壓根沒聽到她們說話。
    “嘿，誰說不是呢，我們家這次生的是老三家，前麵老大老二都是閨女，這老三要是再生個閨女，我真是要抬不起頭了。”
    孟令中他們不說話，但總有人呼應這個話題的。
    在產房這個地方，談論的話題永遠都是孩子。
    “不過我聽說現在放了一點指標，一胎是閨女的，等幾年可以生二胎的。”
    孟家人不回答，但這邊有的是人討論，大家也沒覺得多尷尬。
    “超生就超生，不就是罰款嗎，這有什麽？我們家還指望多生幾個呢，我兒子能幹，給人家收羊毛，一年不少掙。”
    現在這個年頭，都一心想要兒子，沒有一家覺得男孩多的。
    門口這邊聊的熱火朝天的，產房裏麵慘不忍睹。
    莫珂從進來後就聽到各種慘叫，每張床都用簾子擋著，這裏就是一個巨大的病房。
    時不時有醫生訓斥著讓小聲點，每個產婦都抱著肚子疼的死去活來的。
    “同誌，這邊寬敞，你就在這裏行嗎？放心，我會親自為你接生的，你別緊張。”
    胡主任想到自己要幹的那些事，這會麵對莫珂隻有虧欠，態度是更溫和了。
    “行，麻煩你了醫生。”莫珂想過給醫生包紅包的事情，隻是她很清楚這個時候和後世不一樣。
    受賄是件可恥的事情，再加上他們在醫院已經夠高調的了，明眼人都知道不能得罪。
    院長那邊也親自交代過，他們態度也不敢不好的。
    莫珂這會肚子還不怎麽疼，也沒有破羊水，她知道自己還不能生。
    聽著那些慘叫聲跟著心煩意亂的，她扶著床邊慢慢走動著。
    摸著肚子暗暗給自己打氣：寶貝們，要乖一點，快點出來，媽媽愛你，爸爸愛你，很多很多人都愛你們。
    那邊的胡主任在推車上麵整理東西，看了一眼下麵用布遮擋的地方。
    那個藥的劑量不大，新生兒她也不敢下重了，也就管四五個小時，要是生不了，她可能還要找機會再加一點藥。
    等到外麵孟友邦他們來的時候，莫珂已經在裏麵待了一個小時了。
    她慢慢覺得自己疼的有規律了，正想開口告訴醫生，察覺自己羊水破了。
    “先躺床上 ，別害怕。”胡主任其實很喜歡這位女同誌。
    這麽多年在產科遇到各種人，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麽淡定的，肚子裏還是雙胎。
    明明疼的很，隻咬牙堅持著，聽著那些叫聲還很是嫌棄。
    她還發現她在暗暗計算著時間，查找規律，要不是知道她這是第一生產，還以為她生過無數回呢。
    就是那些生過的，也不知道什麽宮縮陣痛規律的，最多就知道二胎快點。
    這麽好強和她的外表真的不一致，胡主任想不通為什麽這樣的人要被人害。
    她不禁想到了自己，都是倒黴的人，她突然找到了一絲安慰。
    莫珂聽話地躺在了床上，他們早就找院長了解過這個主任的背景。
    本來是滬市那邊能力比較強的醫生，她本來有一次去國外學習的機會的，偏偏最後放棄了。
    還因為工作上犯了錯差點被開除，還是她的老師力保才讓她調職到了這邊。
    院長也說了她技術沒問題，在滬市那邊處理過各種接生問題，這次特意指派她給她接生。
    這會看著她把那邊的簾子都拉起來，全程隻有她一人，莫珂想說點什麽，隻是一次又一次激烈的陣痛讓她開不了口。
    她怕自己一開口就破防喊出聲，後麵更難熬，不一會就感覺自己一身的汗。
    “宮口開五指了，還需要一會，不過你這已經算很快的了，比你早進來的幾個，也才開兩三個。”
    胡主任不停的誇讚莫珂，讓她不要緊張。
    莫珂這會隻覺得一分一秒都是難熬的，她覺得自己都快疼暈過去了，才開了五指。
    她知道要開十指才能生，這還有一半的時間要熬。
    “餓不餓？能吃下東西嗎？這是你丈夫一開始交給我的。”胡主任這會比莫珂還緊張。
    她看著不說話的人隻想和她說點什麽緩解自己的壓力，產房裏的醫生都知道這邊由她負責。
    其他人都是一個醫生管兩三個產婦， 別說過來看看，就是詢問的時間都沒有。
    “我不餓。”莫珂真的不想說話，她不知道這醫生是不是想說點什麽緩解她緊張的心情，她現在隻想安靜一會。
    莫珂感覺自己都快把床單摳破了，嘴裏也開始不自覺哼出了聲。
    突然不知道哪個產床上的先生了，孩子哇哇的哭聲讓待產的人都心神一震。
    莫珂摸了摸肚子，到一開始的好好商量，到現在隻想罵人。
    還不出來？疼死老娘了。
    產房時不時開門，一會抱出來一個孩子，有人高興有人愁。
    孟家那邊隻能眼巴巴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