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記名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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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叩門
    晨霧如輕紗,繚繞在白雲山莊的朱漆大門上,為這座神秘的所在增添了幾分空靈之美。李元虎靜靜地站在門前,軍靴踏在青石板上,發出清脆而響亮的聲響,仿佛是在打破這山莊的寂靜,又像是在叩響一扇通往未知世界的大門。
    他抬頭望著那九重飛簷,晨光在飛簷上流轉,灑下一片金色的光輝,宛如仙境般的美景讓他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三天前,那場改變他命運的奇跡仍在眼前浮現——他腳傷的痊愈,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軍區醫院的專家們圍坐在檢查報告前,爭論得麵紅耳赤,各種先進的儀器和專業的知識在這一刻都顯得那麽無力,根本無法解釋那斷裂的跟腱為何能在一夜之間恢複如初。
    隻有李元虎自己清楚,那個叫何昊天的中醫顧問,他的指尖泛著的銀光,絕非凡俗手段。那是超越常人理解範疇的力量,就像一道光,照亮了他心中對未知世界的向往。
    “咚、咚、咚——”青銅門環在李元虎的撞擊下,發出沉悶而厚重的聲響,這聲音在山穀間回蕩,仿佛是對這神秘山莊的呼喚。李元虎保持著標準的軍姿,後背的肌肉卻繃得發疼,就像拉滿的弓弦,蓄勢待發。特種兵的本能讓他敏銳地察覺到,門後似乎有什麽東西正在默默地注視著他,那目光猶如實質,讓他的脊背微微發涼。
    “吱呀——”大門緩緩開了一條縫,一隻銀毛猴子從門縫裏探出頭來,金色的瞳孔直勾勾地盯著李元虎,宛如兩盞明燈,洞悉一切。李元虎突然感到一陣眩暈,腦海中清晰地響起一個聲音:【凡人,為何擾此清淨?】
    李元虎猛地後退半步,右手下意識地摸向腰間,那裏本該有他的配槍,是他最信任的夥伴,能給他帶來無盡的安全感。然而此刻,麵對這未知的存在,他深知配槍也無能為力。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沉穩:“我找何醫生。”
    猴子歪了歪頭,那模樣仿佛在審視著李元虎的靈魂。它的意念再次傳來:【主人不在】
    “我可以等。”李元虎的聲音比想象中更加堅定,這是一種源自內心深處的執著,是對未知力量的渴望和追求。
    銀猴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它從門縫裏鑽出來,蹲在石獅子上,居高臨下地打量著這個人類。李元虎瞬間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撲麵而來,仿佛有一座大山壓在他的身上,膝蓋不受控製地發軟,他感覺自己仿佛要被這股壓力碾碎。
    【你可知這是什麽地方?】猴子的意念裏帶著明顯的警告,那聲音仿佛從遠古傳來,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李元虎咬緊牙關,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倔強:“仙家……洞府……”
    銀猴的尾巴突然豎了起來,李元虎腦海中炸開一聲冷哼,這聲音如同洪鍾一般,震得他眼前發黑。等他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單膝跪地,雙手撐著青石板才勉強沒有倒下。
    “請……請仙長收我為徒!”他艱難地抬起頭,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那是渴望和虔誠的表達,是他對未來的期許。
    銀猴的瞳孔收縮成一條細線,它輕輕一躍落在李元虎麵前,毛茸茸的爪子按在他額頭上。刹那間,李元虎感覺有千萬根銀針紮進腦海,疼得他眼前發白,仿佛靈魂都被這股力量刺痛。
    【根骨平庸,靈脈淤塞】猴子的意念冰冷如刀,毫不留情地打破了李元虎的幻想,【癡心妄想】
    劇痛突然消失,李元虎大口喘著氣,仿佛從一場噩夢中驚醒。他發現大門已經緊閉,銀猴也不見了蹤影。隻有青石板上幾滴汗水和膝蓋磨破的軍褲,證明剛才的一切不是幻覺,而是他與這神秘力量的一次短暫交鋒。
    二、跪山
    正午的太陽高懸在天空,毒辣辣地曬在背上,仿佛要把一切都烤焦。李元虎的迷彩服早已被汗水濕透,緊緊地貼在身上,膝蓋處的血跡在青石板上暈開一小片暗紅,那是他堅定信念的印記。
    山莊圍牆內,何宇航趴在琉璃瓦上,像一隻好奇的小貓,眼睛緊緊地盯著外麵的情況。他的腦海中響起銀猴的匯報:【主人,那凡人還在跪著】
    何昊天正在藥圃裏專心地修剪一株靈草,那靈草散發著淡淡的光芒,仿佛蘊含著無盡的生機。聽到銀猴的匯報,他的指尖微微一頓,神識隨之掃過大門,看見了那個特種兵挺直的脊背。此時的李元虎,脊背已經有些搖晃,但眼神依然堅定,如同夜空中閃爍的星星,不被任何困難所熄滅。
    “倒是個好苗子。”曾美琳端著茶盤嫋嫋婷婷地走過來,她的臉上帶著一絲溫和的笑容,“比當年你收的那幾個世家子弟強多了。”
    何昊天接過茶盞,氤氳的水汽模糊了他的表情,讓人看不清他心中的想法:“修仙不是靠毅力就夠的。”
    “可你當年不也是……”曾美琳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何昊天打斷。
    “正因如此,”何昊天放下茶盞,目光深邃地看著遠方,“我才更清楚這條路有多難走。修仙之路,充滿了艱辛和挑戰,每一步都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不僅僅是毅力,還需要天賦、機緣和無數的努力。”
    夕陽西沉,天邊被染成了一片絢麗的紅色,一場暴雨卻突然襲來。豆大的雨點砸在李元虎身上,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很快在地上匯成小溪。李元虎的視線開始模糊,雨水和汗水混合在一起,順著臉頰流淌而下。但他依然保持著跪姿,就像一座屹立不倒的雕像。
    恍惚間,他仿佛看見大門緩緩開啟,一個白衣身影撐著油紙傘向他走來。那身影在雨幕中若隱若現,宛如仙人下凡,給人一種虛幻而又美好的感覺。
    “值得嗎?”何昊天的聲音穿透雨幕,清晰地傳入李元虎的耳中。
    李元虎的嘴唇已經凍得發紫,他的身體在寒風中瑟瑟發抖,但他的眼神卻無比堅定:“值……得……”
    “哪怕終其一生隻能做個記名弟子?”何昊天再次問道,他的聲音平靜而深沉,仿佛在探尋李元虎內心的真實想法。
    特種兵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在這昏暗的雨幕中,他的眼神猶如星辰般閃耀。他掙紮著想站起來,卻因為雙腿失去知覺而向前栽去。何昊天伸手一托,一股暖流瞬間遊走全身,讓他感受到了一絲溫暖和力量。
    “師父……”李元虎的聲音哽咽在喉嚨裏,他感受到了何昊天身上那股強大而又神秘的力量,心中充滿了敬畏和感激。
    何昊天搖搖頭:“先別急著叫。”他轉身走向大門,“跟我來。”
    三、考驗
    靜室裏,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檀香氣息,讓人的心情不由自主地平靜下來。李元虎盤坐在蒲團上,麵前擺著一盞青燈,燈光搖曳,映照出他堅毅的臉龐。何昊天指尖輕點燈芯,一縷青煙嫋嫋升起,在燈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神秘。
    “看好了。”何昊天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有一種魔力,吸引著李元虎的注意力。
    煙霧突然化作萬千星辰,在李元虎眼前展開一幅浩瀚星圖。他瞪大眼睛,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無數光點沿著玄妙的軌跡運行,時而化作飛禽走獸,栩栩如生,仿佛要從星空中跳躍而出;時而變成山川河流,壯麗雄偉,讓人感受到大自然的偉大和神秘。
    “這是……”李元虎不禁輕聲問道,他的聲音充滿了驚歎和疑惑。
    “周天星鬥大陣的基礎變化。”何昊天負手而立,神情淡定自若,“記下多少?”
    李元虎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他試圖用自己的記憶去捕捉那些星辰軌跡,但卻發現這簡直比完成一項艱巨的任務還要困難。那些星辰軌跡就像流沙般從指縫溜走,無論他怎麽努力,都難以記住。三分鍾後,煙霧散去,他隻能羞愧地低下頭:“弟子……愚鈍……”
    何昊天並沒有嘲笑他的失敗,而是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又取出一塊青玉:“握住它。”
    玉石入手冰涼,仿佛帶著一種來自深海的寒意。李元虎剛握緊,突然感覺有千萬隻螞蟻順著掌心鑽入經脈。他悶哼一聲,手臂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就像一條條蜿蜒的蚯蚓,他的臉漲得通紅,額頭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但他死死咬著牙,不肯鬆手,眼神中透露出一種不屈的意誌。
    一炷香後,玉石“哢”地裂開一道縫。何昊天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他沒想到李元虎在如此痛苦的情況下,還能堅持這麽久。“倒是沒想到……”何昊天喃喃自語道。
    “師父?”李元虎虛弱地問道,他的聲音已經有些顫抖,但眼神中依然充滿了期待。
    “你雖無靈根,但經脈韌性遠超常人。”何昊天若有所思地說道,“看來軍中的鍛體之法,另有一番門道。這或許是你在軍中長期鍛煉的結果,你的意誌力和身體的承受能力都比普通人要強很多。”
    夜深時,李元虎被帶到後院。月光如水,灑在一株通體晶瑩的小樹上,小樹隨風搖曳,葉片碰撞發出清脆的鈴音,宛如天籟之音。
    “這是……”李元虎好奇地問道。
    “洗髓樹。”何昊天摘下一片葉子遞給他,“含著。”
    葉子入口即化,一股清涼的感覺瞬間傳遍李元虎的全身。他還來不及反應,突然感覺一股熱流從丹田炸開,瞬間席卷全身。他痛苦地蜷縮在地上,感覺每一根骨頭都在重組,每一寸皮膚都在燃燒,就像置身於熊熊烈火之中。
    “撐住。”何昊天的聲音平靜而堅定,在這寂靜的夜晚中,給人一種安心的力量。
    當第一縷晨光穿透雲層時,李元虎渾身濕透地躺在草地上。他的身體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量,但他卻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變化。他顫抖著抬起手,發現皮膚下隱約有銀光流動,那是洗髓樹的力量在他體內發揮作用的結果。
    “師……父……”李元虎的聲音中充滿了虛弱和感激。
    “別高興太早。”何昊天拂袖轉身,他的背影在晨光中顯得有些嚴肅,“你現在的狀態,連最基礎的引氣入體都做不到。這隻是剛剛開始,後麵的路還很長,你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四、記名
    正午的拜師儀式簡單得近乎簡陋,沒有賓客如雲,沒有盛大的慶典,隻有何昊天一家四口和那隻銀猴在場。陽光灑在院子裏,映照出一片寧靜而祥和的氛圍。
    李元虎恭敬地奉上拜師茶,他的動作小心翼翼,仿佛手中捧著的不是一杯茶,而是自己的未來和希望。何昊天接過茶盞,輕輕抿了一口就放在一旁。
    “既入我門,需守三戒。”何昊天的聲音莊重而嚴肅,每一個字都仿佛有著千斤的重量。
    “請師父示下。”李元虎跪在地上,磕頭行禮,他的眼神中充滿了虔誠和敬畏。
    何昊天豎起一根手指:“一不得恃強淩弱。作為修仙者,要有一顆善良和正義的心,不能憑借自己的力量去欺負弱小。”
    “是。”李元虎鄭重地答應道。
    第二根手指豎起:“二不得同門相殘。要是被為師發現你同門相殘打的你魂飛魄散永不超生”
    “是。”李元虎再次點頭。
    第三根手指豎起時,何昊天的聲音突然變得凝重:“三不得透露師承。我的身份和這裏的一切都屬於秘密,你不能對外透露半點信息,以免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李元虎怔了怔,他深知這三戒的重要性,隨即重重叩首:“弟子謹記!”
    何昊天點點頭,從袖中取出一枚青銅令牌拋給他:“這是出入山莊的憑證。你每月可來三日,其餘時間仍在軍中履職。這令牌代表著你的身份,也象征著你與這裏的關係。”
    李元虎雙手接過令牌,突然感覺掌心一燙。令牌上“白雲”二字閃過一道金光,隨即恢複如常。他看著手中的令牌,心中充滿了激動和喜悅,這是他成為記名弟子的證明。
    “現在,”何昊天轉身走向書房,“跟我來。”
    書房裏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書墨香氣,擺放著一個古樸的木箱。何昊天打開箱蓋,取出一本線裝書冊遞給李元虎:“《基礎吐納術》,三個月內背熟。這本書是你修仙的基礎,隻有掌握了吐納術,才能更好地吸收天地靈氣,踏上修仙之路。”
    李元虎剛要接過,何昊天卻突然收手:“記住,你隻是記名弟子。若三年內無法引氣入體……”
    “弟子自願退出。”李元虎聲音堅定地說道,他知道自己麵臨的挑戰有多大,但他願意為了這個機會去拚搏。
    何昊天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把書冊放入他手中:“去吧。下月初一再來。”
    走出山莊大門時,李元虎忍不住回頭望去。晨霧中的白雲山莊宛如仙境,九重飛簷在朝陽下流轉著金色的光暈,仿佛是一座神秘的城堡,隱藏著無數的奧秘。他摸了摸懷中的書冊,突然聽見腦海中響起銀猴的意念:【小子,別辜負主人的期望】
    李元虎挺直腰板,向著山莊大門鄭重地行了個軍禮。轉身下山時,他的腳步比來時輕快了許多。山風吹動他的衣角,隱約可見腰間令牌上“白雲”二字閃過一抹微光。他知道,自己的人生從此將走上一條不同的道路,而他也將為了自己的夢想和信念,不斷努力奮鬥。在未來的日子裏,他將在這修仙之路上摸爬滾打,經曆無數的挑戰和考驗,但他毫不畏懼,因為他心中有了一個明確的目標和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