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車進入炎城後，黃不凡聽蕭良的話，把他和司十三放到路邊。
    連開了一天一夜，黃不凡困到閉眼超過一秒鍾，絕對會睡死的程度。
    他現在急著回去休息。
    蕭良則先是去銀行把錢轉給李媽媽。
    這幾次的轉賬，加起來超過一千萬，應該夠李媽媽去重新修一下福利院。
    蕭良算了算賬，手裏還餘有一些錢，決定買兩塊柿子餅犒勞一下自己。
    他和司十三一人一個。
    司十三沒吃過柿子餅，眼神一直盯著蕭良，蕭良怎麽吃，他也怎麽吃。
    蕭良歪嘴咬一口，他也歪嘴咬一口。
    蕭良嚼了兩下咽下去，他也跟著嚼兩下咽下去。
    蕭良繼續咬下一口，他......噎住了。
    蕭良都走到馬路對麵了，發現旁邊沒人，回頭才發現司十三臉色醬紫，快窒息了。
    但奇行種窒息的表現形式很奇怪，整個人跟軟麵條一樣，癱在地上。
    就像是要融在地上。
    再不救人他就要維持不了人形了。
    蕭良本想一個手劈刀下去，但想著姿勢不對，蕭良換了個辦法。
    海姆立克急救法。
    他站在司十三身後把他架起來，將一隻手握成拳頭，放在他的肚臍上方、胸骨下方的位置。
    用另一隻手抓住拳頭，迅速用力向內、向上擠壓腹部。
    連續幾下，司十三吐出來一大塊沾著口水還沒嚼碎的柿子餅。
    把人救回來後，司十三依舊沒有什麽情緒起伏，隻是更加黏蕭良了。
    蕭良覺得孩子的教育任重道遠，但不急於一時。
    先帶司十三去街口的大槐樹下，準備去看【真實】在不在。
    隔著老遠，他就聞到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香火味。
    槐樹底下，【真實】麵前，正青煙嫋嫋，甚至還有一個啃了一半的蘋果，看起來香火旺盛。
    旁邊是架起桌子打麻將的中年婦女們，她們正熱火朝天地對每一個路過的人評頭論足講八卦。
    一個藍衣嬸子說道：“哎呀，麻子他兒子癩子你知道吧，堂堂一個大學生，畢業了就待在家裏，說找不到工作。”
    “這不放屁嗎，都說會包分配的！”
    “包分配那是五十年前的事情。”另一個紅衣嬸子說道。
    “嘖嘖嘖，麻子供了他兒子那麽多年的書，結果都讀豬屁股裏去了。”
    “本來還想介紹我弟妹的姨婆的姐姐的孫女的侄女，想想還是算了。”
    “我覺得吧，現在年輕人眼光太高了。”
    “要麽男的看臉，女的看錢。”
    “要麽男的看錢，女的看臉。”
    “上次我侄子，因為彩禮彩禮的事情，和女朋友告吹了。”
    “怎麽說？”
    其他三個嬸子都豎起了耳朵。
    紅衣嬸子看自己成了姐妹中的焦點，慢慢悠悠歎了口氣，說道。
    “本來都說好了彩禮二十萬。”
    “東拚西湊也勉勉強強湊上了，結果女方突然改口三十萬，不然就是不愛她。”
    “畢竟兩人自由戀愛，肯定是喜歡的，所以我侄子咬咬牙，把父母的養老錢也搭上去，湊了三十萬。”
    “結果女方又哭著改口，說家裏還有個讀書的弟弟，要給他買房。”
    “要五十萬。”
    “這次是求爺爺告奶奶借錢，還把房子給賣了，五十萬才齊。”
    “結果你知道嗎——”
    “什麽？”
    四顆腦袋湊到了一塊。
    紅衣嬸子低聲說道：“要八十萬了！”
    “什麽！”
    剩下三個嬸子都驚呆了。
    “然後呢？”她們連忙問道。
    “然後我侄子就不幹了，每來一次就提價，當他是什麽怨種，於是當場在女方家摔門了，他放話不娶了。”
    紅衣嬸子講得聲情並茂，仿佛她侄子摔門的時候，她就在現場。
    “呦，那豈不是你侄子單身啦。”
    “想通了也好，一家子吸血鬼，娶上了還不得吸血一輩子。”
    “對，他說他寧願單身也不想找這種伏弟魔。”紅衣嬸子點點頭。
    這話說者無意，聽者有意。
    旁邊的藍衣嬸子眼神轉溜。
    一邊搓麻將洗牌，一邊湊到旁邊的紅衣嬸子耳邊，低聲說道：“我閨女今年大學畢業，獨身女，沒談過戀愛，性格也溫和。”
    “介紹兩人認識一下怎麽樣？”
    “咱們認識這麽多年，你知道我人品的，彩禮隻要二十萬，我們自己還貼嫁妝十萬，和一輛三輪車。”
    紅衣嬸子打量了藍衣嬸子一眼，想都沒想就拒絕：“還是算了，這事我做不了主。”
    “為什麽不行？”
    藍衣嬸子突然挺直了身子，大聲問道。
    “同樣是二十萬彩禮，我閨女兩百斤不更加劃算？”
    “......”
    紅衣嬸子都無語笑了：“哪有把閨女論斤賣的，你當賣豬呢？！”
    蕭良本來是來接【真實】回去的。
    結果不小心聽入迷，就蹲在路邊不動了。
    司十三看他蹲下來，也跟著一起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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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樂子聽得是津津有味，要是換他也不想回去。
    和他們一樣的還有一夥人，都繞著槐樹底下坐在那裏，假裝自己在忙，實則豎著耳朵偷聽。
    最後，蕭良戀戀不舍地起身，把【真實】拋在腦後，隨便她什麽時候回來。
    司十三亦步亦趨跟在蕭良身後，跟一條尾巴一樣。
    依舊是蕭良做什麽，他就跟著做什麽。
    剛才差點被噎死的事情似乎沒有在他的腦袋裏留下痕跡。
    蕭良翻牆，他也翻。
    蕭良收破爛他也撿瓶子。
    蕭良去廁所，他也——
    “停！”
    蕭良伸出一隻手，在廁所門口阻止了司十三跟進來的腳步。
    甚至，如果不是蕭良明令禁止，司十三就跟他一起洗澡了。
    黃不凡有空就過來看熱鬧，主要這兩人相處實在太好玩了。
    聽說司十三回家第一天，因為不知道怎麽洗澡，直接跳水缸裏，在水缸裏泡了一夜，把人都泡皺了。
    第二天蕭良起來，還以為驚現水缸浮屍。
    平時他自己都是直接冷水衝涼，後麵想著好歹許秋給了500萬的生活費，司十三也不能過得太寒磣，
    於是，蕭良給司十三裝個太陽能熱水器。
    裝好的第一晚他自己先試了一下。
    效果十分顯著。
    左擰一度，開水燙豬。
    右擰一度，絕對零度。
    他差點沒被一冷一熱的水溫給整脫皮。
    但司十三什麽事都沒有。
    也許是痛覺遲鈍，也許是皮厚。
    司十三趁著蕭良不注意，還學蕭良做飯。
    直到黑煙冒起，蕭良撲滅著火的鐵鍋。
    麵對低頭不敢看自己的司十三，看在五百萬的麵子上，他違心稱讚道：“不錯不錯，燒得一手好廚房。”
    “做得很好下次別做了。”
    黃不凡聽到蕭良的吐槽，當場哈哈大笑起來，完全不給當事人麵子。
    而司十三看見他燦爛的笑容，日常生活也多了項活動。
    吃飯。
    睡覺。
    拿蕭良的鏟子打黃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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