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裏響起了赫爾墨斯絮絮叨叨的聲音。
    向他介紹自己的酒店環境，並且對於自己保護了自己租客的人身安全，感到十分驕傲和得瑟。
    蕭良趁機插了一句：“我認識一個紫色西服的赫爾墨斯和五顏六色的赫爾墨斯，他們兩個和你是什麽關係？”
    麵前長得憨笑的赫爾墨斯後退了幾步，露出自己的全身，他在屏幕裏看起來就像一隻憨厚的海豹。
    如果他是一個真人，人們會因為他的外表形象和和善的笑容而選擇相信他。
    赫爾墨斯幽幽歎了口氣，厚重的眉毛耷拉下來，看起來有些沮喪。
    “真遺憾啊，我不是您認識的第一個赫爾墨斯，不過，為了區別您認識的赫爾墨斯，你可以叫我胖胖的赫爾墨斯。”
    電梯門打開，蕭良按照燈光指示朝房間走去。
    剛剛靠近房門，嘀的一聲，門自動打開，房間裏麵的燈光瞬間亮起來。
    蕭良看著自己的落地窗單間表示十分滿意，他將曾珍和【真實】放下，走到窗戶邊默然站立了一會兒。
    一道全息投影亮起，胖胖的赫爾墨斯走到了他的旁邊。
    “您需要什麽客房服務，蕭良先生。”
    赫爾墨斯的聲音打斷了蕭良的沉思。
    “把門鎖死，別讓人進來，我需要休息。”
    現在夜幕降臨，窗外霓虹閃爍，這座城市徹底蘇醒，但蕭良隻想要休息。
    “如果有人進入酒店拜訪，您需要及時通知嗎？”
    蕭良根本想不出除了胡龍，誰會找到他，所以他打了個哈欠，說道：“不論是誰，把他們攔在樓下就可以。”
    “是。”
    畢竟還是經曆了一場酣暢淋漓的槍戰，蕭良有些疲憊，他囑咐著胖胖的赫爾墨斯。
    “8小時之後再叫我。”
    蕭良潦草洗漱完。
    交代讓赫爾墨斯照顧【真實】和曾珍，又讓【真實】和曾珍互相照顧不要亂跑，然後就躺在了床上。
    等他合上眼，傳來均勻的呼吸聲之後，曾珍從房間黑暗中浮現出來。
    【真實】也站在了她的旁邊，摸了摸她的腦袋。
    兩人看著熟睡的蕭良，然後將被子蓋在了他的身上。
    蕭良罕見地做了一個夢，他夢見了早些年在精神病院的生活。
    看著記憶中熟悉又陌生的麵孔，他有一陣恍惚。
    這個夢境太過於逼真，以至於他感覺自己最近的一段經曆才像是夢境。
    又是醫生封印的記憶嗎。
    蕭良分不清。
    他抬起腳，順著走廊，一直走到熟悉的那個地方，然後推開門。
    果不其然，江林就坐在辦公桌的椅子上，正在看書。
    手中的那本書看起來十分有年代感，書頁泛黃，甚至卷邊，封麵的不知道到哪裏去了。
    也不知道江林是從哪裏找來這麽老舊的書。
    “你在看什麽，醫生？”
    “《克萊因壺》，幾個世紀前的一本小說。”
    “講的是什麽故事？”蕭良問道，他眯起眼睛，企圖看上麵簡陋的書封。
    但是，好巧不巧，江林合上的那本書，將其放在桌子上。
    他看向蕭良，眼神溫和。
    “克萊因瓶講的是一個瓶子底部有一個洞，延長瓶子的頸部，並且扭曲插入瓶子內部，然後和底部的洞相連接。”
    “和我們平時用來喝水的杯子不一樣，克萊因瓶沒有‘邊’，它的表麵不會終結，同時也沒有內外之分。”
    “它就像是莫比烏斯環的三維參考，展示的是二維可無限擴展空間模型。”
    “......”
    看起來江林是真的想讓蕭良聽明白，他甚至撕下自己的日誌本，撕出來一片長條，然後扭轉180°後，兩頭再粘接起來。
    將做成的紙帶圈展示給蕭良看。
    “你在騙人吧，小說故事這麽無聊？”
    蕭良一點也不信，果然江林喜歡睜眼說瞎話。
    “好吧。”江林笑眯眯地把莫比烏斯環給了蕭良，然後講起來小說裏的故事。
    一個小說家寫的故事被研發公司買下，並且即將製作成全息遊戲《克萊因2》，身為作者，他受邀與一位少女擔任遊戲測試員。
    小說家在測試中，徹底陷入了由克萊因2造就的完美虛擬世界。
    但隨著測試過程的深入，他發現了研發公司的詭異行事，再加上遊戲中不斷聽到有人警告他：“快逃！”
    與此同時，一個自稱是少女好友的人找到了小說家，她說梨紗已失蹤多日，音信全無。
    然而在尋人的過程中，兩人都開始懷疑對方在撒謊，因為他們的記憶完全對不上。
    “全息遊戲太過於逼真的效果會讓人們分不清現實和虛擬，導致了那位小說家迷失了空間，不知道自己此時此刻身處現實還是遊戲，也不知道自己身邊的人是真是假。”
    江林指著莫比烏斯環，問了蕭良一個問題。
    “你覺得，應該如何設計全息遊戲，作為錨點，讓人們分清現實和虛擬？”
    蕭良沉思了一會，回答道：“設計不符合常理，違背認知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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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是擁有魔法技能，或者2個太陽，或者——”
    “紅色月亮？”
    蕭良醒了。
    他睜開眼看著酒店房間，天花板上繪滿了熒光的星星，窗戶拉得很嚴實，沒有一絲月光透進來。
    腹部肌肉下意識抽動，牽引出疼痛，蕭良伸手摸了摸，估計是踢傷了。
    現在他完全清醒過來，在白淨的大床上翻身坐起。
    側頭發現【真實】和曾珍也躺在了他的旁邊，兩人正在睡覺。
    “您有客人造訪。”赫爾墨斯的聲音如同幽靈般在蕭良耳邊響起。
    他也知道房間裏還有人在睡覺，所以聲音非常小。
    蕭良聽到這個聲音，有些發愣：“現在幾點了？”
    “淩晨三點，您睡了6個小時。”
    蕭良站起身，眼神中帶著狐疑，他記得自己的行蹤沒有告訴任何人，究竟是誰來拜訪他。
    “客人是誰？”
    “他說，他叫胡龍。”
    赫爾墨斯聲若蚊呐。
    “胡龍？”
    “你確定這個時候不應該替我報警，反而說他是我的客人？”蕭良斜眼看向旁邊低著頭的赫爾墨斯。
    “我覺得你應該沒有忘記幾個小時前，胡龍派了兩個人來殺我，並且被你打成了碎片。”
    赫爾墨斯依舊是憨厚的表情，八字眉皺起來，看起來十分糾結。
    他對蕭良輕聲說道，電子音中竟然帶著一絲哀求：“對方說了，他不是來殺你的。”
    “拜托了蕭良先生，他正拿槍指著我的主機......也許你能替我報個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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