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光頭因為年歲不大，對於5年前春日祭的記憶並不深刻。
    眾人隻能通過他的隻言片語推測一些來龍去脈。
    “大家把霞妞姐姐綁到了船上，給她穿上嫁衣，等到月亮升到最高點，黑潮來臨，船就要下海。”
    “海神會來迎接他的新娘。”
    “那祭壇是怎麽一回事？”沈馳楓問。
    “祭壇是召喚海神用的，我記得上一次燒的全是我不認識的人。”
    “是外來者。”蕭良在旁邊補充道。
    “應該是。”小孩印象也不深刻，隻能順著他的話回答。
    “召喚海神需要幾個男人？”
    “3...不，4個，呃......5個？”
    小孩有些不確定地回答。
    蕭良單手拎起他的領子，鋒利的鐵鏟就貼在他的臉側。
    “說真話。”
    “我不記得了。”小光頭帶著哭聲說道，他閉著眼低著頭，生怕自己說出這個答案後自己會變成小女孩。
    但他隻覺得胸前衣領一鬆，蕭良把他放了。
    “今年，我們是外來者。”厲遠說道。
    “那群蟲子肯定會想法設法把我們抓起來。”
    “你們說，那群蟲子有領頭嗎？”錢萊突然出聲。
    說出來可能有些奇怪，但他覺得那群蟲子讓他想起來自己和盧春。
    他們的分身收到了主體或者指令的控製而行動，有一定自主性。
    但剛才的那夥蟲子，看起來行動動作都一致，就像是由一個大腦操控。
    “一看不就是村長嗎？”厲遠說道。
    “你用你的能力試試。”蕭良在旁邊建議道。
    “你不是會瞬移嗎，把村長帶過來。”
    厲遠說到做到，很快，地上就出現了一個人。
    山上村民驚覺，紛紛提著火把往山腳下的房子裏衝。
    宋子鶴取下了村長身上的蟲子。
    但取下的瞬間，老頭就停止了呼吸，整個人都化作了幹癟的血肉。
    宋子鶴額角出現了汗漬。
    “不行，寄生太久，他的身體已經被吸幹了。”
    整副皮囊都變成了那條蟲子的外衣。
    蕭良把水蛭扔到火裏，看著對方拚命蜷縮身體，發出無聲的嘶吼，最後還是被燒幹成一團灰燼。
    而還有源源不斷的人往山腳下趕。
    這次是雨妞站在眾人的麵前。
    宋子鶴看到她失去神采的雙眼，想把她帶回來，但沈馳楓製止了他，讓他稍安勿躁。
    “你們如果再繼續，我就殺了他們。”
    “你們這群人不是最在乎人命嗎？”
    雨妞將一把匕首放到了自己的脖頸，威脅道。
    其他的村民手中也有大大小小的利器，剪刀、碎玻璃、刀子，對準自己的要害。
    這時候沈馳楓站了出來。
    “好，我們答應你。”
    “明天春日祭，需要祭品用來釣魚，你們想救人，那就和我們，一換一。”
    “隻要4個人，你們自己決定。”
    雨妞幹巴巴地說道。
    說完，一夥人還保持著威脅的動作，倒退著離開。
    “村裏的老人估計都被蟲子吸幹了，也許小孩年輕人還有救。”
    村長幹癟的皮囊還留在房間裏，異能者們表情不大好看。
    道德難題。
    特殊管理局的身份注定讓他們無法肆意屠殺。
    麵對寄生蟲的威脅，他們看樣子隻能妥協。
    深夜寂靜，海風習習。
    山上的村戶卻燈火通明，在為明日的春日祭做準備。
    村中的廣場會被點燃上百根火炬，火光映照著古老的石雕和石祭壇。
    而村民們則在圍繞著祭壇的地方擺放著奇怪的貢品。
    海藻、死魚、貝殼，四周用雞血畫上了一些奇異的符號。
    知道已經泄露的寄生蟲不再隱藏自己的特性。
    那些被寄生的村民一個個都發生了某種畸變。
    年輕人還好，因為寄生蟲還在發育階段，並未完全掌握軀殼，所以勉強還保留人樣。
    至於那些年紀大的人。
    他們的臉龐已經被張牙舞爪的嘴所占據。
    皮膚變得如同樹皮一樣粗糙，某一隻手或者腳已經變得無骨般柔軟。
    因為對血液的癡迷，村民中原本圈養在家中的牲畜也難以幸免，被生生吸幹了血液。
    春日祭當天，村莊的街道彌漫著腐朽和腥臭的氣息。
    祭典的準備工作早已開始，村民們將4個“魚餌”綁在祭壇旁邊的魚雕上。
    幾乎每一個“魚餌”身上都能看到皮膚下爬動的水蛭，它們在宿主的血管中像是活了過來，蠕動著，吞噬他們的血肉和生命。
    這些“魚餌”沒有反抗的能力，有些甚至在水蛭的引導下，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向祭壇。
    他們的眼中，隻有空洞。
    山腳下，異能者們在討論。
    “其實錢萊的2個分身，加上盧春的2個分身，就能湊4個人。”
    “但他們買賬嗎？”
    “他們確實不瞎，但我們也確實送上了活生生的人。”
    “那就這樣吧，我已經準備好了。”
    錢萊閉上了雙眼，做好被打暈的準備。
    蕭良一個揮鏟掄了過去。
    他就此倒地。
    兩個分身從他身上站起來，本體也站了起來，三個人異口同聲，“幹活！”
    “兩個分身當祭品，一切聽從盧春分身的指令。”蕭良在旁邊下達指令。
    “收到。”
    盧春的兩個分身領著錢萊的兩個分身走了上去。
    “我們要換誰？”宋子鶴問。
    沈馳楓目送他們離去的背影：“把旅店老板換回來，其他的換幾個青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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