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這麽輕鬆。”
    蕭良帶著吃飽喝足的司十三從汙染場域出來，擰著眉頭，覺得不對勁。
    “裏麵的東西太不經打了，就像是看電視劇爛尾了一樣，整得人心情不上不下的。”
    而教堂地下的血管和心跳似乎和埃德蒙並沒有多大的關係，就像是突然多出來的東西。
    “因為那是欲望母神的入侵。”
    先知突然站在了蕭良身邊，冷不丁地說了一句話。
    “汙染場域的汙染都被抽幹了。”
    旁邊的司十三打了個飽嗝，表情饜足。
    他不知道蕭良旁邊站著先知，以為蕭良看向的是自己，正雙眼放光地笑著。
    蕭良仰頭看向了天空的血月，在他的眼裏，是一個巨型的肉球。
    “欲望母神就在裏麵。”
    鐵鏟指向了天空，“不能現在動手嗎。”
    先知搖搖頭，“這隻是個投影。”
    “真正的欲望母神不在那裏。”
    “那祂在哪裏？”
    “馬上你就能看到了。”
    先知仰頭，蕭良順著他的視線看向了天空。
    肉眼可見的肉球開始膨脹，一瓣一瓣地肉蓮花開始張開。
    花瓣上是血管的脈絡，呈現半透明狀。
    “距離你進去已經過了半個月，這半個月發生了很多。”
    先知緩緩說道，“各城區備戰，心理協會、欲望神教還有黎明科技都或多或少參與其中。”
    “今天就是大戰的首夜。”
    他指向了東臨城外：“去那裏吧，大家在等你。”
    真實、曾珍、龍濟林、沈馳楓、林蛋大......
    “這次我會全程陪著你，別抵抗，試著接納我。”先知站在蕭良旁邊說道，但說完後身影消失在原地。
    蕭良還沒明白先知是什麽意思，他的右眼微微抽痛，隨後現實的視角消失，仿佛置身星海。
    蕭良好奇地封住了自己的左眼，讓右眼看到得越來越清晰。
    腦海中湧現出一些虛無縹緲又抓不住的東西。
    隱秘的銀線從每個人的身上流出，在空中蜿蜒遊走，相互交織、纏繞在一起。
    時而緊密相連，形成複雜的圖案；時而又彼此分離，各自朝著不同的方向延伸而去。
    蕭良想要上手去摸，卻被腦海中的另一道聲音打斷。
    “不要去好奇命運。你會瘋掉的。”
    蕭良收回手。“這就是你平時看到和感知到的東西。”
    “嗯。”先知的聲音很朦朧，聽起來就像是快消失了一樣。
    “我們這算不算人格融合。”蕭良調侃道。
    先知笑了一下：“更像是另外一種精神病——精神分裂。”
    “好了，為了不讓你的精神病加深，接下來你會感受到我的提示，把我當成一個插件，就像是你同時擁有了我的能力。”
    “記住，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隨著先知聲音的消退，蕭良湧現出一種怪異的感覺。
    他握了握自己的手，仿佛驚訝於自己竟然這麽有勁。
    原地蹦躂了兩下，在圖書館角落找到自己的蛇皮袋，翻出了眼罩、長袍。
    先是穿上了長袍，就像是汙染場域裏的神父一樣。
    隨後用眼罩給自己的右眼遮住。
    視線遮擋的前一瞬間，蕭良看到了司十三，隱秘的絲線從他的身上鑽出來，兩人的命運線在開頭就交纏在一起，可又在某一處突然斷連。
    還沒看清那斷連的原因，眼罩就徹底擋住了他窺探的目光。
    身體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識，按照原來的習慣，蕭良對於近在眼前的答案肯定會一探究竟，但這次，他沒有再摘下眼罩去看原因，而是在脖子上重新戴上膽小鬼的項鏈。
    撲通，撲通。
    膽小鬼心髒微弱跳動，感受到空氣中逐漸濃鬱的汙染力量。
    蕭良敲了敲司十三的額頭，“走吧，去高牆。”
    兩人從汙染場域裏還沒有歇一口氣，又開始了新的任務。
    司十三看到蕭良奇怪的裝束，注意到他頭上有一撮毛翹了起來，想伸手替他順下去，蕭良卻帶上了兜帽。
    還沒有離開幾步，蕭良就聽到了人群的尖叫，地麵在震動，城外傳來爆破的轟鳴，戰爭已經開始一段時間了。
    一個巨碩的詭異從地底猛地鑽出來。
    隨之又有幾條壯碩的身影隨之而出。漫天的塵土還沒有散去，蕭良就有隱秘的預感，從地下鑽出來的是s級的沙蟲，還是5條。
    受到天空中血蓮的洗禮，沙蟲的身形壯大，就連神誌都不清明，詭異化程度再次加劇。
    隔著遙遠的距離，蕭良注意到慌亂的人群中，身穿白袍的人逆行其中，協助組織秩序。
    那些都是【真實】的信徒，身上還匯聚了【真實】的大部分力量......
    龍濟林正在高牆上整合異能者隊伍，他借用餘光看向鄔道清。
    對方已經恢複巔峰狀態，肥厚如山的身體壓在那電動輪椅上，整個人顯得懶洋洋的。
    目前根本沒有發現鄔道清和欲望神教的任何接觸，這家夥人如其名，能躺著絕不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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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懶惰如斯。
    自從從先知口中知道叛徒是欲望神教的奸細是鄔道清之後，龍濟林把他的祖宗十八代查了個遍。
    父母死於詭異之手，之後因為是罕見的救援型異能，被華城特殊管理局收養。
    之前在城邦競賽救援型的個人競賽，還是冠軍人物，被媒體大肆宣傳。
    從他的人生軌跡上甚至看不出他從什麽時候變成欲望神教的信徒。
    “從一開始。”
    當時先知告訴他。
    “是欲望神教的主教救了他，或者不應該說救，而是說發現了他。”
    “以救命之恩要挾，自然不得不聽。”
    但鄔道清這人的神奇之處就在於他的懶惰。
    本來是欲望神教的一步暗棋，可因為太懶，卡在原位上都沒法撬動。
    一直在權力的邊緣，非要說打聽什麽消息，一問三不知。
    作用也就是救一救人。
    真要說立場，這家夥估計沒有，隨波逐流，誰讓他救他就救。
    不論是欲望神教的人還是特殊管理局的人。
    敵人還是朋友，在他這裏無所謂。
    龍濟林隱晦地瞪了他一眼，想著等一切結束後再算賬。
    從荒野吹來的夜風陰寒，裹挾著濃厚的黃沙氣息。
    詭異氛圍正悄然籠罩著外城三城，所有人都嚴陣以待。
    詭異已經臨城，大大小小站在高牆之下，那些身影宛如餓狼一般，虎視眈眈地盯著眼前高聳堅固的城牆，隨時準備撲上去將其撕裂。
    城衛隊已經集結方陣，個個全副武裝，神情肅穆，緊緊握著手中的武器，嚴陣以待。
    城牆上燈火通明，照亮了士兵們堅毅而決絕的麵容。
    龍濟林耳邊響起先知的話。
    “犧牲是必然的，你我無法阻止，你我能做的就是降低損失。”
    “但欲望必死。”
    當初在各城主開會的時候，龍助理在提到人員部署的時候其實藏了一部分。
    先知提出讓蕭良當自由人。
    但現在蕭良還沒有從汙染場域出來。
    正想著，手機突然叮鈴一聲。
    解決汙染場域的個人榜單上，蕭良穩居第一，數量再次增加。
    數據出現變動，說明蕭良出來了。
    龍濟林暗中鬆了一口氣，一切都在先知的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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