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付，你來看一下燒雞的樣子，去查一下出處。”
    酒是大路貨，並不好查，倒是燒雞因為口味不同，能夠辨認一二。
    “是！”老付連忙應了一聲。
    易天行從裏麵走了出來，就見到中年人那樣子，幾乎想下跪了。
    “不必緊張，就是例行問話，你說的越清楚，就越沒有嫌疑，知道嗎？”
    “是是是。”中年人精神萎靡的回答。
    昨天一夜沒有睡，今天一大早就受這麽大的刺激，這誰遭的住啊？
    “我問你，你和手下的掏糞工都住在哪裏？”
    中年人神情懨懨：“我們都住在這一帶，不是很遠。”
    “那這個老葛頭，平常和什麽人有來往，你知道嗎？”
    “長官，我不知道啊，我就是上工的時候負責分配工作，平常大家沒什麽來往的。”
    一天到晚，累的半死，誰管別人家的閑事？
    “那他最近幾天有沒有什麽特別的表現？”
    “沒有什麽特別，和以前一樣。”中年人想了想，搖頭。
    “確定沒有嗎？如果讓我們查到，你卻沒有說，那你也是共犯！”
    中年人唬了一跳，磕磕巴巴的道：“這幾天倒是聽他說了一些事，但他這人平常愛吹牛，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吹的，我才沒有說的。”
    “他說了什麽事？”
    “他說自己認識了一個貴人，很快就不用再幹這活了。”
    “貴人？”
    “是，他是這麽說的，其他人問他，他就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我們都以為他是吹牛，都是半夜幹活的人，到哪去認識貴人啊？”
    “老葛頭負責哪一段的？”
    “就是最近新建的市政廳那一段。”
    易天行點了點頭：“行了，你先回家吧，不過，最近不要出遠門，我們隨時還會找你的。”
    “是是是，長官，我明白，明白。”
    “去吧。”
    “謝謝長官。”中年人擦著汗，順著牆根走了。
    “老蘇。”
    “科長！”蘇有民立即蹦到他麵前。
    “去附近問一問最近有沒有人來找老葛頭，還有查一查他這幾天的行蹤。”
    “是！”
    易天行再次進入窩棚。
    窩棚裏隻殘留著老葛頭的氣息，剩下的，就是他們剛到的幾人，並沒有陌生的氣息。
    也許對方隻是半路給了東西，並沒有進來。
    這人的下毒方式，是通過瓶塞往裏麵注射了氰化鉀，老葛頭不懂這些，喝下酒，當場毒發身亡。
    如此處心積慮的對付一個底層的人，肯定是老葛頭發現了什麽不可見人的事情！
    半夜的掏糞工，市政廳地段……投毒者……
    一道看不見的絲線在他腦中將這些事，一件件的，串連了起來。
    ￥￥￥
    兩天後
    老付站在易天行麵前。
    “科長，查清楚了，這是韓記的燒雞。”
    “地點？”
    “就在登豐酒樓的隔壁。”
    登豐酒樓？
    不就是那天他問詢的那家嗎？
    隔壁居然有家燒雞店？
    易天行撫額。
    那天一進酒樓，就問到事，他就沒有去留意旁邊的情況了。
    “我問了老板前一天的買燒雞的人，老板說，他也是剛搬來沒有多久，人都沒有認全，記賬的，都是賒賬的，給現錢的沒有記賬，這是我抄來的賬單。”
    老付從兜裏掏出一張紙，放到了易天行麵前。
    “查過這些人沒有？”
    老付苦著臉：“科長，這上麵的人，不打聽還好，一打聽，全是市政廳的，大到處長秘書，小到科員，你說，這讓我咋查？”
    普通科員還好，處長秘書這些人，就是局長批準了，人家都不會鳥你！
    “那天沒有賒賬的人多嗎？”
    “據老板說，還是不賒賬的多，要不然，這店就開不下去了。”
    易天行點了點頭：“行，東西放著吧，等我問過局長再說。”
    “是。”
    老付退了出去，在門口碰到了匆匆回來的蘇有民，兩人擦身而過。
    “科長，我回來了。”蘇有民走進辦公室。
    “查的怎麽樣，有結果嗎？”
    “我問了工頭，他們掏的糞都是運到城外去的，我就去了城門那裏，找熟人問到一些事，據說，三、四天前，老葛頭整個人特別的埋汰，像是被糞泡過一樣，城門守兵不想檢查，就讓人直接出去了。”
    聽到那個時間段，易天行心頭再次一跳。
    “我還問了工頭，那天，老葛頭回來的時候都快天亮了，活都沒有幹多少，大多數是其他工人幫忙幹的，大家都已經有怨氣了。”
    “城外查看過了嗎？”
    “還沒有。”
    “走，我們去看看。”易天行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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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沿著老葛頭的路線走了一遍。
    易天行碰了碰受老大罪的鼻子，向另一邊野地行去。
    “科長，老葛頭平常都是往那邊送的。”
    “嗯，但你看，這邊也有車轍印！”
    才過去幾天，這地沒有人經過，車轍清晰可見，而且路邊還有隱約的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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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有民立即跟了上來。
    兩人走了不久，就看到一處土地被翻過的痕跡，而車轍，就停在附近！
    蘇有民非常有眼力見，立即在附近找來一根樹枝，開始挖了起來。
    突然，蘇有民驚呼一聲：“科長！”
    易天行上前，隻覺得一股臭味撲麵而來。
    原來是蘇有民挖出了一隻手！
    強忍著不適，和蘇有民一起，將泥土挖開後，終於露出一個穿西裝男子的身形。
    男人身上被糞水浸泡的不成樣子，但由於天冷，麵目隱約可辨。
    這不是高澤嗎？
    易天行抿了抿唇，繼續用樹枝折騰了半天，發現這人身上什麽都沒有！
    沒有身份證明，沒有錢，對方手上還有個手表印，但手表也不見了！
    “科長，這人會是老葛頭殺的嗎？”蘇有民都懵了。
    他是覺得這謀殺案發生在市政廳附近，未免太巧了一些，可能會和特務處的案子有關。
    可現在，老葛頭死了，又找到一具屍體，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謎團越來越多了！
    易天行嘴角微翹。
    老葛頭殺人？
    這是不可能的。
    他充其量是個替人埋屍的人而已！
    他以為，自己幫貴人做了事，遲早脫離苦海。
    可惜，他不知道，有些秘密，隻有死人才能守住！
    他所謂的貴人，壓根就沒有想讓他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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