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尤金！你是第一個喊出來的人！到底怎麽回事！”
    兩個克魯恩的心腹，漢克和洛奇也立刻將矛頭指向尤金，手不自覺地摸向了腰間的手槍。
    尤金被三道充滿殺氣的目光鎖定，身體似乎微不可查地緊繃了一下，但他臉上迅速浮現出悲痛、冤屈和極力克製的憤怒混雜的表情。
    “兄弟們！”尤金向前一步，痛心疾首的說道，“漢克、洛奇、格裏夫……我尤金要是想害老大，需要用這種把自己搭進去的蠢辦法嗎？我瘋了嗎？！”
    他深吸一口氣，眼圈發紅，語氣悲憤“歸根結底，逼死老大的就是裏布斯那條毒蛇！當著全紐約上流社會的麵羞辱老大，把他活活氣死的！這仇，必須報！裏布斯現在還在紐約，咱們現在就點齊兄弟，崩了那個狗屁議長！”
    聽到尤金這麽說，眾人也都打消了對他的懷疑。
    漢克、洛奇、格裏夫眼中瞬間爆發出嗜血的凶光。
    “對！報仇！崩了那個芝加哥雜種！”
    “現在就幹！給老大報仇雪恨！”
    三個亡命徒被複仇的烈焰衝昏了頭腦，他們齊聲嘶吼，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相信了尤金“共赴生死”的表演。
    長久以來在紐約血腥拚殺養成的凶悍與對克魯恩的扭曲忠誠，讓他們此刻隻想用裏布斯的血來洗刷屈辱。
    看到三個亡命徒都上當了，尤金目光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
    他猛地一拍桌子，發出巨大的聲響“漢克、洛奇、格裏夫！還有你們所有人——老大平時待我們恩重如山！現在他被裏布斯那條芝加哥毒蛇用陰招害了！這口氣你們咽得下嗎？！”
    “咽不下去！！”漢克緊握著手中的p5衝鋒槍，第一個咆哮起來。
    洛奇和格裏夫也同時低吼著“幹死他！”，滿臉的橫肉猙獰扭曲。
    其餘的死忠們同樣群情激憤，在這複仇火焰的鼓動下，僅存的一絲懷疑也被滔天的殺意淹沒。
    克魯恩手下最強的力量——這十二個從芝加哥帶來的亡命徒——此刻完全被“悲憤”所點燃。
    “好！我們現在就出發！”尤金眼中也閃爍著“瘋狂”的光芒，聲音決絕，“我已經查到裏布斯今晚下榻在索恩集團旗下的摩天酒店頂層！現在就去送他下地獄！”
    漢克三人絲毫沒有懷疑。
    他們迅速衝進武器庫，抓起幾把上滿膛的自動步槍和霰彈槍，又各自揣上備用彈匣和手槍。
    人人都在動手檢查著槍械，刺耳的金屬撞擊聲和拉動槍栓的“哢嚓”聲響成一片。
    “上車！”尤金率先跳進一輛車身厚重、塗著‘黑兔安保’標誌的裝甲車駕駛座。
    漢克拉開車門坐進副駕，洛奇和格裏夫則抱著武器和其餘的心腹一起擠進了寬大的後部載員艙——這輛經過特別改裝的黑色鐵獸，正好能塞下他們這複仇怒火中燒的十二個人。
    輪胎在地麵摩擦出刺耳的尖叫，車子如脫韁野獸般衝出黑兔安保紐約分部的地下車庫，一頭紮入黎明前紐約冷寂的街道。
    車內彌漫著濃烈的火藥味、漢克咬牙切齒地用袖口擦拭著槍管，嘴裏不斷咒罵著裏布斯。洛奇和格裏夫則死死盯著窗外飛掠而過的昏暗街景，手指搭在扳機上，身體因亢奮而微微顫抖。
    尤金死死握著方向盤，油門幾乎踩到了底。
    車子在空曠的街道上狂飆，他刻意選擇了一條偏僻的路線，沒有直奔酒店的方向，而是將車駛向靠近哈德遜河的區域。
    “尤金，怎麽走這邊了？”副駕駛的漢克疑惑的看著窗外的河畔，車窗外，布魯克林大橋巨大的鋼鐵骨架在昏暗中若隱若現。
    “從河畔走！這裏沒有監控攝像！”
    尤金頭也不回，他將車猛地轉向，車子以極快的速度衝上了布魯克林大橋。大橋中段，冰冷的哈德遜河在幾十米下的黑暗中流淌。
    “好！再開快點！”漢克還在咒罵，“幹掉裏布斯，給老大報仇……”
    就在這時！
    尤金眼神變得冰冷如刃，所有的偽裝的瘋狂徹底褪去，隻剩下殘忍的算計。
    車子開到大橋中央的一刹那，他猛地做了一個劇烈的轉向動作，同時低吼一句“老大在等你們了！”
    裝甲車後麵的人，瞬間被甩得撞成一團，手中的武器嘩啦掉落。
    “操！你幹什麽？！”漢克第一個被巨大的離心力甩得撞向車門，這才驚覺不對，厲聲尖叫！
    但一切都晚了！
    尤金在車子衝向大橋水泥護欄的瞬間，閃電般解開了自己的安全帶卡扣。
    幾乎在車子撞上護欄前半秒，尤金猛地打開自己的駕駛座車門，飛身跳了出去！
    轟——哢——！
    沉重的裝甲車如同一頭失控的金屬巨獸，狠狠地撞破了布魯克林大橋的加固護欄！
    車子在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後猛地墜向下方的哈德遜河。
    “尤金！！！法克魷……”漢克的咆哮聲從半空中傳來，瞬間被灌入的風聲和水流聲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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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金抱頭蜷縮，順著慣性在瀝青路麵上翻滾了好幾圈才停下。
    剛站起身，隻聽噗通————！！！
    一聲沉重無比的落水聲從橋下傳來，隔著幾十米的距離依然清晰可聞。
    他探出頭去，冰冷的河水已經吞沒了那輛沉重的裝甲車，水麵上，隻留下幾圈微弱的漣漪和若有若無的油漬。
    尤金靠在損壞的橋欄邊緣，頭腦異常清醒。
    這種深度和重量，加上冬季河水的冰冷，車裏的人幾乎沒有生還可能。
    ……
    索恩集團頂層的豪華套房內，厚重的窗簾隔絕了清晨的光線，空氣裏殘留著曖昧和雪茄的淡雅氣息。
    裏布斯赤著上身，隨意套著睡袍，坐在餐桌首位精致的瓷盤裏是滋滋作響的牛排。
    凱西婭慵懶地蜷在旁邊的沙發裏，裹著絲袍，時不時看一眼主位上的男人。吉娜在一旁擺弄著咖啡壺，艾琳和珍妮弗則安靜地坐在另一側，享受著鬆軟的可頌。
    平靜奢靡的時刻。
    裏布斯放在桌邊的加密手機屏幕無聲亮起，發出極其輕微的震動，他眼角的餘光掃過屏幕——發件人阿爾弗雷德。
    信息簡潔，一如阿爾弗雷德的風格
    【昨晚，克魯恩確認死於‘急性心源性休克’於醫院。其十二名核心心腹，漢克、洛奇、格裏夫等人，於清晨駕車高速撞毀布魯克林大橋護欄，墜入哈德遜河。車輛已完全沉沒，無生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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