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正是高陽。
    見到章若男竟然毫不顧己安危擋在他身前，這讓高陽十分震撼。
    但他立刻作出反應，一把攬住了章若男的腰部，用勁將她拉進懷中，緊接著一個回旋，手指並作劍指向了明恩的手腕。
    受高陽這一指觸碰，明恩手腕瞬間一顫，手中大錘失手飛擲而出，觀戰之人皆嚇得四處逃散，唯恐被落下的武器所傷。
    “啊！”
    回過神來的明恩怒不可遏：“小兔崽子，居然還敢反擊，看我怎麽教訓你……”
    “啪！”
    一聲清脆，高陽直接給了明恩一個耳光，後者立刻步其兄明哲後塵。
    而原本計劃輕取一名看似無力反抗者的明昭與明智連忙扶住了跌倒在地的明恩。
    好一會兒，明恩才勉強搖晃著頭清醒過來。
    他憤怒地質問道：“該死！這是什麽情況……”
    隨即吐出兩顆門牙，手中的斷齒更是激起了他心底最深層的怒火。
    “哥哥們，上！”
    “來了！”
    “該死的黃毛小孩，給我死定了！”
    明昭和明智憤怒咆哮著撲向了高陽。
    觀察到這兩人的攻擊頗有幾分技巧且默契十足，似乎經常進行類似戰鬥，高陽意識到對手並不簡單。
    不過他們這點本事，在高陽麵前，就像小孩兒對著大人，毫無勝算可言。
    高陽穩立不動，輕輕摟住章若男，頭稍微一偏，就躲過了明昭襲來的拳頭；腳尖微一提，擋住了明智踢來的腳。
    他淡淡地看著他們，開口道：“該輪到我了吧！”
    接著身形如影般閃動，雙臂迅速抬起，彎肘擊出。
    “啪！”
    一陣沉悶的聲音響起，高陽的雙肘準確無誤地命中了二人的胸口。
    瞬間，兩人倒飛出去三四米遠，半空中幾乎同時吐出一口血。
    更巧的是，他們的落點恰好是弟弟明恩所在的位置。
    “啊！”
    “哎喲！”
    兩人重重地把明恩撞倒在地，不由得痛呼出聲。
    “你……”
    明輝山見到四個兒子都被打倒在地，顫抖著手指向高陽，想要說什麽卻一個字也說不出。
    “這隻是一個教訓，下次就不會這麽輕鬆了！”
    高陽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拉著還愣神的章若男，回到了她的家中。
    四周圍觀的人看著地上的明家人，有幾個上前試圖幫忙扶起他們。
    “別動！”
    明哲等人雖然被人扶起，卻沒感激，反手就推開了幫助他們的人。
    那些人也知趣地閉了嘴。
    明哲兄弟幾個怒視著章家大門，內心無比想進去將高陽狠狠揍一頓。
    然而他們都明白，即使聯手，也不會有多少機會取勝。
    高陽確實不簡單。
    明哲轉頭看著其他三個弟弟，恨聲道：“你們在家照料老爹和小弟，留意一下那小子的動向，我去找人！”
    “明白了！大哥，人要多找些，那小子功夫不錯。”
    “行，我懂。”
    回應之後，明哲大步流星地離開了大院。
    明恩一邊扶起兩位哥哥，一邊同樣心有不甘。
    他和明哲隻挨了點輕打，現在基本恢複了。
    環顧四周依然聚集的鄰居們，明恩怒喝道：
    “看什麽看？當時你們都不幫忙，還是一個院裏的！等我大哥回來，看我不砸了你們家玻璃！”
    旁觀者聞言，都明白了事態未了，紛紛四散離去，以免卷入其中。
    “好了！明恩，先帶你哥哥們回去休息！”
    聽到父親的話，明恩才扶著兩位哥哥離開了現場。
    此時在章家內，高陽正與章若男四目相對。
    因還未從剛才的情景中反應過來，章若男隻是直勾勾地盯著高陽，高陽則對她的失神有些摸不著頭腦。
    輕輕在章若男麵前打了個響指，才將她喚回了現實。
    回憶起自己的舉動，她的小臉微微一紅。
    “高陽哥，你等一下，我給你倒杯水。”
    “好的，謝謝你了。”
    說完，章若男轉身朝廚房走去。
    高陽也開始打量起這家的房子。
    章家僅有一間房加一個客廳，一家四口共住一室，這也是當時常見的安排。
    然而目前的居室內顯得有些雜亂，顯然已有一段時間未曾整理。
    房間內非常寒冷，火爐早已熄滅，不知章若男這幾天是怎麽熬過來的。
    在客廳正  ，擺放了一個相當引人注目的木板，上麵覆蓋著白布，躺著一人。
    若非高陽已有多次麵對生死的經曆，說不定這番場景足以讓他驚嚇失色。
    這時，章若男端來一杯水走了進來。
    她略帶膽怯地說：“高陽哥哥，給，您的水！”
    說罷，便擋在高陽與那個靜臥的形體之間，似乎是想避免高陽受到驚擾，抑或是出於某種其他原因。
    但她不知道的是，高陽其實毫不介意這一切，他對活人都無懼，更不會害怕死者。
    高陽接過了杯子，淺嚐一口。
    哎呀，味道有點涼，他輕皺了下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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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若男留意到了高陽的表情變化，連忙有些抱歉地說：
    “高陽哥哥，對不起，家裏的燃料沒有了，所以不能為你燒開水。”
    高陽搖了搖手，淡然道：“沒關係的！”
    之後，高陽的目光落在了章若男背後，注視著床上那位被遮蓋之人。
    “這……”
    章若男聞言回頭望去，雙眼漸漸染上了淚意。
    “那……那是我的媽媽！”
    話語未落，淚水已滑下麵頰。
    高陽頓時感到有些手足無措，畢竟他並不善於安慰他人，特別是當對象是一位傷心欲絕的女孩。
    因此，他隻好默默站立在一旁，靜靜地看著章若男獨自承受悲傷。
    好長一段時間後，章若男仿佛終於將所有積壓的情感釋放殆盡，哭到雙目赤腫不堪。
    她抹幹臉頰上的淚珠，繼續講述：
    “我們家裏所有的存款都已經花光了，就連祖母的喪事也是靠著鄰居的幫助才勉強籌辦。
    現在，媽媽也……我也連個像樣的棺木都負擔不起。
    我真是太無能了！”
    高陽深深歎了口氣，望向眼前這楚楚可憐的少女，心中五味雜陳。
    而這裏環境不佳，居民也不怎麽友善，相比之下，他自己所在的大院環境遠勝於此。
    聽到他的歎息聲，章若男誤以為對方是因為擔心自己的還款問題，急忙解釋：
    “高陽哥哥，你別擔心，你借給我的錢我一定如數歸還，請多給我點時間。”
    看到她這般急切，高陽明白她是誤解了自己的一番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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