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七節 前往賭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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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家大宅。
    過了幾天,晶晶又回到王家大宅。
    像從前那樣,晶晶以家庭女傭的身份,騎著自行車接送小家業放學和上學。
    每次放學後,倆人都會去遊樂場遊玩一番,才回家吃飯。
    這個時段,往往是他倆最高興的時候,放縱身心,任意遊玩,別提有多開心。
    隻是,這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
    至於其他時間,晶晶就是繼續去圖書館練習書法。
    回來的第三天,晶晶從阿姨那裏收到了秀義寄來的信。
    晶晶:
    我在這裏過得很好,放心。
    前一段時間,我跟忠華之間發生了一點小矛盾。
    不過就在前天,忠華去外邊喝酒時拉上了我,喝著酒,聊著聊著,我們又和好了。
    李忠華一直是我的親密戰友,在這裏,他沒少關照我,還有他的父母。
    所以,對他,我從不隱瞞任何秘密,即使有一大部分人不知道你的存在,但我們之間的事,他比誰都清楚。
    你寄給我的每一張照片,我都給他看過。每次看完後,他都會說一句,我很想見見她。
    而隻要他一說這句話,我都會無一例外,用另一句話答上,想見她,慢慢等吧。
    信寫到這裏就結束了。
    晶晶不知道秀義寫的這封信是怎麽回事,不過她也不去想這是怎麽一回事,反正能收到他的信,她就高興。
    這次,晶晶又是興奮得一夜未睡,並且第二天也還是精神抖擻。
    很快,阿姨的生日也到了。
    那天,晶晶還有家業,以及阿姨的小兒子得望,一起陪同阿姨,在外麵歡樂遊玩了一天,阿文作為司機一路追隨。
    晚上,麗芝因為有事並沒有提早回來,但大家還是一直坐在餐廳裏,等她回來吃飯和切蛋糕。
    很快,到了八點鍾。
    瞧著時間已經是有點晚了,穿著一套黑色休閑裝的陳先生,望著阿姨講道:“阿姨,麗芝可能是臨時有事,才到現在還沒有趕回來。要不,我們先吃吧?”
    “不好,還是等她回來吧,說好的,大家一起吃,怎麽能少了她呢。”阿姨對陳先生講道。
    陳先生隻得吩咐阿莉道:“阿莉,你再去給夫人打個電話,問她什麽時候回來。”
    阿莉站在餐桌旁邊,一直等候著被吩咐做事。
    “唉,好。”阿莉聽從吩咐,照做。
    “智均,你別老是催麗芝,她到現在還沒有回來,肯定是被什麽事情耽誤了,有事要處理,當然是先處理完手中的事要緊。”說著,阿姨望了兩眼桌上的蛋糕,“不就是一頓飯嗎?往後有的是時間再吃。今天她就是沒回來,也不要緊,我不介意。”
    晶晶望著大家,不高興講道:“可今天是阿姨的生日,她說好的,會趕回來陪您吃頓壽宴。現在看看時間,她不僅僅是不守時,還是不孝順。她的生意有多重要?難道比阿姨的生日還重要?”
    “晶晶,你不要這麽說麗芝。她這麽做,也是為了我們這個大家庭著想。現在我們能安安心心,坐在這裏享受這麽一頓好吃的飯菜,都是她的功勞。”阿姨對晶晶講道。
    晶晶正要開口說幾句,聽到有朝這裏走過來的腳步聲,她便住口了。
    阿莉過來,走到陳先生身邊,對他恭敬講道:“先生,夫人來電話,說讓你們先吃,她趕不回來了。”
    “好,那我們先吃吧。”說完這句,陳先生舉起桌上的飲料杯,向阿姨慶祝生日。
    阿姨謝過陳先生後,接著就是同晶晶和家業舉杯慶賀。
    麗芝不在,阿姨的生日宴過得還是很濃重。
    吃完飯後,其他人陸續回房休息。
    晶晶和阿文卻不約而同,坐到了前廳的沙發上。
    阿文坐在客廳裏,不足為奇,因為他經常這樣等著麗芝回家,然後向她匯報一下,住在家裏每一個人的情況。
    而晶晶這個時候坐到客廳裏,竟然還很悠閑的看報,這讓阿文覺得實在是不可思議。
    倆人這樣坐著,阿文幾次想開口與晶晶聊幾句。
    可是看晶晶專心投入的表情,還有一副不願搭理任何人的模樣,阿文就打消了這個念頭,閉上嘴,也低頭專心看自己手中的報紙。
    臨近十二點鍾,麗芝才回來。
    麗芝看到晶晶坐在客廳裏,也頗感意外,走到她跟前,便問道:“都這麽晚了,你怎麽不回房睡覺,坐在這裏幹什麽?”
    將手中的報紙收拾好,並放到桌上,晶晶站起來,冷冷問道:“都這麽晚了,我還以為大家長忘了回家呢?我正準備看完報紙就報警,尋找您,還有司機呢?”
    麗芝拖著疲倦的身軀,微笑著,問道:“晶晶,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您要是這麽想,那就是了。”
    “我很高興,你能這樣關心我。”
    “可我不是很高興,在這個時間點裏看到您。因為您忘了今天是什麽日子?您也忘了承諾過的事情?說過的千百句話,難道都是哄騙人的?”
    “晶晶……”
    “在您的心目中,生意上的夥伴遠遠比家人還重要。”說完,晶晶就跨步往樓上走。她累了,要休息了。
    晶晶累了,麗芝何嚐不覺得累呢?
    阿文過來走進麗芝身旁,關懷問道:“麗芝……”
    “行了,如果今天家裏沒有發生什麽特別的事,就不用匯報了。你回房休息吧,我也累了。”
    “今天沒有發生什麽特別的事,大家隻是陪著阿姨過生日。”
    “好。我回屋了。”說完,麗芝輕歎一口氣,然後朝自己的臥室走去。
    阿文追上麗芝的腳步,緩緩說道:“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有事就說。”
    “一直跟著晶晶的那個警察,被調到賭城去了,聽說還是他主動要求的。”
    “很好,這樣他就不會纏著晶晶,問他師父是怎麽沒的了。以後,誰也不會再提起那個老警察。這是我近兩年來聽到的最好一個消息,他最好是殉職在那裏,永遠不要跟晶晶再見麵。”
    說完,麗芝輕鬆踏步,繼續往臥室那邊走。
    郭致林糾纏晶晶多日,麗芝不能動他一絲一毫,是因為他是東宮力保的人,不然他的墳墓早種出草來了。
    第二天,天剛剛亮,在晶晶晨練時,沒有向任何人辭行的得望,一個人靜悄悄地走了。
    從阿姨那聽說根老二走後,晶晶有點失落,她是想跟他多聊聊天的,沒想到這麽快他就走了。
    在阿姨生日過後的第三天,麗芝準備好要去國外出差。
    到了麗芝快出差的這個時候,晶晶被學校開除這件事,已經成了定局,無人能改。
    雖然被晶晶打傷住院的同學,在阿文的祈求下原諒了晶晶,但學校做出來的決定,還是沒有發生任何改變。
    出差前的一個晚上,飯桌上,麗芝見家人都到齊了,於是將要交代的事情都交代一遍。
    麗芝先是問家業,“家業,想去曉凡哥哥那裏嗎?”
    “媽媽,我不想去,我想留在家裏。”家業答道。
    “去你曉凡哥哥那不好嗎?他那裏可有好多有趣又好玩的地方,你不想去看看嗎?”麗芝笑著對家業講道。
    “媽媽,我想留在家裏,跟在爸爸身邊,學畫畫。”家業望著陳先生說道。
    “想學畫畫,以後有的是時間。聽媽媽的話,去曉凡哥哥那裏住一段時間,好嗎?”麗芝再一次問家業。
    阿姨在旁邊勸說道:“麗芝,家業不想出去,你也就別再逼他了,更何況他還在上學呢?他想留在家裏,就讓他留在家裏好了,這個家裏不還有我跟晶晶陪著他嗎?”
    “阿姨,我不是在逼家業,我是在替他著想。外麵的世界是個什麽樣子,他總得出去見識一下才好。不要到時候讓其他長輩問起話來,傻頭傻腦的,什麽都不知道。”麗芝解釋。
    陳先生發話,“家業其實就是想跟著我繼續學畫畫,麗芝,你就讓他留在家裏吧。”
    突然,麗芝板著臉,望著家業問道:“家業,你就這麽喜歡學畫畫嗎?”
    家業埋著頭不吭聲。
    麗芝又突然大著嗓門,生氣朝家業教育道:“家業,你要像個男子漢一樣,挺直胸膛,抬高嗓門跟大家說話,怎麽還像個女孩子似的羞答答。你看你,哪一點像是我王麗芝的兒子?”
    怕嚇著家業,阿姨對麗芝說道:“家業還隻是個小孩子,麗芝,你不要這樣對他說話,會嚇著他的。”
    “嚇著他?我王麗芝的兒子就這麽沒用,聲音大點還能把他嚇住。”
    “麗芝,你看,你要是在說下去,飯都涼了,先吃飯吧。”陳先生說道。
    “我吃完了。”晶晶放下筷子,然後對家業說道,“家業,吃飽了嗎?”
    “吃飽了。”家業微笑著答道。
    “那咱們走吧。”晶晶對他說道。
    “好。”家業說道。
    見家業要跟著晶晶一道離開,麗芝便對家業說道:“家業,飯沒有吃完,不許離開餐廳。”
    “我吃完了。”說著,家業拿起自己的空碗給麗芝看。
    的確,他吃完了。
    “走吧。”晶晶說道。
    “姨婆,爸爸,媽媽,我吃完飯了,先走了,請你們繼續慢慢享用。”家業向大家告辭離開。
    家業跟著晶晶一起回了房。
    他們走後,麗芝又開口說話,她想在寒假,把家業送進外語集令營學習外語,這個事情她也已經提前安排好了。
    麗芝決定了,陳先生同意,阿姨也沒什麽可反對的。
    麗芝給家業兩個選擇,一個是現在跟著她一起去國外,一個是年底參加外語集令營。
    家業當然是選擇去參加集令營。
    麗芝臨走前還對家業進行了一次警告,要是這學期他的成績不是班級第一名,下學期他就得去國外學習。
    被麗芝這樣一恐嚇,家業除了一門心思學習,不敢再有貪玩的心思。
    麗芝穿戴著一身華麗貴氣的服飾,離開了家。
    當天中午,晶晶穿著那一套長袖上衣和長褲,在跟著阿姨去集市布藝店買布的過程中,成功甩掉了跟在自己身後的一群人。
    早在出門前,晶晶就告訴阿姨,她想去一個地方住幾天,讓自己靜一靜。
    阿姨知道隻要被學校開除,晶晶都會找一個地方,靜待一段時間,或是去阿東那兒,或是去根老二那兒,或是去別處。
    阿姨不想知道晶晶這個時候會去哪兒,所以她不讓晶晶告訴自己她的去向,這樣麗芝問起來,她還能誠實的回答,不知道。
    晶晶能成功甩掉“跟屁蟲”,阿姨有一半的功勞。
    這次,晶晶決定去找木子老師。
    外地的人想去玻璃城堡,得先進玻璃城,進玻璃城之前,首先要去賭城。
    飛機場。
    晶晶從阿東的口中才知道,原來去找木子老師的路途竟然這麽遙遠。
    送麗芝到國外的飛機剛剛起飛,阿東就買到了去賭城的飛機票,不過是第二天的,當天去往賭城的票已經賣完了。
    晶晶想一個人去找木子老師,阿東不便跟著,隻能選擇送她一程。
    雖然沒有買到當天的飛機票,但晶晶並不想回去。
    因此,倆人決定在飛機場待一夜。
    坐在候車廳休息的時候,阿東強烈建議晶晶把她挽著的頭發披下來,賭城的女孩大都是長發披肩,她披著長發,那裏的人興許就不會對她有好奇心。
    阿東這樣為自己好,晶晶也就照辦了,將一直挽起的長發披下來。
    晶晶披著長發更漂亮,這話阿東一直不敢說,他怕這會讓她想起小時候披著頭發時的快樂光陰。
    阿東還叮嚀晶晶,在賭城,每走一步都要小心。
    晶晶點頭說,她會記著的。
    晚上吃完便當,望著總穿著那件藍色牛仔褲的阿東,晶晶說道:“阿東,我知道你喜歡穿牛仔褲,但你不要總穿這件藍色的,再去買件黑色的吧。”
    “其實,我今天穿的就是新的,不過也是藍色,所以你才沒看出來。”阿東扯著新褲子,不好意思說道。
    晶晶的觀察力越來越差了。
    晶晶又指著阿東腳上,那雙像是被別人扔掉又撿回來的藍色球鞋,問道:“那鞋子呢?”
    “這個是舊的。”阿東傻嗬嗬說道。
    “那你去買雙新鞋吧,我記得這雙鞋你也穿好久了。”
    “晶晶,那你身上這套衣服穿多久了?同樣款式的衣服你隻有這一套,你喜歡穿,所以舍不得收起來。”
    “好了好了,等我正式工作了賺到錢,我會買新衣服的。”
    “那好,到時候咱們一起去買新衣服。”
    “好。”
    晚上,晶晶和阿東又分別躺在候車廳的長椅上休息,枕著行李包度過一夜。
    小太陽島。賭城。
    在這裏,現在最大的賭場叫大正賭場,大老板是董正,人稱正大老板(即正,大老板)。
    大正賭場是城內所有賭場之首,所有賭場的工作人員,全聽從正大老板和其他老板調遣。
    與大正賭場齊名的,是全國最大幫派的聚齊地,四界派派址,也稱四界派會堂。
    現在的四界派有五位掌派人,其中老大叫單齊雄,人稱單老大,其他四位分別是黃老二,白小三,朱不四,嚴五六。
    大正賭場的繼承人,是正大老板的女兒,大小姐,曾隱默。
    四界派會堂的繼承人是,尚不明確。
    在這裏,與大正賭場和四界派勢均力敵的是小西宮,包括市務廳和警察局,還有法院。
    監管市務廳的是檢察廳,監管警察局的是督察局,法院,可獨立辦案。
    淩駕於小西宮之上的是三司協理會,會長是玻璃城領導人,成員包括賭城各區的區長,各學校的校長,各醫院的院長等等。
    所以,現在的賭城,可以這麽說,它是由玻璃城堡和西宮共同管理。
    生活在賭城的民眾,通常大人們會這樣教育小孩子們 ,“生活在賭城,你可以不知道這裏的市長是誰,警察局局長是誰。但你一定要記著,大正賭場現在的老板是正大老板,繼承人是大小姐。也要知道四界派現在的老大是單老大,但繼承人是誰,還不知道,沒關係。而你更要記住的是,玻璃城現在的領導人是木子老師,繼承人是小少爺,李子龍。”
    賭城。飛機場。
    下飛機後,在機場工作人員的指引下,晶晶坐上了去賭城市中心的大巴。
    晶晶坐好後沒過多久,大巴就裝滿了乘客,不少人在談論著去哪玩最過癮。
    看到大巴載足客人,司機站到車子中央,先行禮表示歡迎後,而後笑嘻嘻衝大家講道:“歡迎大家來到賭城。送大家去市中心之前,我有些長話要跟大家短說。首先,在我們這個賭城,不管是因為什麽事,請大家都不要衝動。記住,千萬不要跟人動手,尤其是在醫院,學校,碼頭。”
    說到這,擔心乘客聽不清楚,司機還特意提高了嗓音,“一旦碰到難處理的事,請大家立刻去找警察。再者,不管人身在哪裏,看到有人打架都不要管,要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就報警。總之,在我們這裏,不管遇到什麽事,找警察準沒錯。”
    還以為聽到這裏就結束了,司機停頓一下,接著又嚴肅說道:“最後,我還要告訴大家的是,不要在別人的地盤裏亂來。這個別人指的是,大正賭城的正大老板(即,正/大老板)和四界派的老大單老大。尤其是四界派派址那裏,大家千萬不要誤闖,否則後果自負,這個可能連警察都幫不上忙。又到了最後,我再說一句話,歡迎大家來到賭城遊玩!來我們這裏,我隻說,你的選擇絕對是對的。”
    聽完司機的話,大家紛紛鼓掌,除了晶晶。
    顯然大家都對賭城的規矩,了如指掌。
    車子開動後,晶晶就閉眼睡覺了,旁人在說些什麽,她也無意去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