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正賭場。
    在這個新警察麵前，大小姐像教育朋友一樣，言辭告誡道：“警察跟罪犯沒有什麽區別，你們並沒有讓我們這裏得到安寧。一個偌大的警察局擺放在那裏，跟一個花瓶有什麽兩樣，形同虛設。”
    “警察局裏麵是有一些警察幹了不該幹的事，但不是所有的警察都一樣，你要相信這裏還是有好警察的。”
    “好警察？怎麽警察也分好壞的？那請問，你是好警察，還是壞警察呢？如果是好警察，你根本不需要用這種方式進來我們這裏。可如果你是壞警察，你是代表哪一方呢？”
    “我不是一個好警察，但絕不是一個壞警察，我不代表任何一方，也不會跟著任何一個隊伍，做著昧良心對不起民眾的事情。”
    “哎呀，你還挺標榜自己的，看不出來啊。”說著，大小姐情不自禁伸手，替他擦掉眼角未處理幹淨的血漬。
    大小姐的舉動讓郭致林受寵若驚，但是她怎麽會懷好意對自己呢。
    於是，郭致林隻有選擇躲開，側過臉，有些驚恐說道：“我已經失蹤好幾個小時了，我的同事說不定很快，就會找到這裏來。大小姐與其在這裏跟我聊天，還不如過去坐著好好想一想，到時候怎麽應付他們？”
    “多謝你的關心，我的責任就是抓到你，至於其他的事，我可以不管。你放心好了，我有的是時間，陪你慢慢聊天。”
    說話間，大小姐還是擦幹了郭致林眼角邊的血跡。
    完事後，大小姐又坐回座上，繼續講道：“我對你們這些警察，在學校裏學的什麽……手段很感興趣。要不，你就對我們講講，你在學校都學了些什麽吧？”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這些？”
    “就憑你一個警察，被我們保安抓住了。”
    “你們也就是人多欺負人少，要是單打獨鬥，你們這裏沒有一個是我的對手。”
    “好大的口氣啊，沒有一個是你的對手？別說站在我後麵的保安，就是我一個人，也可以把你給收拾得服服帖帖。”
    郭致林咳嗽兩聲，然後講道：“你們現在把我抓住了，當然說什麽都行。”
    大門口，晶晶舉著托盤過來，說是給大小姐送飯。
    站在門口左邊的保安，伸出一隻手攔住晶晶，說道：“大小姐並沒有叫人出來傳話，說要送飯。林晶晶，你來早了，還是回去吧。”
    “是正大老板讓我過來送飯的，大小姐已經有好幾個小時沒有吃東西了。”
    剛才回到工作崗位上後，晶晶特意去找正大老板，詢問要不要去給正在忙的大小姐送飯。
    當然，晶晶並沒有說大小姐到底在忙什麽事。
    正大老板關心大小姐，便同意晶晶過去送飯。
    站在門口左邊的保安，繼續冷著臉，講道：“正大老板沒有親自吩咐過的事，我們不會相信任何人。”
    “你們當然可以不相信我說的話，但是如果你們耽誤我送飯，正大老板知道了，或是大小姐餓了發起脾氣來，你們可不要埋怨，我這個專門送餐的人什麽都沒做。”
    聽晶晶說這樣的話，兩個保安為了不讓大小姐到時候，真的衝他們發脾氣，於是用眼神溝通，那意思就是飯由他們送，她還是不能進去。
    “林晶晶，你還是不能進去，飯，”說著，站在門口右邊的保安伸出雙手，做要接托盤的樣子，繼續講道，“就由我們來送好了。你先走吧！”
    晶晶舉著托盤，大膽朝前走一小步，講道：“我還有話要親自跟大小姐講，所以就請你們讓我進去吧。”
    站在門口左邊的保安板著一副不饒人的麵孔，講道：“林晶晶，你是不知道我們這裏的規矩嗎？沒有大小姐和各保安隊長的指示，任何人都不可以進去裏麵，你要是再向前一步，別怪我們對你不客氣。”
    這名保安還試圖將伸出的一隻手，往晶晶的肩膀上搭，以示警告。
    晶晶的防範意識很強，保安的手還沒完全伸過來，她就警惕性的，往後退了一大步。
    “林晶晶，往後退就對了。”站在門口右邊的保安說道，然後又跟同事對視一眼。
    “這裏已經沒你什麽事了，回去吧。”站在左邊門口的保安講道。
    晶晶又換上笑臉，故意微笑說道：“我不能進去，那就麻煩你們進去通告一聲。”
    “那你先在這等著，我進去通告一聲。”站在門口右邊的保安，說道。
    到底是自己的同事，他們也不會太為難她，況且大小姐就在裏麵，傳個話也沒什麽。
    接著，這位保安進去見大小姐。
    大小姐正想著如何撬開郭致林的嘴，保安進來在她耳邊小聲講道：“大小姐，林晶晶說要給您送飯，讓她進來嗎？”
    “送飯？我還不餓。”
    “她說是正大老板叫來的……”
    “正大老板？” 大小姐念叨一句後，立刻站起來準備走。
    剛才幾步，大小姐又回頭，對還站在原地不動的保安們講道：“這裏就交給你們了。”
    阿達隊長走到大小姐身旁，講道：“大小姐，您先回去吧，這裏就交給我們了。”
    “好。”大小姐笑著放心說一句。
    大小姐從地下室出來，看到晶晶站在門口，猜測她過來是想打聽郭致林的生死狀況。
    大小姐告訴晶晶，郭致林他還好好活著，一時死不了。
    講完這句，大小姐就直接上樓，準備回宿舍。
    看著大小姐過去，晶晶端著托盤也跟過去。
    在出樓梯口時，大小姐邊走邊回頭對晶晶說道：“我現在還不餓，趁飯還熱著，你拿去吃了吧。”
    “我不餓。”
    臨走前，大小姐交代道：“那就給餓了的其他同事吧，飯菜還是新鮮的，千萬不要浪費掉。”
    “是。”
    大小姐又吩咐道：“你還沒有到下班的時間，既然不想休息，那就繼續去上班吧。”
    愣了一下，晶晶才做出答複，“是。”
    接著，晶晶繼續去上班。
    大小姐走後，阿達隊長將腳擱在座椅上，係鬆掉的鞋帶。
    係完鞋帶後，阿達隊長又從口袋裏，拿出一張幹淨的紙巾擦鞋麵，擦完一遍又一遍，擦得鞋麵既幹淨又明亮。
    慢騰騰擦了將近十分鍾的鞋麵，阿達隊長才停手，站到窗口處看外麵的場景。
    身後還站著的同事們，見阿達隊長沒有一點要對付郭致林的意思，很是納悶。
    過了一會，另一個隊的副隊長過去阿達隊長身旁，輕聲詢問道：“隊長，接下來我們要怎麽做？”
    阿達隊長邊整理袖口邊說道：“沒看出來嗎？大小姐不願意看到我們對他下手，所以在她沒有發話之前，我們什麽都不要做。”
    “好。”副隊長點點頭。
    “把他安頓在一個，除了我和大小姐誰也不許進去的地方。”
    “那還要這樣繼續綁著他嗎？”
    “綁著，除了吃飯的時候，勉強鬆開一隻手。”
    “好。”
    “把他的眼睛蒙上，我們現在就帶他過去。讓他，一個警察，也體會一下，被人軟禁是個什麽滋味。”
    “把他帶走。”副隊長過去對其他保安講道。
    所有保安聽令，一個保安拿著黑色紗布過去給郭致林蒙上眼睛，一個保安給郭致林注射藥物，讓他暫時睡過去，然後大家一起將他拖走。
    快下班的時候，“大明星”組長坐在走廊椅子上休息時，將晶晶叫到了跟前。
    組長喝著水說道：“林晶晶，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麽意見？”
    “沒有。”晶晶搖一搖頭。
    “沒有？那你今天為什麽又做錯了事？”
    來這邊工作，晶晶又犯了好幾個錯誤，比如送飯遲到，送錯菜肴等。
    不過，這幾個錯誤並非晶晶本身所犯，是某些同事為了報複她，而故意陷害她的。
    同事這麽做的緣由不為別的，隻是因為晶晶曾經得罪過大小姐。
    晶晶充滿歉意回答道：“我不是故意的。”
    “都工作好幾天了，你還能犯些不該犯的錯誤，真的不是故意的嗎？”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雖然大家都因為你得罪了大小姐而處處為難你，我也知道，我沒護著你，是我不好；但是你應該能明白，我不幫你是為什麽，你得罪的人是大小姐，我沒有跟著大家一起為難你，已經是對你最大的幫助了，你說是不是？”
    “是。”
    “林晶晶，說實話，你討厭我嗎？”
    “不討厭。”
    組長又喝口水，繼續望著晶晶清麗的臉龐問道：“那你喜歡我嗎？”
    “不喜歡。”晶晶又老實回答道
    “那你把我當成你的什麽人？”
    “組長。大正賭場帶領我工作的組長。”
    “我是組長，那我說的話，你會聽嗎？”
    “會聽。”
    “那我提的建議，你會接受嗎？”
    “不知道。”晶晶繼續老實回答道。
    “為什麽？”
    “我有自己的想法。”
    “這份工作，你想繼續幹下去嗎？”
    “不知道。”
    “也是，你工作的目的跟別人不一樣。隻要能賺錢，工作是什麽，你也不會去多想，是不是？”
    “是。”
    “如果我把你交給其他同事帶，你能接受嗎？”
    “可以。”
    “但是你依舊還是老樣子，不多說一句話，默默幹自己的事，準時上班，準時下班，不參加活動，也不結交朋友。然後讓別人繼續為難你，隻要是在工作的時候，你就默默承受一切，不工作的時候誰也不搭理，一個人待著。我說的是不是又是事實？”
    “是。”
    “為什麽你要這個樣子？”
    “我一直都是這個樣子。”
    “那我最後問你一個問題，你為什麽不笑呢？你來這裏，我從來沒見你笑過，其他同事也都這麽說。”
    “不知道。”
    “你是不是一直不開心？”
    “我可以不回答這個問題嗎？”
    “明天我就被調走了，去一個很舒服的崗位當值。我帶不走你，我想你未必也肯跟我走。送餐，這份工作不適合你，我會建議玉經理給個你換份工作，幹點其他的事。林晶晶，你將會有個新的開始。”
    晶晶站在跟前，低頭不語。
    “還有幾分鍾就下班了，你現在走吧，我放你走。”
    “現在還是上班時間，我不能提前離開。組長，你的杯子空了，我給你再去倒一杯吧。”
    “好。”組長將空杯子遞給她。
    再給組長遞送水杯時，晶晶對他說了聲，“謝謝”。
    “你給我倒水，應該是我對你說聲謝謝。”組長笑著說道。
    “不，是我最應該說謝謝。謝謝組長對我的教導。”說完，晶晶朝組長深深鞠一個躬，感謝組長之前對她的教導。
    就這樣，組長走了。
    在被調走離開這裏之前，組長“大明星”找大小姐聊天，向她反映晶晶的情況。
    當晚，晶晶工作完，大小姐找她談話。
    大小姐就想知道晶晶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她願意幹什麽工作，不想幹什麽工作，都可以說出來。
    但晶晶除了回複一句，願意服從上司的安排，再無其他可說的。
    大小姐望著晶晶，隻得笑說一句，“林晶晶，你還挺有個性的。”
    接著，就是一場爭床賽。
    晶晶贏了，看來大小姐工作也有累著的時候。
    接下來，長腿美女給晶晶安排的工作是，周一至周五，洗碗和洗廁所各一個小時，先洗碗後洗廁所，哪裏需要她就去哪裏幫忙。周末上午隻送飯，下午則接受急救常識培訓或手語培訓，晚上洗廁所。
    之前見晶晶幾乎是沒有參加手語培訓的時間，卷發美女在征得大小姐的同意後，跟長腿美女商量好，每個周六的下午，她單獨給晶晶上課。
    晶晶服從一切安排。
    郭致林又被帶到一個密室裏，他做好了被折磨的準備，可事情就是出乎意料，賭場裏的保安們不但沒有過來折磨他，而且還送好吃好喝的款待他。
    阿達隊長根本不把郭致林放在心上，可是他絕食對抗，這不得不引起他的特別關注。
    大小姐見過郭致林一麵後，就再也沒有關注他，更加沒有把他放在心上。似乎吃了頓飯，她就把他給忘了。
    在大小姐上班的時候，阿達隊長趁機向她匯報郭致林的狀況。
    大小姐站在一間大博戲廳裏，小閣樓外麵的欄杆邊上，望著樓下的客人，問道：“絕食？他這是想死呢？”
    阿達隊長望著大小姐，猜測道：“對。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麽做呢？強行把飯給他喂下去？”
    大小姐側過臉，對阿達隊長說道：“既然他這麽想死，那就成全他。不過，他要死也不能死在我們這裏，我可沒時間去給他收屍。”
    “他已經三天三夜沒有吃喝了，再這樣下去，他真離死亡不遠了。”
    “現在你有時間嗎？“
    “有。”
    “帶我去見見他。”
    “好。”說完，阿達隊長搶先走一步。
    大小姐走在阿達隊長後邊，說道：“正大老板知道我們抓了郭致林嗎？”
    “不知道。他沒有問，我也就沒有說。但這件事最遲在這周末要匯報上去，要不然等他知道了，肯定會很生氣。”
    “警察局那邊呢？失蹤了一個警察，少說也要過來一個副局長打聽打聽吧。”
    “警察局那邊好像也沒有什麽動靜，不知道他們是不管，還是不想得罪我們，所以才沒有采取什麽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