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四十四節 晶晶離開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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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城。白花城。
恩琳醫院。
晶晶醒來後已經是第二天,發現自己躺在醫院,身邊還放著一套新衣服,她想這次醫治自己傷的一定還是美女院長。
於是,在換上新衣服一套黑白色休閑裝後,晶晶動身去找美女院長。
因為自己的臉又紅又腫,晶晶出來時特意用絲巾還有自己的手遮住臉,然後低頭走路。
到院長辦公室沒有找到美女院長,晶晶便向她的同事打聽她的去向。
同事告訴晶晶,美女院長現在在國外學習,她已經走了一個星期。
美女院長不在醫院,晶晶隻得悻悻離開,回病房待著。
說來也真奇怪,美女院長不在,這裏根本沒有一個人再管她,她是病人,卻沒有一個醫生來給她治病,也沒有一個護士過來問她需不需要幫助,就連問個問題也沒有人再回答她,似乎她不曾存在過。
刹那間,她被隔離了。
醫院沒有一個關心她的人再關注她,晶晶知道這裏已經沒有了她立足之地,她要離開這裏。
小龍是她害死的,但她不能讓被人知道小龍已經死了,她無法麵對別人承擔這份過錯。
可是,她害死了藍鳳,這是事實。即使不是直接殺害,也是因她而死,這個錯,她一定要認,受罰也是難免。
站在醫院門口,晶晶想通了,是時候放下一切,麵對自己犯下的錯,去承受該受的一切懲罰。因為她害死了一個藍鳳的女孩,所以她要去自首。
在那之前,晶晶想回學校一趟。
殺害罪,被判刑不知道多少年,還有沒有回來讀書的機會,她也不知道。
所以,現在她要回學校申請暫時退學,並帶走自己還留在那裏的東西。要帶走的東西雖然不多,但是屬於她一個人的,她必須帶走,讓自己以後對這裏還有一個懷念。
女子外國語學校。
申請退學再將自己的書本等學習資料都寄回去後,晶晶背著小肩包,沒有跟任何人說一聲再見,就一聲不響準備離開,來的時候靜悄悄,她決定走的時候也靜悄悄。
從老師辦公樓出來到教室再到校門口,她發現大家總盯著她望,用的是同一種眼神,迷惑。
她猜測大家一定是在關注她臉上的傷,於是她不予理會,隻管走自己的路。
剛走出校門口,她聽到身後傳來小琴的聲音:“林晶晶同學,林晶晶同學……”
是小琴,晶晶停住腳步,轉身站在原處等她。
小琴跑到她身邊,雙手叉腰,喘氣問道:“林晶晶,你為什麽要走?”
“我……”晶晶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小少爺對你這麽好,你為什麽還要走?”
晶晶低頭不語。
“你說話啊,離開了學校,你要去哪裏,你又想去幹什麽?”
“小琴,我……”
望著不爭氣的晶晶,小琴痛苦問道:“你這一走是不會再回來了,是不是?那你會離開玻璃城嗎?會離開玻璃城堡嗎?回答我,會嗎?”
良久,晶晶擠出一個字。“會。”
“你要走,小少爺一直挽留你,可是卻始終留不住你,是不是?如果他留不住你,我留你,我請你留下來,好嗎?”
看著小琴渴求的眼神,晶晶愣住了。
“林晶晶同學,我們做了兩年的同桌,在學習上,我幫了你很多忙,可是我從來沒有請你幫過我一次。今天,我有困難,我隻想到了你,請你看在我們同桌一場的份上,你幫幫我,好嗎?”
“什麽事?”
為了小少爺,小琴決定無論用什麽辦法都要留住晶晶,她也想為他做點事。
於是,她衝晶晶萬般懇求道:“留下來,繼續做我的同桌,讀書到現在,我一直沒有同桌,你是唯一一個願意跟我做同桌的人,我想有個伴陪我讀完整個高中,可以嗎?”
晶晶不好意思再看小琴,隻得冷漠拒絕,“對不起,我幫不了你。讀不讀書,是我的事,跟你沒有關係。”
“你就不想成為一個合格的畢業生嗎?”
“我不是個好學生,一直以來都不是……”
小琴很無奈,晶晶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她真是琢磨不透,自己都恨不得跪下來求她這個同桌,“我不明白,這麽好的學校,這麽好的環境,這麽好的同學,你竟然會嫌棄,你竟然還要狠心離開?到底我可以怎麽做才能把你留下來,是不是,我們全校的師生一起來請求你,你才會心軟?”
“對不起,我還有其他事要做,走了。”說著,心裏極其難受的晶晶轉身準備離開。
小琴伸開雙手攔住她的去路,最後一次認真問道:“林晶晶同學,你一定要走?下了決心,不會改變?”
晶晶閉著眼睛再次咬牙下定決心,而後睜開眼堅定說道:“我一定要走。”
看來是攔不住她了,小琴隻好退卻,輕聲問一句:“好,竟然你鐵了心要走,我不再攔你,但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要問。回答我,你再走。”
“什麽問題?”
“在你心中,你把小少爺當是什麽?”
這個問題讓晶晶一頭霧水,詫異萬分,她怎麽會問這個問題,想了想,她答道:“小少爺,他是我恩師的兒子,是我高中學校的校長。”
聽到這兩句話,小琴露出一副既失望又迷惑的表情,這答案竟是這麽簡單。
小琴站在原處久久未回過神來,而晶晶隨即還是走了,帶著回憶離開。
在一隻腳踏入校車的那一瞬間,晶晶聽到身後傳來一個悲壯絕望的聲音:“林晶晶,你就是一個壞女孩……”
車子開動後,剛得知晶晶要離開這個消息的花骨朵飛跑了出來,隻是她的出現太遲,無論她怎麽喊叫,載著晶晶離開的車子還是越走越遠,沒有一個人關注到她,除了一直愣在原處的小琴。
跑累了的花骨朵見自己實在是追不上校車,便也放棄了,她回頭望著小琴邊喘氣邊流眼淚,已然是傷心不已,她還有很多話要對晶姑姑說呢……
林晶晶同學走了,那自己以後還去不去電影院門口等小少爺呢?去嗎?為什麽不去嗎?這是約定,她要守著。小琴告訴自己道。
暮然間,小琴感受到自己的心痛了一下……
這個一度數次打破學校記錄的學生,從此在玻璃城女子外國語學校消失。
百年來千年後,無人能及被晶晶打破的這幾項記錄,將一輩子留在與她同一屆的學生的腦海中:沒有寫入學申請書,連續兩次期末考試成績總排名最後一個,學習期間在校外工作……
林晶晶,她就是一個壞女孩,用這句話來結束她的這次學業,很合適。
沒有回頭,晶晶走得義無反顧。
在隻有自己一個人坐著的校車裏,晶晶開始放縱自己的感情,嚎啕大哭起來,因為小少爺的意外離開,是她親手造成的。
見晶晶哭得如此悲傷,開著校車的司機猜測在她身上一定發生了很痛苦的事,便不打擾任由她哭。
至於窗外的風景如何,晶晶路過一次又一次,卻是不曾望過一次。
最後一次錯過,晶晶對這個絲毫不感到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