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高幹麵對袁紹的質問，一時間呐呐無言，額頭冷汗涔涔。
    “東門副將乃何人？”
    袁紹深吸一口氣，臉色陰沉至極，他萬沒料到呂威璜如此倒黴，竟然命喪於床弩之下，然而戰場本就變幻莫測，充滿危機與不確定性，此刻他們的當務之急，是盡快穩定東門局勢。
    好在他已經知曉。
    除卻西門之外，太平府對其他三門的攻勢並不強烈，況且對方此番隻是佯攻。
    “陛下不必憂心！”
    田豐神情凝重，上前向袁紹作揖寬慰道：“今呂將軍不幸陣亡，東門尚有副將蔣奇，及騎都尉韓莒子，此二人皆為當世良將，必能保東門安然無虞。”
    呂威璜的意外陣亡。
    著實讓田豐有些始料未及，須知他們可是據城而守，而且還是在對方佯攻的情況下，竟然被人在數百步之外斬首，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幸而他們魏國兵多將廣。
    除了重點防守的西門之外，其他三方城樓，都有數位將領鎮守，不至於在折將之後，便陷入無人可用的尷尬局麵。
    “哼！”
    袁紹聽完之後，仍舊餘怒未消，冷哼道：“那就命蔣奇為主將，負責主持東門大局，若再有差池，就讓他提頭來見！”
    言罷，袁紹一揮衣袖，轉身離開大殿。
    另一邊。
    潘璋尋到昌豨，確認戰功之後，便回到西郊中軍。
    “我已得知此事！”
    張靖看著前來邀功的潘璋，臉上露出欣慰之色，頷首道：“神機營射殺之人名叫呂威璜，乃是魏軍東門主將。”
    在潘璋到來之前。
    張靖就已經收到消息，魏將呂威璜的身份，對他而言，自是沒有秘密可言，不過神機營能幹成這種事，也著實令他感到驚喜。
    看著眼前的英武小將。
    張靖在心中暗忖道：“潘璋這家夥，果然是有點氣運在身上的，曆史上就是他的部將，好像叫馬忠來者，給關老二生擒活捉來著，如今又是他的神機營，第一個射殺敵將，嘖嘖～”
    “主公明鑒！”
    潘璋聞言麵露喜色，趕忙恭敬抱拳大喝，隻因他聽完這番話，心中就明白，此事已被自家主公定性。
    “下去吧！”
    張靖擺了擺手，鼓勵道：“希望你能帶著神機營再建奇功。”
    “諾！”
    潘璋聞言目光灼熱，恭敬抱拳鏗鏘應是。
    待潘璋離去後不久。
    神機營射殺魏軍守將之事，以極快的方式迅速傳遍諸軍。
    “有沒有搞錯，神機營這就斬將了？”
    “為什麽不是我？”
    “這些家夥運氣真好！”
    “快點決戰吧！我也想要立功啊！”
    “他媽的，敵將少了一個，那勞資立大功的機會，是不是也跟著少了一個？”
    “吾靠！好像還真是這麽回事！”
    “我的大刀早已饑渴難耐……”
    得知此事的乞活軍將士，士氣沒見漲多少，隻因實在漲不動，有的隻有濃濃的羨慕，以及一種極其強烈的緊迫感。
    城內的夏侯博。
    在他的精挑細選之下，已挑好了三千士卒，此際正於城東校場操練。
    “軍中有句古話！”
    夏侯博手持長槍立於高台，看著下方操練的將士，沉聲喝道：“叫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
    “欲報效朝廷，欲建功立業！”
    “必須要有強健的體魄！”
    “如今強敵來犯，吾等或隨時投身戰場，此刻多流一滴汗，彼時便能少流一滴血，多得一線生機，於戰場之上幸存，可都明白？”
    “吾等明白！”
    隨著夏侯博洪亮的聲音落下，正操練的將士皆齊聲回應。
    “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
    遠處的高柔聞言後，眼中閃過一絲讚歎之色，低聲道：“不曾想，此人竟還有如此見地，此語可謂軍中藥石之言，不錯不錯！”
    “不過……”
    念及至此，高柔看向夏侯博麾下的士卒，又看了看夏昭、鄧升二將的士卒，眼中滿是古怪之色，暗道：“為何同是新兵，三人麾下將士的士氣，會如此天差地別？”
    看著截然不同的新兵。
    夏侯博麾下各個精氣神十足，軍列整齊不說，揮動兵器的姿態，也完勝另外兩人。
    要知道。
    夏侯博此前可是白身，而夏昭、鄧升兩人則是經沙場磨礪的小將，可如今雙方一比較，高柔覺得夏昭、鄧升二人才是新兵蛋子。
    “這對嗎？”
    “難道說夏侯博此人，乃天人之將，隻不過此前被埋沒了而已？”
    想到此處，高柔陷入了沉思。
    要是夏侯博知曉高柔所想，恐怕會當場笑出聲，並解釋道：“我可不是什麽天人之將，這些弟兄可都不是一般人，他們大多與昔日太平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我過來不過潛移默化。”
    “讓他們能在巨鹿過得更好，其實真正知曉我身份的人，整個巨鹿尚不過百，不過他們的確都是我的人，我的人聽我的話，那還不是手拿把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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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常山之地。
    上艾城乃魏國邊陲重鎮，且依傍橫貫東西的井陘官道而築，距最近的魏城，尚有近三百裏之遙。
    是以。
    在管亥屯兵城外之後，上艾城內除魏國守軍與運糧民夫外，其餘百姓皆已盡數撤離，此地儼然成為一座名副其實的軍事要塞。
    “公與先生！”
    殘破不堪的城樓之上，張合與沮授在眾將士的護衛下，於甬道內透過城碟觀察敵情，前者張合麵色凝重，遲疑片刻後，出言道：“昨日聞下方弟兄說起，城內百姓亦有守土衛國之誌。”
    “今太平府兵勢不容小覷！”
    “先生以為，是否應允城中青壯從旁協助，以存我軍實力？”
    運糧民夫的聲音。
    張合早已知曉。
    他於上艾坐鎮，麾下有著三萬精兵。
    上艾城扼守井陘要道，貫通東西。
    他們雖不必鎮守四方城門，但隻鎮守一麵的後果，就意味著他們必須承受太平府更為凶猛的攻擊。
    在火石彈和床弩的持續轟擊下。
    張合麾下的將士們苦不堪言。
    然他們卻不敢有絲毫懈怠，今日對方的佯攻，已給他們造成了不小的傷亡，張合心憂長此以往，此消彼長之下，上艾城或將岌岌可危。
    是以。
    他欲以城內青壯協助守城，以分擔麾下將士壓力，當然，順便也分攤一下傷亡，畢竟將士的命，可比民夫的命精貴得多。
    “不可！”
    沮授聞言微微蹙眉，隨後神色鄭重，搖頭道：“以在下連日所察，此中或有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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