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川見狀，單膝跪地，雙手抱拳，聲音沉穩有力："陛下，兒臣認為，南詔之人定是看準了我們剛與匈奴作戰，此時無暇顧及他們，這才來挑釁我大晟。"
    他微微抬頭，眼中閃過一絲銳利："我們隻要將南詔公主人贓並獲，即可打消南詔人的氣焰。"
    皇帝眯起眼睛，指尖輕輕敲擊著龍案："哦？你有何良策？"
    陸小川唇角微揚，露出一抹成竹在胸的笑意："兒臣已有計策。"
    他直起身，壓低聲音道："我們先隱瞞駙馬被抓的消息，長樂坊繼續開張營業，但不再售賣福壽膏。"
    "隨後，我們再與南詔公主聯係，就說貨源不夠，需要加大貨源當麵交易。"
    皇帝沉吟片刻，緩緩點頭："引蛇出洞？"
    陸小川眸光一冷："正是。"
    “好，此時由你全權負責！”
    “是，父皇。”
    濃墨般的夜色中，長樂坊的朱紅燈籠在風中搖曳，將青石板路映得忽明忽暗。三樓雅間隱約傳來琵琶聲，混著酒客的談笑，一切如常。
    陸小川站在長樂坊對麵的客棧房間內，負手立於窗前。從這個角度望去，長樂坊盡收眼底。月光透過窗欞，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投下斑駁的陰影。
    "公子。"西風悄無聲息地貼近，聲音壓得極低："消息已經放出去了，南詔公主那邊有了回應。"
    "她信了？"陸小川微微眯眼。
    "信了。"西風點頭，"她派了親信來問，為何福壽膏消耗如此之快。我們按您的吩咐，說是我們在多個地方開設了分店，貨源不足，需要再次交易。她的親信回複說今晚即可交易。"
    陸小川眉頭微蹙："這麽快？難不成他們在大晟囤積了大量福壽膏？"他轉身凝視西風，"你跟他說了我們要的量了嗎？"
    "說了。我們說要一千斤，由於量級較大，駙馬擔心出現差池，建議公主親自交易。"
    "好。"陸小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麽大的量，想必她會親自現身。"
    西風欲言又止："公子，我們還打探到南詔公主擅長蠱毒...此次行動..."
    "無妨。"陸小川打斷道，眼中寒光乍現，"她既敢把福壽膏運進大晟，就算有三頭六臂，我們也要將她擒拿歸案！"
    子時三刻·長樂坊後院
    長樂坊早已閉門謝客，唯有後院的入口處，兩名小廝提著燈籠，神色緊張地左右張望。燈籠的火光在夜風中忽明忽暗，將他們的影子拉得老長。
    不多時，幾輛不起眼的馬車緩緩駛入巷子。車輪碾過青石板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
    為首的馬車廂內，慕容嫣赤足斜倚在鮫綃軟枕上，腳踝銀鈴隨著馬車的搖晃發出細碎的聲響。半透的紗衣下，鎖骨處一隻蠱蟲紋身若隱若現，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
    "公主，到了。"車夫壓低聲音道。
    慕容嫣輕撫袖中的暗器，紅唇微抿。她此次親自前來，一是因這批貨價值連城，二是她總覺得事情有異。駙馬已經兩日未曾傳信，現如今突然說要開設分店，怎麽想都覺得蹊蹺。但這筆交易的金額實在太大，讓她不得不鋌而走險。
    "埋伏的人都到位了嗎？"她輕聲問道，指尖劃過腰間暗藏的毒囊。
    "回公主，都在暗處候著。"侍女恭敬答道，"隻要信號一出..."
    慕容嫣眸光一冷："好，我們進去。"
    她整了整紗衣，抬腳踏出馬車。夜風拂過，腳踝銀鈴發出清脆的聲響，在寂靜的巷子裏格外刺耳。
    四名身著南詔服飾的護衛魚貫而入，腰間彎刀在燭光下泛著寒芒。他們與門口小廝低語幾句後，便牽著馬車緩緩駛入院內。
    慕容嫣慵懶地套上繡著金線的軟底繡鞋，紗衣飄動間已翩然落地。"駙馬呢？"她紅唇微啟，嗓音酥媚入骨，"這可不像在床榻上那般殷勤的他啊。"眼波流轉間，一旁的小廝頓時麵紅耳赤。
    珠簾輕響，她款步踏入內廳。隻見"駙馬"正背對而立，似在欣賞壁上新掛的《春江花月夜》圖。燭火將他身影拉得修長，腰間玉佩紋絲不動——這與駙馬平日輕佻的姿態大相徑庭。
    "駙馬今日......"慕容嫣指尖撫過案上青瓷，蔻丹在釉麵上刮出細微聲響，"倒是比往常冷漠啊。"
    陸小川迅速調整表情，轉身時已換上駙馬那副輕佻的笑容，雙手局促地搓了搓，聲音刻意壓低，帶著幾分討好："公主今日能來...著實是讓我受寵若驚..."
    慕容嫣眉頭微蹙。
    眼前之人分明是白墨臣的樣貌，可那雙眼睛——駙馬素來色欲熏心，見她第一眼便恨不得撲上來，今日卻站得端正，連手都規矩地垂在身側。
    不對勁。
    她紅唇微勾，緩步上前，指尖悄然滑出一枚細如牛毛的毒針，輕輕搭在陸小川肩上："駙馬，你可曾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地點？"
    陸小川心中一凜，暗叫不好。
    電光火石間，他忽地展臂，一把將慕容嫣摟進懷裏，手掌放肆地在她腰間遊走，嘴上壞笑："還不是你那個福壽膏，害得我整日神魂顛倒的......"話音未落，掌心已滑到她臀上，狠狠捏了一把。
    慕容嫣身子一僵，隨即嬌笑起來。
    “駙馬難不成將與人家第一次見麵的地方都忘了？”
    陸小川見她仍未完全打消疑慮，索性豁出去，低頭湊近她耳畔，故意壓低嗓音："怎麽？公主不喜歡？"
    熱氣噴灑在耳際，慕容嫣睫毛輕顫，紅唇微抿。
    慕容嫣指尖輕輕摩挲著茶盞邊緣，眼底閃過一絲疑慮。陸小川的解釋雖有些牽強，但福壽膏確實能讓人神誌昏聵，倒也說得通。
    "急什麽嘛～"她突然嬌嗔一聲，玉手抵在陸小川胸前將人推開。紗袖翻飛間，幾不可察的粉末飄入茶中。落座時太師椅發出"吱呀"輕響，她端起茶盞淺啜一口，紅唇在杯沿留下曖昧的胭脂印。“說說你的分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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