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早朝，太子陰沉著臉疾步穿過東宮九曲回廊。鎏金殿門被"砰"地踹開，驚得內侍們紛紛跪伏在地。
    "叮——呯——"
    內殿傳來一陣刺耳的碎裂聲。上等的青瓷茶具被狠狠砸在地上，碎片四濺。
    "好你個陸小川！"太子一把掀翻紫檀案幾，眼中殺意畢現，"敬酒不吃吃罰酒！"
    他深吸一口氣，修長的手指緩緩撫平蟒袍上的褶皺。待轉身時，麵上已恢複往日的溫潤如玉。
    "來人。"聲音輕緩得令人發寒，"去把鬼臉叫來。"
    片刻後，殿內燭火忽地搖曳。一個身著黑袍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陰影處。那人麵色慘白如紙，五官僵硬得不像活人，最駭人的是那雙眼睛——漆黑如墨，沒有半點眼白。
    "鬼臉，"太子把玩著手中的玉扳指，"去殺了睿親王陸小川。"
    黑衣人紋絲未動，隻是微微頷首，轉身時帶起一陣陰冷的風。
    太子望著那道鬼魅般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陸小川啊陸小川..."他摩挲著扳指上的裂痕，"鬼臉出手，還從未失手過。"
    殿外，一片枯葉無聲飄落。
    滬城，匯豐錢莊後院。
    劉洪海盯著賬本上觸目驚心的赤字，額頭青筋暴起。窗外蟬鳴刺耳，更添幾分煩躁。
    "砰！"
    他猛地將賬本摔在地上，墨汁濺了一地。
    "不是說京都的殺手已經出動了嗎？怎麽陸小川那小子還在朱雀大街大搖大擺地開分號！"劉洪海咬著牙，臉上的橫肉不住抖動，"永平侯那邊可有消息？"
    身旁的管事戰戰兢兢地擦了擦汗："回二當家，已經三日沒有侯爺的來信了。而且..."
    "而且什麽？"
    "侯爺承諾的十萬兩銀子至今未到，咱們錢莊若是再這樣貼錢攬客，最多...最多撐不過月底了。"
    劉洪海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去青龍商會支取！"
    "這..."管事麵露難色，"自從大當家認回睿親王這個兒子，賬房那邊就各種推諉，現在已經支不出親子了。"
    "混賬，這群見風使舵的狗東西！"劉洪海一腳踹翻案幾，茶具碎了一地。他死死攥著拳頭，指甲深深掐進肉裏。
    突然，他陰冷一笑："去，給井上真熊遞個帖子。"他壓低聲音，仿佛毒蛇吐信，"就說今晚，匯豐酒樓天字號房，我要跟他談筆大買賣。"
    夕陽西沉，將匯豐酒樓的鎏金招牌映得血紅。劉洪海站在窗前，望著對麵陸家錢莊門前熙熙攘攘的人群，眼中殺意翻湧。
    "陸小川..."他喃喃自語，"既然永平侯的殺手殺不了你，那就讓倭國的人來取你性命！"
    匯豐酒樓天字號包間內，燭火搖曳。
    "劉桑，有什麽大生意要與我談？"井上真熊表麵客氣的對劉洪海點頭道。
    劉洪海不緊不慢地斟滿清酒，推至對方麵前："不急，井上君先嚐嚐我們大晟的紅燒肉。"
    井上真熊夾起一塊肥瘦相間的肉塊，咀嚼片刻後眯起眼："嗯，味道不錯。"
    "比起倭國料理如何？"劉洪海笑著問道，手指卻暗暗捏緊了酒壺。
    "大晟的菜..."井上真熊放下筷子，露出譏諷的笑容，"太油膩，不如我們倭國的生魚片清爽健康。"
    劉洪海眼中閃過一絲怒意，卻仍強笑著舉起酒杯："來，喝酒！"
    三巡過後，劉洪海突然正色："井上君不是一直想要青龍商會嗎？"
    "哦？"井上真熊挑眉，"劉桑之前可是嚴詞拒絕的。"
    "現在可以談。"劉洪海壓低聲音，"隻要井上君幫我坐上大當家之位，除掉陸建遠...再殺了睿親王陸小川。"
    井上真熊把玩著酒杯，眼中精光閃爍："這筆買賣...我似乎虧了。"
    "事成之後，青龍商會二當家之位留給你的人。"
    井上真熊暗自琢磨，先聯合劉洪海除掉陸建遠，過後在找機會除掉劉洪海，這樣青龍商會還是會落入自己手中。不過刺殺睿親王有些困難，並且對自己沒有半點好處。
    “殺掉陸建遠我可以幫你，但睿親王，我不能出手，風險太大了。”
    劉洪海湊近幾分，"井上君可聽說陸家酒樓和華夏錢莊？"他陰冷一笑，"待我收購了陸家酒樓和華夏錢莊，分你一半股份如何。"
    井上真熊手指一頓。燭光映照下，他慘白的臉上浮現出貪婪的神色："陸小川的產業...確實誘人。"
    他忽然仰頭飲盡杯中酒，酒杯重重砸在桌上："成交！"
    窗外一道閃電劃過，照亮了兩張各懷鬼胎的麵孔。
    陸府書房，燭火將陸小川的側臉映得忽明忽暗。
    "公子，"站在陸小川身旁，聲音壓得極低，"聽風閣跟蹤發現，井上真熊今夜在匯豐酒樓天字號房密會劉洪海。"
    陸小川指尖輕叩桌案，眼中寒芒一閃："這倆人見麵一定沒憋什麽好屁..."
    接著，白羽又遞上一份密報："還有一事。近日滬城周邊村莊接連有孩童失蹤，從目前的線索上看疑似與倭國間諜有關..."
    "砰！"
    陸小川一掌拍在案上，茶盞震得叮當作響："這些個狗雜碎果然是膽大妄為啊！去叫南風來！"
    片刻後南風也來到陸小川書房。
    陸小川讓白羽將滬城周邊村莊丟失孩子的事情同南風簡單介紹了下，隨後命令二人道：
    "即刻調集暗影閣、聽風閣所有人手，"陸小川的聲音冷得像冰，"第一，徹查孩童失蹤案，若與倭寇有關——"他頓了頓，眼中殺意暴漲，"格殺勿論！"
    "第二，"他走到窗前，望著烏雲密布的夜空，"收網的時候到了。明日開始，秘密清剿滬城所有倭國間諜。"
    "屬下領命！"二人齊聲應道，身影迅速隱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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