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學的很快，其實豆漿主要是泡豆子和煮的事情，也沒什麽難學的，這東西隻要是不怕吃苦的，基本都能做。柱子從懂事兒起就開始幫著朱大娘做家務，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這一點在柱子的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柱子，怎麽樣，學會了嗎？”楓青雲示範了一遍之後，詢問。
    “我覺得沒有問題，不如下一鍋就讓我來試試？”柱子雖然平時看著大大咧咧的，實則是個心細如發的人，在楓青雲做豆漿的時候，柱子一個細節也不曾漏掉，所以覺得自己應該是沒有什麽問題的。
    “好，下鍋你來，我負責指導。”楓青雲愉快的說，她就知道選柱子這個孩子準沒錯，然後給了趙大壯一個傲嬌的小眼神兒。
    “柱子就是聰明，以後跟著你嬸子，好好學。”趙大壯也是個不掃興的人，及時給出鼓勵。
    “謝謝叔和嬸子的誇獎。”柱子笑的有些靦腆，但並沒有否定自己的意思。
    趙大壯細細的燒著火，楓青雲慢慢的攪動著鍋裏的豆漿，等到豆漿已經完全煮透，這才讓趙大壯把木桶拿過來，準備盛出來，“柱子，豆漿一定要完全煮透，一定不能偷工減料，不然很容易拉肚子的，如果有人身體比較弱的話，拉肚子久了可是會死人的，我們做生意，隻是為了掙錢，但是不能掙昧良心的錢，記住了嗎？”
    柱子剛聽到拉肚子時，還想說鄉下人拉肚子沒事兒的，撐兩天就好了，但是楓青雲後來又說拉肚子會死人，他其實時有點兒不信的，“嬸子，我們這些泥腿子常年跟土地打交道，野草樹皮都吃過，還沒聽說誰因為吃了什麽拉肚子死掉的，這也太誇張了吧？”
    楓青雲看了柱子一眼，“我們這些泥腿子，會花幾個銅板買碗豆漿喝嗎？”
    柱子一愣，好像沒有吧？他沒有見過誰花錢買這種可有可無的東西，“嬸子，這個問題不用問吧？我們這些泥腿子，誰會花錢買碗豆漿喝啊，這東西又不頂飽，頂多時當個水喝或者是當個零嘴吃，咱們這些人，一年到頭也掙不了二兩銀子，沒人會舍得這幾個銅板買豆漿喝的。”
    楓青雲微微一笑，“對啊，你已經說出答案了。”
    “什麽答案？嬸子你在說什麽啊？我怎麽一句也聽不懂。”柱子笑的憨憨的，然後尷尬的撓了撓頭。
    “柱子，你想想我們的豆漿賣給誰？”趙大壯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提示了一下。
    “鎮上的人啊。”柱子還是沒有想到。
    “對啊，鎮上的人，是不是跟我們吃的不一樣？那如果讓他們吃樹皮和野草的話，他們的腸胃能不能承受的住？”楓青雲又問。
    柱子愣了一下，是啊，他們這些泥腿子整天土裏刨食兒，身體肯定會比那些高門大院的人更好些，畢竟他們是常年勞動的人，而那些高門大院的人，往往都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如果真的生病了，是不是比他們這些泥腿子死的更快？“我懂了，我以後一定會注意的，不僅要把豆漿煮透，東西也要保證幹淨衛生才行，一定不讓他們病從口入。”
    “柱子，可以啊，竟然知道病從口入這個成語啦。”楓青雲調侃了一句。
    “嘿嘿，原來在碼頭扛大包的時候，見過各種各樣的人，聽的多了，也就會記住幾句。”柱子笑的依然很尷尬。
    “嗯，孺子可教也！”趙大壯也給了他肯定。
    “嬸子，這鍋我來，我覺得我可以。”柱子接過楓青雲手中的木桶，放到旁邊的舊衣服上，蓋好，又在木桶周圍圍上厚厚的衣服，他知道這些東西是用來給豆漿保溫的。
    “好，你來。”楓青雲往旁邊的位置挪了挪，給柱子騰出地方。
    柱子把盆裏磨好的豆漿慢慢的倒進鍋裏，學著楓青雲的樣子慢慢的攪動，“嬸子，你看是不是這樣？”
    “對，勺子一定要均勻的攪動到每個位置，避免糊底。”楓青雲點頭。
    “好。那嬸子，我們熬好豆漿是不是就直接去鎮上了？”柱子現在也算是領會到了一點兒攪拌的技巧，並沒有覺得很難。
    “差不多吧。”
    “差？還差哪兒？”柱子覺得隻要把豆漿煮好了就行了。
    “還有鹹豆子要煮。”楓青雲拿出早就泡好的黃豆，放到柱子跟前。
    平時她都是提前煮好，然後再泡一夜，今天為了教柱子，特意留的生豆子，沒有煮。
    “哦，對，你看我這腦子，真是不好使，就我這樣，真的可以做豆漿生意嗎？”柱子又開始自我否定了。
    “當然可以，我第一次做豆漿，還廢了好幾鍋呢，光糊底的都有三鍋。”楓青雲說著自己的糗事，並沒有覺得丟麵子。現在看來是故事，但那是她來時的路！
    “啊？真的嗎？我還以為，”柱子沒有說完。
    “以為我剛開始做就成功了？一次就成功了？”楓青雲看了看趙大壯的表情，很顯然，他也是這麽認為的，不止是柱子。
    “嗯。”柱子很老實的說。他看了一眼大壯叔，好像他也是這麽認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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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可能！哪有人隨隨便便成功！”楓青雲借用了一句歌詞，反正這些古代人也沒有聽過，哄他們還不是手到擒來。
    “媳婦，我發現你好有文化啊！”趙大壯突然煽情。
    “對對對，我也覺得嬸子知道的好多啊，看來以前的傳言都是騙人的，嬸子根本不是傳言中的那麽不堪。”柱子說完，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兒越界了，他明顯看到楓青雲的表情一陣尷尬。
    “對不起嬸子，我，我，我，”柱子“我”了半天，也沒說出什麽，直接給自己一個重重的巴掌，“都怪我，嘴巴真賤，嬸子對我這麽好，我竟然提嬸子的傷心事兒。”柱子說完，眼淚已經在眼眶裏打轉了，不知是疼的，還是臊的。
    這麽響亮的聲音突然出現，把趙大壯和楓青雲都嚇了一跳，“你這孩子，幹嘛打自己啊，那些流言又不是你傳出來的，而且我自己也聽到過，沒啥大不了的，我又不靠人家的嘴活著，人家愛怎麽說就怎麽說唄，沒啥大不了的。”
    “嬸子，我下次再聽到別人說你，我一定直接罵回去。”柱子拍著胸脯保證。
    “哎呦，大可不必，我們永遠管不住別人的嘴，我們能做的，隻能是做好自己的事情，你說對吧？”楓青雲笑著安慰。
    世界上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與其花時間堵住別人的嘴，不如專注於自己的事情。
    趙大壯覺得“失憶”的楓青雲很是厲害，說出的話乍聽沒什麽大道理，但是仔細想想，好像就很有道理。
    他對這個小丫頭，真的是越來越感興趣了。不知道她還會給自己帶來什麽意外之喜？
    “鹹豆子一定要提前煮，因為還得泡一夜才能入味兒，今天這個豆子就派不上用場了，今天就用鹵豬肉替代吧，順便探探鹵肉的行情。”
    “好，都按嬸子說的辦！”
    “對，都按媳婦說的辦!”
    "少貧嘴！"
    幾人就這麽說說笑笑的，一鍋豆漿和鹹豆子都煮好了，趙大壯又把鹵好的豬肉再煮了一會兒，盛出放在木盆裏，裝好刀和砧板，準備拿到鎮上和豆漿一起試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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