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有些賬該清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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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偉眯起綠豆眼:“剛跟誰演戲呢?”
    “你頂頭老板的老板。”唐越眼皮都不抬。
    “徐大少會接你電話?”
    王偉笑得渾身肥肉亂顫:“你知道徐氏總部有多少層嗎?我這種級別連總裁電梯都……”
    話音未落,手機在褲兜裏瘋狂震動。
    看到來電顯示的瞬間,王偉額頭滲出冷汗。
    部門總監的咆哮穿透聽筒:“你特麽捅什麽簍子了?徐少特助直接下達開除令!你抓緊來收拾東西滾蛋!”
    手機啪嗒摔在地磚上,王偉雙腿發軟跌進沙發,領帶歪斜地掛在脖子上活像條死蛇。
    秦紅手裏的愛馬仕包滑落在地,精心描畫的眼線被冷汗暈成熊貓眼。
    手機屏幕的冷光映在王偉煞白的臉上,水晶吊燈在頭頂搖晃,仿佛有人在他腦內轟然炸開一團烈焰。
    “阿偉,出什麽事了?”秦紅攥緊真皮沙發扶手,美甲在絨麵上刮出細痕。
    她看著丈夫西裝領口歪斜的溫莎結,突然發現這個永遠筆挺的男人今天沒戴袖扣。
    “我被公司開除了。”王偉喉結劇烈滾動,昂貴的定製襯衫被冷汗洇出深色痕跡。
    話音剛落,鎏金銅門轟然洞開,銀髯老者踩著滿地死寂踏入宴會廳,龍紋手杖敲擊大理石地麵的聲響讓眾人心跳漏拍。
    “譚老!”秦吉夫婦慌忙起身,酒紅色天鵝絨椅墊翻倒在地。
    老神醫卻徑直掠過他們,在眾人驚愕的注視中向角落裏的唐越九十度躬身:“老師怎在此處飲茶?”
    此起彼伏的抽氣聲中,唐越把玩著青瓷茶盞:“本要與故人小聚,奈何此處門檻太高。”
    他抬眸時,秦吉終於看清年輕人腕間那串烏木佛珠,半年前拍賣會上被神秘買家以九千萬拍走的聖手信物。
    “求譚老施針!”
    秦吉佝僂著湊近,常年病痛讓他身上浸著淡淡藥味。
    老神醫卻後退半步,枯枝般的手指指向門外:“既已當麵錯過活菩薩,秦先生還是早備黃紙為妙。”
    唐越起身時帶起一陣鬆香,秦又芩的蕾絲裙擺擦過呆滯的人群。
    望著兩位神醫前後離去的背影,秦吉突然踉蹌著撞翻香檳塔,琥珀色酒液順著古董地毯蜿蜒成河。
    “快攔住他們!”秦紅的尖叫刺穿混亂。
    黑衣保鏢築起人牆的瞬間,王偉突然扯開領帶放聲大笑,精心打理的發型垂落幾縷,在眼前晃成諷刺的簾幕。
    “攔?攔得住嗎?”
    他把手機砸向水晶吊燈,爆裂聲驚起女眷們的尖叫:“拜你們所賜,老子明天就要去天橋貼膜!”
    秦家內院亂作一團,王偉扯著領帶在紅木茶幾前來回踱步。
    他剛接到集團人事部的解聘通知,這才驚覺得罪了不該惹的人——譚國手當眾尊稱唐越為老師,單憑這點就足以說明問題。
    “你竟敢吼我?”秦紅捂著發燙的臉頰,指甲在真皮沙發扶手上劃出白痕。
    “何止吼你!”
    王偉反手甩出個清脆的耳光,震得水晶吊燈都在晃悠:
    “成事不足的掃把星!知道你們趕走的是什麽人嗎?徐家太子爺見了他都要客客氣氣!”
    秦餘剛要上前勸架,被王偉踹得撞翻了青花瓷瓶。
    滿地碎瓷片中,有人顫聲質疑:“會不會是誤會?徐家怎會……”
    “誤會?”
    王偉突然衝到落地窗前,指著樓下那輛黑色越野車嘶吼:“看清楚!徐家千金最愛的改裝猛禽,整個天市找不出第二輛!”
    他揪著頭發蹲在地上,西裝褶皺裏還沾著茶漬:“我真是瞎了眼,早該認出那輛車!”
    主位上的秦老爺子突然捂住心口,紫砂壺“啪”地摔成八瓣。
    管家慌忙遞上救心丸時,庭院裏傳來汽車引擎的轟鳴聲。
    與此同時,金樽會所vip包廂內,徐子運煩躁地推開身邊的女伴。
    手機屏幕上還顯示著五分鍾前的通話記錄,那個姓唐的居然使喚他去當司機,簡直荒唐!
    “徐少!”
    穿著亮片吊帶裙的姑娘又貼上來,指尖在他胸口畫圈:“誰這麽不識趣呀?”
    “關你屁事!”
    徐子運猛地灌下半杯威士忌,冰塊撞擊杯壁的聲音格外刺耳。
    他摸出車鑰匙甩在茶幾上:“去,把樓下那輛幻影開去4s店保養。”
    女郎眼睛發亮地去抓鑰匙,卻被他突然按住手腕:“記住,有些人的號碼你永遠不配知道。”
    女子瑩潤如雪的肩頸處布滿青紫指痕,如同烙鐵印在羊脂玉上。
    徐子運掐著女人後頸將她按在真皮沙發上,指節因用力泛白:“唐越那雜碎,真以為徐家欠他人情就能對我指手畫腳?”
    “徐少,我的骨頭要斷了。”
    懷中人顫抖著蜷縮,珍珠耳墜隨著啜泣晃動。
    “不是哭著要我的私人號碼麽?”
    他扯開領帶冷笑,鱷魚皮腰帶扣與水晶吊燈折射出相似的寒光。
    隨著衣帛撕裂聲,歇斯底裏的哭喊與金屬撞擊聲在包廂回響,直到侍應生默默將“請勿打擾”的鎏金牌翻轉過來。
    而城市的另一端,秦又芩正舉著手電筒照亮倉庫角落。
    蛛網密布的貨架上,數十件蒙塵的古物在光束中顯形。
    譚神醫扶著老花鏡湊近觀察,青銅器表麵的饕餮紋在月光下若隱若現。
    “這些是父親最後的收藏。”
    秦又芩輕撫著件鈞窯天青釉盤,釉麵開片如同冰裂的湖麵:“當年那些人把保險庫翻得底朝天,卻沒想到最珍貴的都藏在物流倉庫。”
    唐越指尖劃過器物表麵,在觸到一尊北魏風格的鎏金佛像時驟然停頓。
    佛像背光處細微的靈力波動,與之前破碎的羊脂玉佩如出一轍。
    譚神醫突然倒吸冷氣:“這尊永寧寺風格的立佛,莫不是半世紀前龍門石窟失竊的那批……”
    “您說中了七分。”
    秦又芩苦笑著揭開防潮布:“父親當年就是不肯交出某件東西,才會在去省城談明永樂青花瓷拍賣時遭人毒手。”
    她轉向唐越時眼中有水光流轉:“那是個雕著螭龍紋的玄鐵函,聽說裏麵藏著能改命的物件。”
    唐越將佛像輕輕放回軟墊,檀香味在指間縈繞:“明日帶我去見那位夜總會老板,有些賬該清算了。”
    倉庫頂棚漏下的月光恰好照在佛麵上,悲憫的神情仿佛早已看透因果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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