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免費情感練習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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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越隨手端起侍者托盤中的氣泡水:“前些天簽下徐魏兩家的戰略協議,安叔叔現在……”
    “商海浮沉三十年,在這群人麵前仍是後輩。”
    安欣整理著袖扣苦笑,目光追逐著遠處正與金融大鱷談笑的老友。
    唐越指尖輕彈水晶杯,清脆的嗡鳴引得鄰座貴婦側目:“明年此時,他們會在慈善拍賣會上爭搶您捐贈的藏品。”
    安欣怔忡間,女兒突然拽住他胳膊:“爸快看!鋼琴獨奏的是肖邦國際大賽評委!”
    少女的驚呼淹沒在爵士樂隊漸起的旋律中。
    大理石立柱後的陰影裏,數道審視的目光正穿過香檳色的光暈,在唐越從容的側臉上久久停留。
    唐越微微頷首,修長的手指摩挲著青瓷茶杯:“你去忙正事吧。”
    安夏童倚在雕花廊柱旁,水漾眼眸漫不經心地掠過會場。
    作為尚未畢業的傳媒係學生,她本是被閨蜜口中“能見到商界大佬”的說辭吸引而來,此刻聽著周遭此起彼伏的融資並購話題,纖白指尖已把邀請函折成了紙船。
    “那邊有冰鎮楊梅羹。”
    她忽然扯了扯唐越的袖口,琉璃耳墜隨著轉頭漾起碎光:“要不要……”
    唐越挑眉打量這個臨時女伴:“看不出還是個吃貨。”
    “這叫及時補充能量!”
    安夏童耳尖飛紅,踩著細高跟快步走向餐區,淺杏色裙擺掃過鎏金地毯。
    唐越不緊不慢地綴在後頭。
    若非受高少雯所托照看這丫頭,他此刻更願在實驗室研究新藥方。
    水晶吊燈將他的身影拉得頎長,與周遭推杯換盞的商客們格格不入。
    餐台前,兩人不約而同略過法式鵝肝,唐越夾起翡翠蝦餃時,後頸忽然掠過刺骨寒意。
    他猛地回頭,雕花玻璃窗外夜色濃稠,梧桐樹影詭譎地扭動著。
    “那邊通哪裏?”他狀似隨意地叩了叩落地窗。
    安夏童正往嘴裏塞蟹粉小籠包,含糊道:“好像是玫瑰園,上次……”
    “等我十分鍾。”
    唐越已閃身沒入側門,腕間沉香木珠隱隱發燙。
    那股陰煞之氣竟比玄陰老道還要凶戾三分,且明顯衝著他來。
    此刻宴會廳另一端,陳建明百無聊賴地晃著香檳杯,鏡片後的目光掃過全場名媛。
    母親張霞飛攥著鱷魚皮手包,丹鳳眼精光四射猶如擇偶的獵鷹。
    “高家千金還沒到?”
    陳建明第三次整理阿瑪尼袖扣,定製西裝的每一道褶皺都透著刻意。
    “急什麽?”
    張霞飛突然扯出殷勤笑容,迎向款款而來的墨綠旗袍婦人:“哎喲這不是藍總嘛!令嬡真是出落得……”
    她悄悄掐了把兒子後背,暗示的目光在對方鑽石項鏈上流連。
    兩位婦人簡單問候後,藍佩茹注意到旁邊的年輕人:“小陳總今天格外精神,最近事業順利感情也該有著落了吧?”
    張霞飛眼尾笑出細紋:“這孩子光顧著接手集團業務,連約會時間都擠不出來。”
    她邊說邊用折扇輕碰兒子手背。
    “正巧我女兒剛從法國回來。”
    藍佩茹拉過身後低著頭的女孩:“田荷過來認識下陳總,你們年輕人多交流。”
    陳建明從容執起女孩指尖輕握即放:“王昌齡這句‘荷葉羅裙一色裁’,倒像是為田小姐量身而作的。”
    他特意將古詩詞裏的“芙蓉”替換成對方名字,西裝袖口隱約露出百萬名表。
    田荷耳尖泛紅地收回手,天鵝頸微微垂著。
    陳建明餘光掃過她保守的珍珠項鏈,暗自評估——這種溫室花朵最好哄騙,隻是五官寡淡了些。
    趁著長輩們轉向其他賓客,陳建明迅速點開微信二維碼。
    看著女孩認真備注聯係人的模樣,他嘴角浮起掌控全局的笑意。直到母親拽著他來到廊柱後,才收起營業式笑容。
    “不是說好主攻高家千金?”他壓低聲音扯鬆領結。
    張霞飛拍掉兒子整理發型的手:“做大事要懂得分散風險,藍家雖然產業不大,但田荷父親在審計局的位置……”
    她意味深長地挑眉:“權當免費情感練習課。”
    陳建明轉著婚戒會意輕笑,目光已開始梭巡新獵物。
    忽然定格的視線盡頭,身著香檳色魚尾裙的少女正倚在羅馬柱旁,月光在她鎖骨投下清輝,與周遭珠光寶氣的名媛形成鮮明對比。
    他順手從侍者托盤取下兩杯桃紅起泡酒,經過鏡麵裝飾牆時不忘調整領帶角度。
    這個叫安夏童的實習記者,三天前在財經峰會拒收他名片的畫麵,此刻成了最好的挑戰書。
    月光漫過飛簷時,唐越的皮鞋碾碎了庭院青磚上的薄霜。
    他忽然駐足,瞳孔裏映出東南角那株扭曲的老槐。
    本該蔥鬱的冠蓋此刻泛著詭異的鉛灰色,枝椏間垂落的不是槐花,而是凝結成冰晶的衰敗氣息。
    “倒是舍得下血本。”
    他屈指輕叩樹幹,樹皮縫隙中滲出的墨色汁液在指尖化作青煙。
    這種帶有屍油腥氣的幽冥結界,分明是衝著他半月前搗毀的徐家祭壇而來。
    樹身突然傳來細碎的龜裂聲,暗紅紋路在主幹上蜿蜒成字。
    唐越冷眼看著那個逐漸成型的“死”字,指尖尚未幹涸的陰煞之氣突然迸出金芒:“用百年木靈當傳話筒,你們邪修倒是越發不講究了。”
    懷中的五帝錢應聲飛出,帶著青芒沒入樹幹。
    腐朽的樹芯深處傳來細微嗚咽,那些蜷縮的枯葉開始舒展邊緣,暗紅符咒如同碰見烈陽的薄雪,扭曲著變成蒼翠的“生”字。
    老槐突然抖落滿身霜華,枝條交錯間竟擺出個拱手作揖的姿勢。
    宴廳水晶燈下,陳建明鬆了鬆阿瑪尼襯衫的領口。
    他的狩獵本能被窗邊少女激活——那截天鵝頸在月光裏泛著珍珠光澤,握著香檳杯的指尖透著初熟蜜桃般的粉潤。
    家族鑒寶養出的毒辣眼光告訴他,這絕對是件未經盤玩的“生坑貨”。
    “冒昧問句,姑娘是跟著長輩來的?”
    他晃著拉菲湊近,鼻尖捕捉到對方發絲間若有似無的忍冬香。
    這種涉世未深的氣息讓他舌根發緊,仿佛嗅見了拍賣會上剛開窖的元青花。
    安夏童睫毛輕顫,杯壁倒映出男人眼中熟悉的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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