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也不知道圖個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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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盛天拄著黯淡無光的降魔杵,胸口的血洞不斷湧出鮮血,染紅了胸前的宗主令牌。
“咳…… 咳咳……”
他咳出一口血沫,抬頭望著天空中那三道獰笑的身影,眼中最後一點光也在消散。
幻千愁的龍紋袍被陣光灼出幾個破洞,卻掩不住眼底的得意:“宗盛天,降魔杵不過是一件靈寶,還妄圖阻擋我三名元嬰修士,你神樂宗今日必亡!識相的,交出魂牌,本尊或許還能讓你在帝國做一條狗!”
旁邊的曆焚天把玩著燃燒的火球,火球每跳動一下,火長老的慘叫聲就更淒厲一分。
“別跟他廢話,直接拆了這破山頭!天幻帝國要統一北域,這種實力又低,還不識抬舉的小宗門,留著也是無用!”
書文道翻動著發光的古籍,書頁上的文字化作利刃,刺向最後抵抗的府乘風。
“放棄吧,你們宗門連個能打的都沒有 ——”
“宗主!”
謙長老被書家修士的飛劍刺穿肩膀,卻死死護住身後的低階弟子:“讓弟子們從密道跑吧!我們殿後!”
密道?宗盛天慘笑。
早在半個時辰前,密道就被曆家的人堵死了,那些剛突破築基的弟子,此刻正躲在藏經閣的地窖裏,嚇得瑟瑟發抖。
他看到山傑的屍體掛在旗杆上,看到司寇玉蓮姐妹倒在血泊裏,看到連長老抱著藥爐,被曆家修士一腳踹碎了膝蓋。
那個總說 “煉丹比打架重要” 的老頭,此刻正用牙齒咬著敵人的腳踝,直到被火球燒成焦炭。
“爹!娘!” 夢九溪的哭聲從地窖方向傳來,她被臨怨邪死死按住,否則早就衝出來拚命了。
宗盛天閉上眼睛,握緊了降魔杵。
或許,神樂宗真的要亡在他手裏了。
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如同驚雷,炸響在神樂宗上空 ——
“誰敢動我神樂宗的人?!”
九柄菜刀猛地劃破雲層:是他回來了!
幻千愁三人猛地回頭。
隻見九道流光撕裂雲層,帶著破空之聲砸向戰場,“噗嗤” 幾聲,正在圍攻府乘風的三名書家修士瞬間被劈成兩半!
九柄青黑色的菜刀在空中盤旋,刀身沾著的血珠滴落,在雪地上砸出一個個小坑。
刀光之後,是個穿著灰袍的青年,身形挺拔,嘴角噙著一絲冷笑!
“封長老!” 宗盛天猛地睜開眼,眼淚瞬間湧了出來。
“你…… 你還活著?!”
“宗主,我回來了。”
封九塵落在他身邊,九柄菜刀自動護在兩人身前:“讓你受苦了。”
他身後,血玲瓏的猩紅披風掃過雪地,血鞭 “啪” 地抽在地上,震起一片冰碴:“天幻帝國的狗東西,欺負到我‘臨時據點’頭上了?”
雷烈扛著雷火雙劍,紅發在風中狂舞,紫雷順著斷劍蔓延:“敢傷我神樂宗的人?今天就讓你們知道,什麽叫雷霆之怒!”
傀靈兒的傀儡匣子 “哢噠” 作響,十具銀甲傀儡破土而出,組成一道鋼鐵防線。
鬼麵的青銅麵具泛著冷光,身後的鬼影嘶吼著撲向曆家修士。
衍塵子拄著拐杖,羅盤轉動間,已算出幻千愁的破綻:“左肋下三寸,靈力最弱!”
最嚇人的是那五頭老虎 —— 虎一噴著雷電,把幻家修士電得像串烤豬。
虎二屁股一抬,放出的屁像龍卷風一般,熏得曆家修士滿山跑。
虎三一屁股坐死一個金丹初期的修士,還回頭對著宗盛天搖尾巴,像是在邀功。
虎五噴出電光,給書聖勤來了個電擊理療。
魁偉最雞賊,一頭將曆乾城撞到了封九塵腳下,封九塵也不客氣,抬起就是一腳,當場踩死!
“你等是何人,竟敢阻撓帝國執法!” 書文道沉聲喝道。
隻有帝國大皇子幻雲峰戰戰兢兢的道:“老祖,是封九塵,這家夥詭異的很。”
幻千愁又驚又怒:“不過是幾個金丹後期,也敢對抗元嬰?找死!”
他龍紋袍一揮,無數羽箭射向封九塵,箭尖帶著元嬰威壓,足以碾碎金丹修士的護體罡氣。
封九塵卻動都沒動。
他運轉《九天玄體戰決》,肉身泛起青銅色的光澤,硬生生扛住了箭雨!
同時九柄菜刀合為一柄,灰色靈力包裹著刀刃。
掐訣的同時,菜刀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已至幻千愁腦門前。
幻千愁大驚失色,但作為元嬰修士,也不是一道地級初期術法能夠砍死的。
隻見幻千愁猛地抬起右手,手中幻天境直接與菜刀相撞。
“鐺!”
菜刀與幻天境相撞,幻千愁隻覺一股巨力傳來,整條胳膊瞬間麻木,踉蹌著後退三步,難以置信地看著封九塵。
“你…… 你的肉身怎麽可能……”
“打你,夠了。”
封九塵語氣平淡,菜刀再次揮出,這一次,漫天菜刀如雨一般鋪天蓋地朝著幻千愁砍了下來,正是地級後期的“萬刃齊出完犢子了!”
幻千愁這下直接懵了,幻天境隨風暴漲,直接變成了一柄巨大的盾牌擋在身前。
一陣劈裏啪啦的刀戈相撞聲響起,竟生生被他抵擋了九成九的刀刃。
但仍舊有幾柄漏網之魚,硬生生砍在了他身上。
“噗嗤!”
菜刀精準地劈在幻千愁左肋下三寸,正是衍塵子算出來的破綻!
元嬰修士的護體罡氣如同紙糊,被瞬間劈開,鮮血噴了幻雲峰一臉。
“啊 ——!”
幻千愁慘叫著倒飛出去,撞在山牆上,滑落在地,眼看是活不成了。
曆焚天和書文道見幻千愁一個元嬰修士,竟在一個金丹中期的修士手中勉強撐了兩個回合就一命嗚呼,嚇得魂飛魄散,哪還敢戀戰,轉身就想跑。
“想走?”
血玲瓏的血鞭如同長蛇,瞬間纏住書文道的脖子,輕輕一拉,頭顱落地。
雷烈的雷火雙劍則追上曆焚天,紫雷與火焰交織,將他困在中央:“剛才你燒我神樂宗弟子的時候,不是挺囂張嗎?”
“轟!”
雷火炸開,曆焚天的身影在火光中消散。
短短一炷香,三名元嬰修士,全滅。
戰場瞬間安靜下來,隻剩下帝國殘兵的哭嚎和五虎舔爪子的聲音。
書聖勤、幻雲峰一幹人等看著昔日狂虐他們如屠豬殺狗的敵人如今變得更強大了,連老祖都被三兩下砍死當場,更加惶恐不已。
“道友,我還有靈魂契約,饒命!”幻雲峰戰戰兢兢的磕巴道。
但封九塵根本就沒有理他,徑直走到地窖門口,踹開石門:“九溪,哥回來了。”
夢九溪撲進他懷裏,哭得撕心裂肺:“哥!你終於回來了!他們…… 他們殺了連爺爺……”
封九塵摸著妹妹的頭,看向滿地屍體,眼神冷得像北域的冰:“沒事了,以後有哥在,沒人再敢欺負神樂宗。”
他轉身,對血玲瓏、雷烈等人抱了抱拳:“多謝各位。”
血玲瓏別過臉:“別誤會,我隻是不想我的‘臨時據點’被拆了。”
雷烈哼了一聲:“我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才幫神樂宗的 —— 下次別指望我出手。”
可他們眼底的鬆動,卻瞞不過宗盛天。
這位剛從鬼門關爬回來的宗主,看著封九塵身後這群氣息強橫的 “外援”,突然咧嘴笑了,笑得比哭還難看。
“封長老…… 這些,都是你帶回來的…… 朋友?”
封九塵點頭:“不,宗主,他們是來加入神樂宗的。”
血玲瓏:“???”
雷烈:“???”
山門口的紅肚兜不知何時被虎一叼了回來,歪歪扭扭地丟在雪地裏,在夕陽下格外醒目。
宗盛天看著這麵紅肚兜,又看看封九塵和他身後的眾人,突然覺得,神樂宗不僅沒死,好像…… 還能再活五百年。
“走,先看看大夥。”
血腥味還沒散盡,司寇玉穎的哭聲就像根細針,紮在神樂宗破碎的山門裏。
她跪在山傑的屍體旁,瘦小的肩膀抖得像秋風裏的落葉。
姐姐司寇玉蓮摟著她,臉色慘白,嘴唇咬出了血,眼淚卻一滴也沒掉,隻是死死盯著山傑胸口的箭傷。
那支刻著 “幻” 字的羽箭,穿透了他的心髒,也穿透了姐妹倆唯一的依靠。
“山大哥…… 你說過要帶我們去看南域的海……”
玉穎的聲音哽咽著,手裏還攥著塊皺巴巴的帕子,那是山傑昨天剛給她的,說 “北域風大,沒事多捂一下眼”。
封九塵站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幕,喉結動了動,沒敢上前。
他記得第一次見山傑,是在枯龍穀外圍。
這中年老男人老實正直,為了他一個不認識的人還多次駁斥名可瞻。
後來,山傑成了他的管家,管著他那間亂糟糟的長老院。
山傑話少,卻甘願為了姐妹二人兩肋插刀。
問他是否喜歡姐妹二人,他卻總是猛搖頭,說他把她們當成了自己的妹妹,也不知道圖個什麽。
那時候司寇姐妹二人在雜役弟子中受到市雲城欺負,他明知打不過,還是要強出頭,結果被揍得鼻青臉腫。
“山大哥…… 你騙人……” 玉穎哭得快喘不過氣。
“你說過要看著我和姐姐結成金丹的…… 你說過……”
玉蓮突然抱緊妹妹,眼淚終於掉了下來,砸在山傑冰冷的臉上:“別喊了…… 山大哥聽不見了……”
她抬起頭,通紅的眼睛看向封九塵,聲音帶著哭腔,卻帶著一絲怨:“封大哥…… 你要是早回來一天…… 是不是…… 是不是山大哥就不會死了?”
這話像把鈍刀,割得封九塵心口生疼。
他其實想說山老表自己實力不行,能怪我咯,但始終沒能開口。
當然......
如果他早回來一天,幻千愁豈能攻破大陣。
如果他早回來一天,那隻箭怎麽說也得射偏。
如果…… 但沒有那麽多如果。
血玲瓏想說什麽,被雷烈拉住了 ——這時候開口,豈不是平白無故遭人嫉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