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別回頭，是一名戴著紅袖標的男性工作人員在招呼他。
    這人四十來歲上下，看著有些眼生，他能認出自己，方別並不意外，人都喊他方院長了，大概率是他之前接診過的患者家屬。
    “是我。”方別同樣客氣回道：“您找我有什麽事？”
    中年男人激動的搓著手：“您對我沒什麽印象，但我娘多年的頑疾就是在您那治好的，當時我娘都說反正這把歲數了，治不好就算了，結果您當時開了一副藥，我娘用了之後，病就好了一半。”
    方別的記憶力很好，但中年男人沒說具體的病情，方別也不知道他母親到底是接診過的哪一位患者，隻是笑著說道：
    “那令堂現在已經痊愈了吧？”
    “痊愈了！托您的福早就痊愈了。”中年男人點了好幾下頭，很是激動，但很快他又冷靜了下來：“方院長，您在這兒排隊是打算買票進公園？”
    方別點點頭，“是的，今天帶媳婦兒和師侄女兒來滑冰。”
    中年男人掃了一眼前麵還長長的隊伍，朝方別說道：“今天天晴，來滑冰的人多，這麽排下去還不知道排到什麽時候去了，這樣，您跟我來，我帶您前麵去。”
    “這不太合適吧？”方別問道。
    “不會。”中年男人擺了擺手，解釋道：“這是我們單位內部的福利，可以不用排隊，每天隻要不超過五人次就行。”
    方別看了眼前麵的列子，如中年男人所說，這麽排下去，還不知道要等多久。
    反正也是他們單位內部的福利，方別也就沒什麽好推辭的了。
    “那就麻煩您了。”
    “不麻煩，不麻煩。”中年男人一句話強調了兩遍，緊接著又說道：“那您跟我來。”
    方別跟上中年男人，直接走進了售票處。
    中年男人和售票處的同事說了幾句，那同事便唰唰撕下了三張票遞給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順手把門票遞給方別的同時，又問道：“您既然來滑冰，這冰刀自然也是需要的，不知道您三位的鞋碼？”
    方別報上鞋碼，中年男人沒在外麵的貨架上翻找，而是轉身進了庫房，翻找出了三雙嶄新的冰鞋。
    “方院長，給，這三雙都是新的，沒人用過，幹淨著。”
    方別有些意外，倒是沒想到中年男人考慮的這麽周到。
    “太謝謝您了。”方別客氣道謝，又問道：“這一共多少錢，我付給您。”
    “嗐！”中年男人一擺手，“哪能收您的錢啊，回去要是叫我娘知道了，還不得拿鞋底抽死我。”
    方別看了眼旁邊的正收費的售票員，算出了三人的票加上租借冰鞋的價格，從錢包裏取出錢之後，就準備遞給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往後退了一步，搖頭道：“您這太見外了，您看我這都四十來歲了，回去還叫老娘拿鞋底抽屁股蛋子，那多沒麵子啊。”
    方別被中年男人的話給逗樂了，有心付錢，但也隻能作罷。
    再次向著中年男人道謝，方別才拿著票和冰鞋走出了售票處。
    “這麽快?”樂瑤見著方別回來，有些驚訝。
    方別笑著解釋：“剛遇見個患者家屬，是這兒的員工，所以......”
    “所以他就帶你去插隊啦？”樂瑤調侃道。
    “什麽插隊，話說的這麽難聽，這叫內部福利，他們每天有指標的。”
    方別沒好氣的瞪了眼笑容燦爛的樂瑤，順手將冰鞋遞了過去。
    “走吧，到溜冰場邊上把鞋換了。”
    “喲！”樂瑤一看冰鞋，更是挑了挑眉：“還是新的？”
    方別點點頭：“嗯，人特意從倉庫拿出來的，說是新的幹淨。”
    “看來咱家的方院長麵子不小啊。”樂瑤也跟著點頭，說罷拉起陳妙妙的手，“走，咱們先進去，把鞋子換上就可以溜冰了。”
    方別則是跟在兩人身後。
    樂瑤剛才的話並沒有說錯，方別現在的麵子可不小。
    這當大夫看起來好像不如當官兒手握權利來的直接，但隱形的人脈帶來的便利，同樣不容小覷。
    之前易中海，聾老太，賈家非要針對方別，純粹就是腦袋進水，晃一晃都能聽著聲兒了。
    三人檢票之後，順利進了北海公園，幾步路的距離，到了湖邊溜冰場。
    北海公園的冰場比東來順還擁擠。
    穿軍大衣的大院子弟們，叼著煙卷滑出花樣，穿紅棉襖的姑娘們手拉手摔作一團。
    換上冰鞋後，陳妙妙像隻笨拙的企鵝，走路都小心翼翼，剛踩上冰麵，冰刃與冰麵接觸的瞬間，她驚呼一聲，整個人向後跌倒。
    “要摔了要摔了！”
    “小心！”方別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陳妙妙，“先學站穩，像我這樣——眼睛看前麵，重心放低......”
    說著，方別示範了一個標準的滑冰姿勢。
    樂瑤在一旁看得有趣，一個優雅的回旋，到了方別和陳妙妙麵前，突然提議：“要不咱們比賽？看誰先教會妙妙滑個來回。”
    方別看了眼係統麵板早就響起的滑冰經驗加二十年的提示。
    “好啊！”方別幹脆利落的回了一句：“不過這既然是比賽，那總得有個獎品吧？”
    感受到方別熱烈的眼神，樂瑤不由白了一眼方別。
    “看你那眼神，就沒安好心，算了妙妙，我們走。”
    方別見自家媳婦兒不上套，也隻能遺憾的咂吧了一下嘴。
    陳妙妙從小習武，重心控製的很好，短短功夫，就已經能在冰麵上站穩了。
    在被樂瑤拉著來回一段距離之後，都已經能單獨慢滑了。
    “妙妙，滑的不錯嘛。”方別追上兩人，一個回旋，穩穩停在兩人麵前。
    陳妙妙小臉紅撲撲的，不知道是剛學會滑冰興奮的，還是運動之後氣血運行。
    “師叔，滑冰真有意思，以前我媽沒時間帶我來，今天謝謝你和樂瑤阿姨了。”
    “小丫頭怎麽忽然又客氣起來了？”方別輕輕刮了下陳妙妙精巧的鼻頭。
    話才剛一說完，就聽見身後一道招呼：“方哥，你們今兒也來滑冰啊？”
    轉過身，許大茂正牽著一姑娘的手，朝著他們這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