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茂穿著嶄新的皮夾克，牽著個紮麻花辮的姑娘朝這邊跑來。
    那姑娘臉蛋凍得通紅，眉眼間透著幾分精明相。
    兩人冰鞋都沒換，顯然是剛到。
    “喲，這不是咱們的許大......幹部嘛。”
    方別招呼打到一半，看著許大茂意氣風發的樣子笑著調侃了一句。
    許大茂撓了撓頭，破天荒的有些靦腆：“方哥，你就別取笑我了，在你麵前，我充什麽幹部啊。”
    “誒！”方別一拍許大茂的肩膀，“這話說的，你現在好歹也是副股級的幹部，這麽年輕也是前途無量。”
    許大茂還在扭捏，方別卻接著看向他身旁的女同誌。
    “這位是？”方別明知故問。
    許大茂連忙介紹：“這是我對象趙小花，之前給您說過了，我們倆下個月就要舉辦婚禮了。”
    這事許大茂隻提過一嘴，但方別真還記得。
    方別點點頭，“嗯，我記得這事，我這份子錢可早就準備好了。”
    許大茂樂得笑意藏都藏不住，拉著趙小花的手，接著招呼道：“媳婦兒，這是方哥，這是嫂子，趕緊招呼人。”
    “咱們都還沒結婚呢。”趙小花有些羞澀，低聲回了一句，但還是朝著方別和樂瑤打起了招呼。
    “方哥好，嫂子好。”
    樂瑤笑著回應，眼神落在趙小花身上打量了一下，又回到了方別身上：“小花看起來有些眼熟，我們是不是和她見過？”
    方別同樣笑了笑，解釋道：“你忘了？咱們剛認識的時候，去電影院看電影，當時大茂和小花搭訕才認識的。”
    這麽一說，樂瑤倒是回想了起來。
    “啊！是那回啊！”
    當時方別和許大茂還不算很熟，許大茂是有些心思在方別麵前顯擺一下。
    結果沒想到反倒是把他自個兒自尊心傷得夠嗆。
    這時許大茂撓了撓頭，說道：“方哥，你們這玩了一陣也該口渴了，我去買兩瓶汽水過來。”
    許大茂願意請客，方別也沒駁他的麵子。
    “今天我們這算是沾了趙小花同誌的光了。”
    在方別的調侃中，許大茂老臉一紅牽著趙小花的手，逃似的去買汽水了。
    就許大茂這種性格，方別沒想到有一天會在他身上看到臉紅。
    嘞個......嘞個就是愛情吧。
    院子裏，方別，何雨柱，再就是許大茂，他們仨年紀相仿，關係也最好。
    何雨柱現在娶了秦京茹，兩人相處這麽些日子，夫妻恩愛，也是個不可多得的良配。
    現在許大茂和趙小花的相處，方別能看出來，許大茂這回是真心待人。
    方別不由笑了笑。
    回過頭卻看見自家媳婦兒歪著頭，正看著他。
    “笑什麽呢？這麽開心。”
    “哈哈。”方別笑的更加爽朗了，“你想想啊，他們倆一個大茂，一個叫小花，兩個人不止看起來有夫妻相，連名字都很般配。”
    樂瑤聞言，也不由笑了笑。
    三人在原地站了一小會兒。
    許大茂就領著趙小花回來，手裏拎著幾瓶汽水，腳下的鞋子也已經換成了冰鞋。
    許大茂把汽水遞給方別他們，自己也開了一瓶。“
    嗤”的一聲，冰涼的汽水冒著白氣兒。
    陳妙妙接過樂瑤遞給她的汽水，小口抿著，甜滋滋的帶點汽兒，冰涼的口感讓她開心地眯起眼。
    她小心翼翼地站在冰麵上，生怕打翻瓶子弄髒新大衣。
    許大茂看著方別和樂瑤陪著陳妙妙慢慢滑，忍不住咧開嘴：“方哥，嫂子，您二位對妙妙可真比親閨女還親。瞧這新行頭，百貨大樓的吧？真精神！”
    “快過年了，圖個喜慶。”方別回了一句，又見趙小花有些拘束的站在一旁，便笑道：“小花同誌別拘束，我和大茂的關係，大家都不是外人，隨意一些。”
    趙小花確實有些局促，主要是方別和樂瑤那通身的氣派，特別是樂瑤身上那呢子大衣和趙妙妙的新衣裳，一看就不便宜。
    就算她家裏長輩是鐵路部門的幹部，比起方別一家來，仍是依比不過的。
    趙小花靦腆的笑了笑：“哎，謝謝方院長。”
    樂瑤心思細膩，看出了趙小花的緊張，溫聲道：“小花，快別這麽客氣了，你會滑不？咱們去滑兩圈？”
    “我，我剛學會，還有些不太熟練。”
    趙小花本想拒絕，樂瑤卻笑道：“那正好，妙妙也剛學會滑冰，咱們慢點去滑一圈試試。”
    陳妙妙附和著說道：“小花姐，我拉著你，咱們慢點滑，摔不了的！師叔教的可好了！”
    陳小花見比自己小好幾歲的陳妙妙都這麽大方，也放鬆了一些，把手遞了過去。
    趙小花和陳妙妙一個剛學會，一個零基礎，手拉手，小心翼翼地挪動著。
    許大茂沒陪對象，反而湊在了方別身旁，看著樂瑤跟在兩個姑娘後頭護著，低聲跟方別說話：“方哥，您瞧瞧，這院裏院外，還得是您這兒看著舒坦。”
    方別笑了笑，目光掃過正滑的歡快的三女，“小花這姑娘我看性子不錯，你小子收收心，好好過日子。”
    “那必須的！”許大茂拍著胸脯，“跟著方哥您這樣的榜樣，我能不著調麽？我現在是工作也穩定了，家也快成了，以前那些混賬事兒，早翻篇兒了！”
    ......
    陽光西斜，把北海冰場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邊。
    嬉笑、尖叫、冰刀劃過冰麵的刷刷聲交織在一起。
    天色漸晚，寒風漸起。
    玩的盡興的一行人踏上歸途。
    許大茂倒是沒跟三人一道回四合院，這小子還要把他對象送回家。
    陳妙妙累得幾乎在電車上就要睡著，頭一點一點地靠在樂瑤的胳膊上。
    電車“鐺鐺”的鈴聲劃破傍晚的寧靜，車廂隨著鐵軌輕輕搖晃。
    “鐺——！”一聲更清晰的鈴響，伴隨著刹車時的輕微頓挫，電車到站了。
    方別輕拍樂瑤的肩膀，示意該下車了。樂瑤低頭，看著小姑娘睡得紅撲撲的臉頰，有些不忍心叫醒她。
    “妙妙。”方別俯身，“到站了。”
    “唔……到了嗎？”她揉著眼睛，聲音帶著濃重的睡意。
    “到了，小懶貓。”樂瑤笑著捏了捏她的臉，“快醒醒神，下車冷，可別吹著了。”
    三人下了車，冬夜的寒氣立刻撲麵而來，瞬間驅散了車廂內的暖意和困倦。
    陳妙妙打了個激靈，裹緊了新大衣的衣領，人也徹底清醒了。
    方別一手拎著裝舊衣服和樂瑤剛給她買的那些姑娘家物件的布包，另一手自然地牽起樂瑤的手。
    陳妙妙則緊緊挨著樂瑤的另一側，三人踩著人行道上薄薄的清雪，朝四合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