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盤上，黑白子漸漸鋪開。蕭老執黑，方別執白，師徒二人對弈起來。
    樂瑤端著茶點出來，見兩人下得認真，便輕手輕腳地將茶點放在一旁石凳上。
    陳妙妙蹲在棋盤邊，托著腮幫子看得入神。
    雖然看不太懂，但師爺和師叔下棋的樣子，讓她覺得格外有趣。
    “師父，您這手棋......”方別捏著白子，眉頭微皺。
    蕭老笑而不語，端起茶盞抿了一口。
    方別目光幽幽，掃了眼麵板上那關於圍棋經驗增加二十年的提示。
    哄老頭子開心嘛，本就是理所應當。
    “我輸了。”
    蕭老哪知道真實情況，樂嗬嗬的收拾起了棋子準備下一盤。
    就在這時，中院與前院的垂花門傳來一陣腳步聲，眾人抬頭看去，隻見孫長河笑嗬嗬的走了進來。
    “老弟，新婚第二天就陪師父下棋，好雅興啊！”孫長河晃了晃手裏的酒瓶，“昨兒喝的高興，今兒特意帶了兩瓶好酒來。”
    方別起身相迎，“孫老哥，你這也太客氣了。”
    孫長河笑了笑：“這才新婚第二天，你不嫌我叨擾就已經夠意思了。”
    方別也笑了笑，打他進醫院的第一天起，孫長河就對他很是照顧。
    一開始的確是有著錢委員的緣故，但不管怎麽說，照顧的確是落在了方別身上。
    孫長河與方別打完招呼，緊接著看向蕭老，行了一禮：“蕭老，打擾了。”
    蕭老擺擺手，“無妨，你這來的正好，有口福。”
    孫長河一怔，不明所以，在詢問方別之後，才知道剛傻柱說中午給大家夥露一手譚家菜的事。
    孫長河自是聽說過譚家菜的大名，他看向站在一旁的傻柱，“沒想到老弟這院子裏真是藏龍臥虎啊。”
    傻柱被這麽一誇，不禁有些飄飄然，連忙擺了擺手。
    “孫老哥還不知道吧，他就是咱們醫院大廚何師傅的兒子，何雨柱。”
    孫長河再次愣住，在傻柱臉上看了好幾眼也沒找出樣貌上的相同之處，不過也不是沒共同點，傻柱跟何大清一樣，年紀輕輕都出老相。
    這話孫長河自然是不可能就這麽說出來，“何師傅的手藝我是見識過的，這麽說來，我今天這一趟還真是來對了，有口福。”
    傻柱一聽，那是立馬來了精神，他先是看了眼許大茂，眼神中的得意無溢於言表，接著一拍胸脯：“嘿，今兒這頓午飯包我身上，絕不會讓大家失望。”
    樂瑤沏好了茶水，給眾人端了過來。
    “有何雨柱這句話，看來咱們今天的午飯，的確是能好好享受美味了。”
    “嫂子，您就等著瞧好吧，我這就準備去。”
    這會兒時間雖然還早，但譚家菜作為官府菜，製作流程繁複，所以傻柱現在這個點開始準備倒也是正常的。
    “這樣，你列個條子，今兒需要什麽食材，我去給你準備。”樂瑤叫住了傻柱。
    傻柱急忙擺手，“都說了交給我就行，這一頓飯而已，食材什麽的，哪還能麻煩嫂子您。”
    “譚家菜的食材可不便宜，你就別跟我爭了，不然你方哥又該說你了。”
    樂瑤聲音不大，卻容不得傻柱拒絕。
    傻柱隻好點頭，忙著寫條子去了。
    ......
    今兒方別家裏依舊熱鬧，歡笑聲給院子裏平添了幾分歡喜。
    隻是，這歡喜的勁兒頭，怎麽也傳不到隔壁賈家。
    賈張氏坐在炕沿上，透過窗戶紙的破洞，死死盯著中院的熱鬧景象。
    她那雙三角眼裏滿是怨毒，手裏攥著的鞋底都快被她捏變形了。
    “呸！有什麽好顯擺的！”她朝地上啐了一口，轉頭對正在納鞋底的秦淮茹罵道：“你個沒用的東西！人家辦個婚禮連燕京飯店都包了，咱家過年連頓白麵餃子都吃不上！”
    這能怪她？
    秦淮茹的臉色很不好看。
    賈東旭沒能耐，掙不到錢，養不了家。
    就算她學著閆埠貴把算盤珠子打的劈啪作響，那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以前還好說，易中海時不時還能接濟。
    但現在易中海都拘留這麽長時間了，胡翠蘭照顧聾老太還出了那麽一檔子事，現在連自家的事情都還沒操持清楚，哪有功夫搭理賈家的情況。
    這都還能算是......不可抗力因素。
    但另一點，卻叫秦淮茹腸子都悔青了。
    她當初怎麽就沒看出來秦京茹這個忘恩負義的小人。
    從前她沒和傻柱結婚過日子的時候，她好歹還能從傻柱手裏拿一些接濟，隔三差五的飯盒，吃的也是相當滋潤。
    但自打秦京茹嫁進了何家，好日子就這麽到頭了。
    這麽久以來，別說飯盒了，就連一粒米也落進秦淮茹的肚子了。
    結婚後的傻柱，雖說沒再給過秦淮茹什麽接濟。
    但好歹是念著舊情的，秦淮茹主動開口，傻柱也答應接濟。
    隻是秦京茹這個沒良心的，次次都攔住了傻柱，說什麽不用看在她的麵子上，來接濟秦淮茹自己，各過各的日子就好。
    再後來，秦淮茹心知這樣下去，是從傻柱那得不到半點好處了。
    秦淮茹又想主意破壞傻柱和秦京茹的婚事，誰曾想，事情竟然敗露了。
    這下子兩家關係降到了冰點，傻柱對她也變得厭惡了起來，至於秦京茹那是更不用多說，演都不用演了，每次在院子裏撞見，對賈家所有人都是橫眉冷眼。
    秦淮茹不禁在想，當初她要是沒把秦京茹介紹給傻柱就好了。
    至少，至少現在就她還能繼續吃著傻柱接濟的糧食。
    賈張氏見著秦淮茹沉默不語。
    “我就見不得你擺著臭臉給誰看？啊？說你幾句就擺個死人臉。”
    秦淮茹氣的臉都歪了，手裏的針線活也做不下去了。
    想她這都還沒徹底出月子呢，就開始幹活貼補家用了。
    這院子裏，哪家的媳婦兒能做到她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