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發生了何事如此著急？”
    “是啊堂兄，我這正組織人手，打算將那些混雜在災民裏鬧事的細作全給揪出來呢，你這怎麽突然就把我們給喊了過來？”
    小猴子與蕭策匆匆忙忙趕來，臉上皆寫滿了疑問。
    押解杜秋月的車隊被災民攔截，緊接著一群混雜在其中，手持利刃的暴徒突然出現，截殺了車隊，搶走了杜秋月。
    這對梁國官府不算什麽，對那些不知是否能看到明日太陽的災民來說也不算什麽。
    但對蕭策與小猴子來說，這可是天大的事情。
    在小猴子返回後，他們二人便立刻組織起了人手。
    若非楚雲崢忽然來信，恐怕他們此刻已經帶著人將那些災民全都給抓起來了。
    “你看看吧！”
    楚雲崢的臉色十分難看，將被他緊攥到褶皺至變形的信件遞了過去。
    見楚雲崢如此臉色，蕭策也不敢繼續抱怨，連忙接過。
    隻一眼，他就臉色大變！
    “這……”
    蕭策指著信件上那短短的一行小字，顫抖到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不錯，正是你看到的。”
    楚雲崢沉聲道：“我三叔已在巴郡起兵，靖難……清君側！”
    “他放屁！”
    過了半天，蕭策這才從那難言的驚詫當中舒緩過來，破口大罵：“他不過一個安南王，憑什麽來清君側？”
    “再說了，他要清誰的君側？他這分明就是借著陛下遇刺，京中局勢不穩的機會，興兵造反！”
    “堂兄！咱們可不能拖下去了，必須立刻回國，否則安南王這麽一鬧，其他的藩王若也有樣學樣，那豈不是……”
    蕭策已經不敢繼續說下去了。
    倘若大乾國內其他幾名手握重兵的藩王也學著安南王那般，直接起兵造反，那這個國家怕是都將就此傾覆，而楚雲崢這大乾太子的身份，也將徹底成為一個笑話。
    作為堅定的太子黨，蕭策無論是出於個人感情，還是為了家族利益，都不可能對此坐視不理。
    “回不去！”
    楚雲崢沉聲道。
    “堂兄！這是為何？”
    蕭策不解，焦急的說道：“石猛他們按照路程來計算，至多再有三天就可抵達梁都近郊。”
    “你如果是擔心兵馬不足，那完全可以派人傳信給石猛，讓他們騎乘著戰馬立刻追趕上來。”
    “就算是沒有裝備，且並未經過訓練，但石猛那些人本身就是老兵，有了他們的沿途護送，你……”
    “我不是擔心有人攔截，而是這個時間點，我不能回去！”
    出言打斷，楚雲崢對費解的蕭策反問道：“通過婉兒送來的這封信，你都看出了什麽？”
    蕭策眨了眨眼，撓頭道：“還能是什麽？不就是安南王造反嗎？”
    “他用的名義，是清君側！”
    楚雲崢說道：“由此，就可斷言，皇叔也是在試探，實則並無絕對的把握。”
    “而眼下把控朝政的，正是我二皇叔同呂如晦一黨。”
    “所以，當他打出清君側這個旗幟以後，他的直接敵對目標，就是呂如晦！”
    “那又如何？”
    蕭策不忿反駁道：“無論他打的是什麽旗號，但他起兵就是事實。”
    “倘若真讓他攻入鹹陽，那……”
    “你認為，就憑我三皇叔手下那些苗族兵馬，真的能翻越過武關天塹嗎？”
    楚雲崢冷聲道：“我二皇叔不是傻子，呂如晦把控朝政多年，更不可能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父皇尚在的時候，還可以壓製他，如今父皇昏迷不醒，為了保住自己的權勢地位，為了穩固目前朝中微妙的平衡局勢，呂如晦一定會發動他這麽多年所積攢下來的力量。”
    “憑三皇叔那種莽撞的性子，不可能是呂如晦的對手！”
    見楚雲崢說得如此篤定，蕭策緊張的心情減退稍許。
    但他還是沒理解楚雲崢的意思：“堂兄，那你剛剛問我能看出什麽，是……”
    “這封信，表麵來看，是在告知我三皇叔已經起兵。”
    “但起兵這種事情，豈能是說說而已？”
    “無論是兵馬的集結，還是後勤的籌備，乃至沿途趕路等等，都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
    “父皇遇刺本就十分突然，料想三皇叔在這之前也同樣全無準備。”
    “故此，可以斷定，三皇叔目前也隻是喊出了這麽一個口號，若真的想要大軍開動北上，必然還需要耗費不少時間。”
    “在這種情況下，鹹陽城內的局勢必然愈發風聲鶴唳。”
    “我不回去，那麽局勢仍可維持，可我一旦回去，必將引得各方雷動。”
    “遠地不說，就隻論我二皇叔與呂如晦，他們就一定會想盡辦法將我控製住，否則的話，就隻能是給旁人口舌，讓他們失去好不容易占據的大義名分。”
    “而眼下……大姐根本不可能護得住我！”
    聽著楚雲崢的分析，蕭策的神色也變得嚴峻了起來。
    他知道，楚雲崢說的不假。
    若他真回去，為了保住好不容易掌控的權勢地位，呂如晦等人指不定就會狗急跳牆。
    到了那個時候，才真是將局勢推進到無法挽回的地步。
    “另外！通過這封信中所透露出的消息，還可以證明，我父皇的身體情況恐怕十分不樂觀。”
    楚雲崢神色艱難，咬牙繼續：“三皇叔性子雖莽撞，但身邊也並非沒有明事理的人，他不可能在毫無半點把握的情況下，做出這等沒有退路的舉動。”
    “所以……他一定是通過某些秘密渠道，掌握了父皇的情況，才會這麽急切的起兵靖難！”
    “那怎麽辦？”
    本來已經安穩下來的蕭策又坐不住了。
    他焦急地撓著腦袋：“那咱們現在是回去也不是，不回去也不是了？”
    “回！是一定要回的！”
    楚雲崢眸光堅毅的說道：“不過不能是在當下。”
    “我若歸，必要帶著足以席卷天下之勢而歸，唯有如此，方可震懾宵小，在最短的時間內平息國內一切動亂，保住父皇辛苦經營下來的根基！”
    說罷，他扭頭看向始終都沒插嘴機會的小猴子：“小猴子，我這裏有一個任務交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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