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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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獄的寒氣裹著血腥味撲麵而來,眾人跌坐在滿地狼藉中。蘇思雨單膝跪地,空洞的左眼眶還在滲出黑血,豐度一把扯開封著朱雀砂的布袋,暗紅砂礫在他掌心聚成流轉的齒輪。"忍著點!"他將砂粒狠狠按進少女眼眶,砂粒結晶義眼在微光中發出哢嗒聲響,"等出去給你雕個嵌夜明珠的,比這破玩意兒氣派十倍!"
    "又拿凍燒餅糊弄人?"蘇思雨咬下沾著冰碴的餅塊,砂晶瞳孔閃過藍光,"上次說要給我做琉璃義眼,結果用龜甲碎片湊合了三個月。"
    少年憂憂突然僵在滿地記憶殘片前,指尖捏著的冰晶劇烈顫抖:"老豐...你看這個。"投影裏,北冥雪黑袍下的朱雀砂香囊晃出熟悉的穗子,半枚往生橋紋路在冰光中流轉。
    "早猜到了。"豐度嚼著燒餅的動作頓了頓,從領口掏出半截焦黑的香囊殘片,內側微型的橋紋與投影嚴絲合縫,"我六歲那年在往生橋撿到的半塊,原來兜兜轉轉又回來了。"他突然用燒餅敲了敲少女憂憂的玉瓶:"姐,收集帥兒的血想造反?"
    少女憂憂的冰魄絲線纏緊玉瓶,金紅色的蝕龍血在瓶中翻湧,與她腕間的霜紋共鳴出幽藍光芒:"豐弟弟,要不你也來一個。”勾人的眼神讓豐度毛孔倒堅。
    “北冥雪用蝕龍血養蠱,我們就用它做反蠱符。"少女憂憂收回媚態,難得正經回了一句話。
    "然後稱霸北冥?"少年憂憂冷笑一聲,手中的幻境碎片已磨成帶刺的菱形,詛咒符文在刃麵忽明忽暗。
    "不。"少女憂憂的紅綾突然繃緊,綢緞上的時域齒輪停止轉動,映出北冥雪操縱顧映雪的畫麵,"我要讓她知道,被至親背叛的滋味——就像她當年對顧姑娘做的那樣。"
    薑帥的蝕龍爪突然不受控地拍碎身旁冰柱,龍鱗間滲出的血珠滴入玉瓶,與原本的血液交融出更耀眼的金光:"需要多少,我給。"他盯著自己逐漸龍化的手臂,想起幻境裏嬰兒時期的哭喊,"當年沒護住阿姐,這次..."
    "等等!"蘇思雨的砂晶義眼突然發出警報聲,瞳孔裏的藍光組成北冥雪的臉,"我的義眼讀取到香囊殘留的波動——和薑帥體內的蝕龍紋...頻率一致。"
    豐度手中的燒餅"啪"地掉在冰麵,龜甲殘片從袖口滑落,拚出的命盤中央赫然是團扭曲的黑霧:"也就是說,這香囊不僅是個信物..."
    "還是控製蝕龍血脈的鑰匙。"薑帥握緊拳頭,龍鱗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北冥雪,這次換你當祭品。"
    蘇思雨猛地按住左眼的義眼,藍光從她瞳孔深處迸發,在冰麵上投下扭曲的人影:"這義眼看到的...比肉眼更可怕。"她突然死死攥住豐度的手腕,砂晶義眼的掃描光束掃過眾人,"你們看——"
    空氣裏泛起漣漪,眾人腳下浮現出半透明的黑色胎記虛影。豐度手中的燒餅"啪嗒"墜地,幾片龜甲殘片從他袖口滑落,在冰麵上拚成混沌的命盤,中央盤踞著一團不斷蠕動的黑霧。"連我都..."他喉結滾動,突然彎腰撿起燒餅,拍了拍上麵的冰碴,"早知道跟著薑師兄沒好事,不過——"
    他晃了晃懷裏的香囊殘片,穗子上的半枚往生橋紋路在藍光中忽明忽暗:"當年在往生橋撿到的半塊香囊,說不定就是小帥兒掉的。"
    這句話像一記重錘砸在薑帥心口。幻境裏嬰兒哭喊著"母親"的畫麵再次閃現,他下意識摸向後頸,霜紋正在皮膚下發燙,仿佛有生命般扭動。
    "小心!"雙憂的紅綾同時繃緊,綢緞表麵泛起漣漪,投影出北冥雪抱著繈褓的畫麵。繈褓邊角繡著的金線在藍光中格外刺眼——那分明是"東方璃月"四個小字。白體憂憂的聲音帶著顫抖:"這是...薑帥真正的名字?"
    黑體憂憂的葬天刃突然出鞘,刀刃上的暗火將投影燒出黑洞:"不管是什麽,北冥雪的算盤...該碎一碎了。"她的話音未落,薑帥後頸的霜紋突然暴漲,在皮膚表麵凝成完整的"東方璃月"字樣,冰藍色的光芒照亮了整個冰獄。
    當“東方璃月”四字在薑帥後頸徹底成型的刹那,冰獄穹頂轟然裂開蛛網狀的縫隙。血色光芒如瀑布傾瀉而下,將柳雨薇被鎖鏈貫穿的身影投映在眾人眼前——她的主魂被困在三百道泛著暗金紋路的蝕龍紋鎖鏈中,每道鎖鏈都在瘋狂汲取她周身的冰魄之力。
    “雨薇!”薑帥的蝕龍爪本能地揮向穹頂,卻被無形結界震得虎口發麻。柳雨薇的嘴唇急促開合,冰藍色的口型在血色背景中格外刺目:“小心……東方璃月……”話未說完,鎖鏈驟然收緊,冰魄劍氣在她周身炸成萬千碎片,冰晶混著血珠如雨墜落。
    “不可能!”豐度的怒吼被火焰爆鳴聲吞沒。他懷中的朱雀砂香囊毫無征兆地自燃,赤紅火焰中,灰燼在空中扭曲重組,最終凝成【弑母者,天不容】的血色讖語。
    薑帥後頸的霜紋突然劇烈蠕動,仿佛有無數細小的冰刃在皮肉間翻攪,刺骨寒意順著脊椎爬上天靈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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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獄深處傳來沉悶的鎖鏈斷裂聲,緊接著是萬龍齊鳴的嘶吼。三百條冰龍幼體破土而出,龍睛中映出眾人驚恐的麵容——那些泛著幽藍光芒的瞳孔裏,赫然流轉著與薑帥蝕龍紋相同的紋路。
    雙憂的紅綾同時繃緊,綢緞表麵浮現出完全相反的畫麵:白體指向蜿蜒的逃生通道,那裏閃爍著微弱的生路之光;黑體卻直指冰獄核心,黑暗深處傳來金屬碰撞的回響。
    薑帥低頭看著逐漸覆蓋全身的龍鱗,終於理解柳雨薇最後的警告。蝕龍紋在皮膚下瘋狂遊走,將“東方璃月”四字灼燒得愈發清晰。
    他突然想起幻境中北冥雪黑袍下的繈褓,想起豐度香囊裏的往生橋紋路——原來從誕生那刻起,他的血脈、名字,甚至存在本身,都是為某個驚世陰謀準備的祭品。
    “我們該選哪條路?”蘇思雨的義眼發出刺耳的警報聲,瞳孔裏跳動的藍光映照著冰龍群逼近的身影。白體憂憂的紅綾纏繞在她腰間,綢緞上的時域齒輪開始逆向飛轉;黑體憂憂的葬天刃已經燃起暗火,刀刃上的詛咒符文與冰龍瞳孔產生詭異共鳴。
    而薑帥握緊布滿龍鱗的拳頭,任由蝕龍之力在經脈中橫衝直撞。當冰龍群張開獠牙撲來時,他終於發出一聲龍吟般的冷笑:“既然“東方璃月”是命運的枷鎖,那就讓這具龍身,親手將它掙斷。”
    冰獄的寒氣突然凝滯,這句話如同一把冰錐,直直刺入眾人心中。薑帥龍化的手指僵在半空,蝕龍紋在皮膚下的翻湧也驟然停滯。他想起幻境裏嬰兒時期自己脫口而出的"母親",想起北冥雪黑袍下若隱若現的溫柔麵容,喉結動了動卻說不出話。
    "怎麽可能?"豐度捏碎手中的燒餅,碎屑混著冰碴簌簌落下,"她用你的血養蠱,拿你當祭品,這算哪門子母親?"他的聲音不自覺拔高,朱雀砂香囊的灰燼還在頭頂盤旋,【弑母者,天不容】的讖語像毒蛇般纏繞在每個人心頭。
    白體憂憂的紅綾輕輕卷住薑帥顫抖的手腕,綢緞上映出北冥雪操控顧映雪的畫麵:"別忘了,顧姑娘被抹去記憶前,拚了命也要給你送解藥...或許真相沒那麽簡單。"她的聲音帶著哽咽,想起記憶殘片中顧映雪泣血結印的模樣。
    蘇思雨轉動義眼,藍光掃過穹頂柳雨薇破碎的影像:"不管是不是母親,現在雨薇姐危在旦夕。"她的指尖點在冰麵,投影出北冥雪密室中的祭壇,三百道蝕龍紋鎖鏈正源源不斷地汲取著某種力量,"這些鎖鏈的源頭...似乎連接著更可怕的存在。"
    黑體憂憂突然將葬天刃狠狠插入冰麵,暗火順著裂紋蔓延:"糾結這些有什麽用?"她的目光掃過薑帥後頸的"東方璃月","就算真是血親又如何?她把我們當棋子的那一刻,就該死!"刀刃上的詛咒符文與冰龍共鳴,發出刺耳的嗡鳴。
    冰龍群的嘶吼聲越來越近,薑帥卻突然單膝跪地。蝕龍紋在他脊椎處凝聚成鎖鏈形狀,劇痛讓他幾乎失去意識。恍惚間,他又聽見柳雨薇最後的警告,看見繈褓中的自己被北冥雪抱在懷中輕輕搖晃。龍瞳泛起血色光芒,他猛地揮爪劈開逼近的冰龍:"不管她是誰...我隻要雨薇活著!"
    話音未落,冰獄核心傳來震天動地的轟鳴,一道漆黑的光柱衝天而起。光柱中,隱約可見北冥雪的身影,她懷中抱著的繈褓正在發光——繈褓邊角,"東方璃月"四個字在血光中格外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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