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市集路遠藏殺機,冰火初試顯威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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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大玄界曆,青陽紀三千七百二十一年,深冬,葉塵領取護送任務後第一日。
    地點:北域極寒之地,冰玄宮勢力範圍,天樞峰至宗門坊市的冰雪古道之上。
    寒風,如同被放逐的野獸,在這片連接著冰玄宮核心區域與山外坊市的古老冰道上肆虐、咆哮。它不再像玄冰峰頂那般純粹凜冽,而是夾雜著來自北域雪原的蒼茫與狂野,以及一絲絲若有若無的、屬於凡俗世界的駁雜氣息。
    巨大的冰川如同凝固的銀色巨浪,在道路兩側連綿起伏,反射著天空中那暗淡卻又帶著奇異色彩的極光,構成了一幅壯麗、蒼涼卻又危機四伏的畫卷。
    道路蜿蜒曲折,時而穿行於狹窄陡峭的冰崖裂穀之間,兩側是高達千仞、如同鏡麵般光滑的冰壁,抬頭隻能望見一線陰沉的天空;時而又豁然開朗,進入一片被厚厚積雪覆蓋的廣闊冰原,視野開闊,卻也更容易暴露行蹤;偶爾還會經過一些被冰封的、扭曲如同鬼爪般的古老森林,林中光線昏暗,寒氣森森,充滿了未知的危險。
    三道身影,在這條人跡罕至相對於宗門內部而言)的冰雪古道上,保持著一個微妙的距離,不緊不慢地前行著。
    走在最前麵的,依舊是那位核心弟子秦絕。他步履從容,姿態瀟灑,仿佛並非行走在危機四伏的荒野古道,而是在自家的後花園中閑庭信步。但他那雙狹長的丹鳳眼中,卻始終閃爍著如同毒蛇般陰冷的光芒,看似隨意地掃視著周圍的環境,實則將方圓數裏之內的一切風吹草動都盡收心底。那屬於築基期的強大神識,如同無形的蛛網,籠罩著這片區域,任何試圖靠近或窺探的存在,都難以逃脫他的感知。
    走在中間的,是如同冰山女神般的韓月。她依舊保持著高度的警惕,冰晶長劍始終握在手中,劍尖微垂,看似放鬆,實則劍意內斂,如同引而不發的冰魄神弩,隨時可以爆發出致命一擊。她的步伐輕盈而穩定,每一步都踏在最堅實、最安全的落腳點,顯然對這種野外環境下的行進極有經驗。她的靈識同樣散開,如同冰冷的潮水,覆蓋著周身數百丈的範圍,與秦絕的探查範圍隱隱交錯,既是警戒,也是一種無聲的製衡。
    而走在最後麵的葉塵,則依舊是那副“虛弱不堪”、“步履維艱”的模樣。他刻意放慢了速度,與前麵兩人始終保持著十丈左右的距離。這個距離,既不至於跟丟,又能保證在發生意外時,有足夠的反應時間和緩衝空間。他低著頭,仿佛在艱難地抵抗著寒風和體內“禁製反噬”帶來的痛苦,時不時還會“恰到好處”地咳嗽幾聲,或者因為腳下“不穩”而踉蹌一下。
    但他那低垂的眼簾之下,漆黑的瞳孔之中,卻閃爍著如同獵豹般警惕而冷靜的光芒。他的神識,更是如同水銀瀉地般,悄無聲息地融入了周圍的環境之中,覆蓋範圍甚至隱隱超過了前方的韓月,達到了驚人的五百丈!
    這並非是因為他的修為真的超越了韓月,而是因為定魂神珠的加持,以及他對靈魂力量那遠超常人的掌控力!這種強大的感知能力,讓他如同擁有了第三隻眼睛,能夠洞察到許多連韓月都未必能發現的細微異常!
    比如,在經過一處看似普通的雪坡時,他敏銳地感覺到,雪層之下,似乎隱藏著幾道極其微弱、卻又充滿了惡意的能量波動,像是什麽觸發式的陷阱禁製?他立刻不動聲色地調整了一下前進的路線,巧妙地繞開了那片區域。
    再比如,在穿過一片被冰封的枯寂森林時,他清晰地“聽到”了隱藏在數十丈外一棵巨大枯樹樹冠之上,某種擅長隱匿的冰係妖禽那極其輕微的心跳聲和蓄勢待發的殺意!他立刻通過一個極其隱蔽的手勢這是他在落霞村跟老獵戶學來的暗號,用來示意危險方位),提醒了走在前麵的韓月。
    韓月雖然心中疑惑葉塵是如何發現的,但出於謹慎,還是立刻做出了反應,一道淩厲的玄冰氣勁如同閃電般射向那棵枯樹!
    啾!一聲淒厲的怪叫響起!一隻通體雪白、如同貓頭鷹、卻長著鋒利冰爪的怪鳥,從樹冠上狼狽地衝天而起,翅膀上還帶著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顯然是被韓月的氣勁擊傷,驚恐地逃向了遠方。
    “哼,雕蟲小技。”韓月收回目光,冷冷地說了一句,似乎是在嘲諷那隻偷襲的妖禽,但看向葉塵的目光中,那份驚疑和探究,卻又加深了幾分。
    這個家夥的感知力……未免也太敏銳了吧?連她都沒有提前發現那隻隱藏得如此之好的冰梟!難道真的是那“宮主印記”的作用?
    葉塵則依舊是那副“虛弱”而“茫然”的樣子,仿佛根本不知道自己剛才立了功,隻是低著頭,艱難地跟著隊伍前進。
    就這樣,三人在這種充滿了猜忌、試探、利用,卻又不得不在危險麵前暫時維持著某種微妙平衡的詭異氛圍中,不斷地朝著宗門坊市的方向前進著。
    他們走得並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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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絕似乎並不急於趕路,反而像是在有意無意地拖延時間?或者說,是在等待著什麽?
    韓月則始終保持著高度的警惕,對周圍的環境和身後的葉塵,都充滿了防備。
    而葉塵,則樂得如此。
    他一邊小心翼翼地扮演著自己的“角色”,一邊抓緊每一分每一秒,在暗中進行著自己的“修煉”!
    他並沒有去吸收天地靈氣來恢複丹田。
    因為他知道,在這種環境下,靈力恢複得再快,也快不過消耗!而且,一旦靈力波動太過劇烈,很容易引起前麵那兩個“隊友”的懷疑!
    他將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靈魂的恢複和《鴻蒙不滅體》的運轉之上!
    識海之中,定魂神珠如同永不枯竭的泉眼,持續不斷地散發出精純的魂能,如同最溫柔的春雨,滋潤著他那因為《燃神秘術》而留下的靈魂創傷。雖然本源的虧損依舊存在,但那種撕裂般的劇痛感,已經幾乎完全消失了。他的靈魂,正在以一種極其緩慢、卻又無比堅定的速度,變得更加凝實、更加純粹、更加堅韌!
    而他體內的氣血之力,則在《鴻蒙不滅體》第一層那極其粗淺、卻又霸道無比的能量循環引導下,如同奔騰的江河,一遍又一遍地衝刷、洗滌、淬煉著他的筋骨皮膜、五髒六腑!
    他甚至嚐試著,極其小心地,牽引一絲絲彌漫在空氣中、那屬於北域雪原的、更加狂野霸道的“冰魄罡風”之力,融入自己的身體!
    雖然過程依舊痛苦無比,每一次牽引都如同刀割淩遲!
    但每一次成功,他都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肉身強度,又提升了那麽微不足道的一絲絲!
    對極寒能量的抗性,也變得更強!
    甚至連他那條已經基本恢複、但依舊殘留著一絲隱痛的右臂,此刻也徹底痊愈!甚至隱隱比左臂還要更加強韌有力!
    這種在痛苦與危險邊緣瘋狂提升的感覺,讓葉塵感到無比的沉醉和……上癮!
    他甚至有些感謝秦絕和韓月這兩個“煞星”了!
    如果不是他們逼得自己必須時刻保持警惕、隱藏實力!
    如果不是這趟充滿了未知危險的旅途!
    他恐怕還躲在聽雪小築裏,按部就班地修煉呢!
    哪能有現在這種……一邊趕路一邊“偷偷升級”的刺激體驗?!
    當然,葉塵也時刻保持著清醒和警惕。
    他知道,秦絕和驚鴻會的人,絕不可能就這麽輕易地放過自己!
    他們現在之所以沒有動手,一定是在等待!
    等待一個……更合適的時機!更合適的地點!
    一個……能夠將自己徹底置於死地,並且不留下任何痕跡的機會!
    這個機會,會在哪裏出現?
    又會在什麽時候到來?
    葉塵不知道。
    他隻能將自己的感知提升到極致,將所有的底牌都牢牢攥在手裏,如同潛伏在黑暗中最耐心的獵手,等待著……那一刻的降臨!
    ……
    時間,就在這種詭異的平靜和暗流湧動之中,再次流逝了小半日。
    當天空中的暗紅色光芒漸漸變得黯淡,預示著黑風穀的“黃昏”即將來臨之時,他們終於走出了一片被厚厚冰川覆蓋的廣闊高原,來到了一處地勢相對平緩、卻又被無數巨大的、如同利劍般直插天際的黑色冰峰所環繞的……巨大盆地邊緣!
    盆地極其廣闊,一眼望不到邊際。
    盆地中央,似乎隱隱能看到一些如同星光般閃爍的光點,以及一些更加高大、更加規則的建築輪廓?
    那裏,應該就是冰玄宮設立在宗門之外的、方圓數千裏內最大的修士聚集地和交易中心——坊市了!
    “總算快到了。”
    葉塵看著遠處那片充滿了“人氣”和“燈火”的景象,心中微微鬆了口氣。
    然而,就在這時!
    嗡——!!!
    一聲極其尖銳、充滿了惡意的奇異嗡鳴,猛地從他們側後方的一座巨大冰峰之上響起!
    緊接著!
    嗖!嗖!嗖!嗖!嗖!
    數十道閃爍著幽藍色寒光、如同毒蛇吐信般的冰錐!
    以及十幾張繪製著複雜符文、散發著狂暴火係能量波動的符籙!
    如同暴雨般!
    從天而降!
    鋪天蓋地地!
    朝著正處於隊伍最後方的葉塵!
    籠罩而來!!!
    速度之快!範圍之廣!威力之強!
    顯然是經過了精心的策劃和準備!
    而且,攻擊的目標,並非是走在最前麵的秦絕!也並非是實力最強的韓月!
    而是……
    看似最弱!也最沒有防備的……
    葉塵!!!
    “不好!!!”
    幾乎是在攻擊發動的瞬間,葉塵識海中的定魂神珠便發出了極其強烈的警兆!
    那冰冷的、充滿了殺機的能量波動,如同實質般的針刺,狠狠地紮在他的靈魂之上!
    他甚至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身體的本能已經做出了最快的反應!
    “凝盾!!!”
    葉塵猛地一聲低喝!體內那早已恢複到巔峰、甚至隱隱有所精進的煉氣五層巔峰他依舊壓製著境界)靈力,毫無保留地瞬間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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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嗡!!!
    一麵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厚實!都要凝練!甚至表麵隱隱有七彩流光閃爍的巨大冰盾!如同憑空出現的城牆!瞬間擋在了他的頭頂和身後!
    砰!砰!砰!砰!砰!!!
    密集的撞擊聲如同雨打芭蕉般瘋狂響起!
    那些足以洞穿精鋼的幽藍色冰錐,狠狠地撞擊在七彩冰盾之上!濺起無數冰屑!卻如同撞在了最堅硬的神鐵之上!竟然連一絲裂痕都無法留下!
    而那些蘊含著狂暴火係能量的符籙,在接觸到冰盾表麵那層淡淡的七彩流光的刹那!竟然如同遇到了克星一般!
    嗤嗤嗤!!!
    符籙上的火焰符文瞬間黯淡、潰散!狂暴的火係能量如同被澆滅的火焰般迅速消弭於無形!根本沒能爆發出應有的威力!
    混沌道珠!!!
    又是混沌道珠的力量!!!
    葉塵心中又驚又喜!
    他沒想到,在生死關頭,自己竟然真的能夠極其微弱地引動一絲道珠的力量,加持在防禦之上!
    雖然僅僅是一絲絲!
    但其效果,卻簡直逆天!!!
    竟然能夠……無視屬克製?!甚至直接湮滅能量?!
    這簡直是……絕對防禦啊!!!
    當然,葉塵也知道,這絕對是錯覺!定魂神珠的力量是有限的,而且自己能引動的更是微乎其微!剛才能夠擋住,一方麵是因為那些符籙的品階並不算太高,另一方麵,恐怕也是因為道珠本身對這種蘊含著狂暴毀滅氣息的能量有著天然的克製?)
    然而!
    葉塵雖然擋住了這波突如其來的、足以讓普通煉氣六層修士都瞬間斃命的偷襲!
    但攻擊並未結束!!!
    就在冰錐和符籙被擋住的刹那!
    數道更加隱蔽、更加迅疾、也更加致命的黑影!
    如同鬼魅般,從兩側的冰峰陰影之中爆射而出!
    手中閃爍著淬毒寒光的匕首和短劍!
    帶著無聲的殺意!
    直刺葉塵的後心、咽喉、丹田等所有要害!!!
    是刺客!!!
    驚鴻會竟然還安排了刺客!!!
    而且這些刺客的身法極其詭異!氣息極其隱晦!顯然都修煉了某種特殊的隱匿和刺殺之術!
    他們的修為,竟然也都在煉氣五層後期以上!!!
    這分明是……布下了天羅地網!要將葉塵徹底絕殺於此!!!
    電光石火之間!
    葉塵瞳孔再次收縮到了極致!!!
    他剛剛擋住第一波攻擊,舊力已盡,新力未生!根本來不及再次凝聚冰盾!
    而《踏雪無痕》雖然精妙,但在如此近的距離下,麵對數名同階刺客的圍殺!也根本無法完全躲開!!!
    難道……真的要……
    就在葉塵心中絕望叢生,甚至準備再次冒險引動禁術的前一刹那!
    “哼!一群藏頭露尾的鼠輩!找死!!!”
    一聲冰冷刺骨、充滿了無盡殺意的嬌叱聲,猛地從旁邊響起!!!
    唰!!!
    一道如同九天驚鴻、又似冰河倒泄般的絢爛劍光!
    帶著一股仿佛要將天地都徹底凍結的恐怖寒意!
    瞬間劃破長空!!!
    劍光所過之處!
    時間仿佛靜止!
    空間仿佛凝固!
    那幾名正如同毒蛇般撲向葉塵的驚鴻會刺客,他們的動作瞬間僵硬在了半空中!
    臉上那猙獰、殘忍的表情,徹底凝固!
    眼神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恐懼和絕望!
    緊接著!
    哢嚓!哢嚓!哢嚓!
    如同冰雕碎裂般的聲音響起!
    那幾名修為至少在煉氣五層後期的刺客,竟然連哼都沒哼一聲!
    身體便如同最脆弱的琉璃一般!
    寸寸碎裂!!!
    化作了漫天晶瑩剔透的冰屑!!!
    隨風飄散!!!
    形神俱滅!!!
    一劍!!!
    僅僅一劍!!!
    便秒殺了數名同階刺客!!!
    這是何等恐怖的實力?!何等霸道的劍意?!
    葉塵呆呆地看著眼前這震撼性的一幕!
    又緩緩地轉過頭,看向了……
    那個手持冰晶長劍、衣袂飄飄、身周環繞著如同實質般冰冷劍氣、如同真正的冰雪女戰神降臨凡塵般的身影!
    韓月!!!
    她……竟然出手了?!
    而且……實力竟然……如此恐怖?!
    這絕對不是煉氣期能夠擁有的力量!!!
    她……難道已經……
    葉塵的心中,再次掀起了滔天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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