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心有悸,終是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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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撲通一聲,闞浮嵐走了兩步倒在雷木旁邊大口的喘息著,惑魂魔君的實力太強了,這一身傷是實打實的。
    “艸!裝神經病裝的多了都快真變成神經病了!”
    此時雷木的傷勢已經穩定,碎裂的骨頭一塊一塊的重新歸位拚接然後愈合,這種痛苦不亞於千刀萬剮。
    但好在是保住命了,也勉強能動了,體內筋脈也在一點點恢複,
    加上闞浮嵐給他的療傷藥,配合紋身的被動,估摸著三四天左右就能走動。
    費力的想從儲物法寶裏拿出來一盒煙,結果控製不了真氣,十幾盒煙憑空掉了出來。
    “抽啥煙?”
    “雙喜吧。”
    “自己找吧。”
    雷木吃力的把那一堆煙盒往闞浮嵐身邊掃了掃,自己則是隨手拿起一盒抽出一根叼在嘴上。
    被擊飛的五把劍此時也飛了回來,穹靈曜日飛到雷木麵前幫他把煙點上了。
    闞浮嵐從那一堆香煙裏找到了一盒雙喜,點上一根深吸了一口煙。
    兩人就這麽躺在地上抽著煙,實在是動不了啊,太他娘的疼了。
    闞浮嵐隨手扔了個陣盤,在周圍布下了結界,吃了幾顆療傷的丹藥,繼續抽悶煙。
    雷木很好奇為啥闞浮嵐會突然出現,以兩人的交情還不至於到這一步吧,這兒離著濟州可不近啊。
    有心問吧,這會兒說話都費勁,好在闞浮嵐看出了他的疑惑,直接就解釋了。
    早在兩年前,闞浮嵐第一次遇見梁安是在冀州,那時候邊境戰亂不斷,百姓民不聊生,
    闞浮嵐雖然不是什麽大慈大悲的聖人,但也不是什麽腦子有病的瘋子,也曾經幫助過不少無辜的百姓。
    那個時候不僅僅有著北方蠻族的劫掠,還有官府貪官的剝削,以及叛軍土匪的欺壓,
    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的百姓不在少數。
    當時闞浮嵐以武力手段強行製止了一場官府和土匪的戰爭,
    想著從中調和,該分地的分地,該分錢的分錢,有冤的伸冤,有仇的報仇,這樣打仗最後還是苦了無辜的百姓。
    結果沒想到的是,梁安趁著闞浮嵐離開的一小段時間突然出現,
    不知使了什麽手段迷惑人心,勾動人內心深處的惡意,
    導致好不容易被闞浮嵐穩定下來的人們突然發瘋,然後又開始火拚,
    甚至其中還有不少的普通百姓也混在裏麵廝殺。
    闞浮嵐回來以後本來想著繼續用武力鎮壓,就隨手撿了把刀開始收拾那些發瘋的人,
    結果最後刀都砍卷刃了,那些人依舊瘋了一樣不斷的廝殺。
    而梁安則是在不遠處看著,就像是看一場戲,這戲充滿了血腥。
    闞浮嵐自然認識梁安,梁安也認識闞浮嵐,兩人的梁子就這麽結下了,
    其實梁安沒想跟闞浮嵐結仇,畢竟闞浮嵐的身份擺在這兒,
    即便那時候梁安的實力碾壓闞浮嵐,但他仍舊是惹不起,
    一個魔將而已,闞浮嵐的地位那可是等同於魔君,換做俗世王朝,那可是儲君之一。
    其實真正讓兩人結下梁子的是梁安的一段話,
    “你看這些人,真是令人作嘔啊,好不容易停下來的戰爭,結果就因為利益分贓不均就又打起來了,
    果然是人性本惡,我隻是稍微用了一點點手段,勾起了他們內心最深處的想法,結果就變成了這樣。
    你說,這樣的人,還值得你浪費時間去幫他們嗎?”
    “好他媽的不要臉啊!”
    這是闞浮嵐當時的唯一想法,為什麽會有這麽無恥的人!
    分明就是你故意從中作梗,使手段蠱惑心神,還要把責任推給什麽人性本惡?
    如果不是當時打不過梁安,闞浮嵐鐵定把這崽種分八段!
    這次來救雷木也是巧合,要知道雷木可不是尋常修行者,
    登天境和尊者境差一個大境界不假,梁安能秒了雷木也不假,但肯定是要用些氣力的。
    也正是如此,闞浮嵐察覺到了能量波動,得知梁安在這兒,而且隻有他一個人,
    以前在魔界不能隨意動手弄死一個魔將,如今有這麽好的機會,豈有不報仇之理?
    後麵的事雷木也就知道了,畢竟在旁邊看著呢。
    幾天後,兩人恢複了些力氣,闞浮嵐得去魔界一趟,畢竟凜玨親自來說了,不去也不行,
    他本想把雷木送到附近的城鎮中,就在這時,一個瘦弱的身影出現在山下的雪海之中。
    “跟你氣息有點類似,你徒弟?”
    “教過她幾天而已,沒打算收徒。”
    “那我先走了,有空來濟州喝酒。”
    說罷,闞浮嵐轉身踏入虛空,過了幾秒鍾,一隻手憑空出現,將放在地上的幾盒香煙全給順走了。
    雪又開始下了,雷木坐在地上任由白雪落在自己身上,大雪封死了上山的小路,白茫茫一片無垠雪海。
    戲靈蓉吃力的在雪地裏走著,她現在的修為隻有練氣境剛剛入門,
    但沒有經過練武境的鍛體,所以現在的她除了能勉強吸收天地靈氣入體以外,跟一個普通人區別並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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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此時戲靈蓉穿著棉衣,可在寒風的吹拂下,依舊凍得渾身哆嗦,
    雙手不停的扒開麵前的積雪,已經凍得十指通紅。
    十分鍾,三十分鍾,一個小時,十個小時,一天,三天……
    當戲靈蓉爬到雷木麵前的時候,雪停了,風吹雲散,陽光灑在兩人身上。
    “師父……”
    戲靈蓉早已虛弱不堪,吃力的爬到雷木身邊,用盡最後的力氣緊緊抱住了雷木的腰,緊接著昏死過去。
    這一刻雷木沉默了,他從始至終都想著和戲靈蓉保持一定距離,
    這小姑娘心性稚嫩不通世事,有些天真的過頭,這讓雷木與她相處的時候有些疲累,
    戲靈蓉不像姒亭曈那樣懂事,也不像姒亭曈那樣喜歡自己思考,隻想著有雷木在身邊就足夠了,
    很多時候她根本不懂雷木在想什麽,卻又想著湊上去,說白了就是沒點兒眼力勁兒,無時無刻不想粘著雷木。
    性格中帶著一絲狡黠,一點點腹黑,雖然天真心善卻也懂得一點點道德綁架,知道雷木狠不下心不管她。
    但在看著她虛弱的爬進自己懷裏的那一刻,雷木徹底沉默了,
    因為他能感受到這個小姑娘是真的很依賴他,或許是因為孤苦無依對未來迷茫,亦或者是因為那依賴型人格障礙……
    久違的溫暖讓戲靈蓉睡得很沉,直到次日中午才醒,雷木就這麽保持一個姿勢一整天,
    當戲靈蓉睜開眼看到自己趴在雷木懷裏的時候,瞬間清醒過來,掙紮出雷木的懷抱以後連忙跪在地上不敢說話。
    “跪著做甚。”
    “徒兒不該擅自前來尋找師父,讓您費心了。”
    戲靈蓉一個頭磕在地上,砰的一聲讓雷木聽著都疼,今兒個這到底咋回事啊。
    “起來吧。”
    雷木將戲靈蓉扶了起來,給她擦去額頭上的鮮血,又塗了些療傷藥。
    聽到雷木這無悲無喜的語氣,戲靈蓉卻更慌了,哽咽著又跪下了,
    “師父,徒兒自小錦衣玉食不識人間疾苦,幫助他人亦是多為家教家風,
    幼時心智懵懂,事事皆聽父母先生教誨,家破人亡之時才知何為絕望,
    我生於光明卻仍不知,墜入深淵被黑暗籠罩心生絕望求死不得。
    若非師父慈悲,我現如今定還過著那牲畜不如的生活,焉能再見得光明。
    懇求師父莫要嫌棄,徒兒日後定當努力修行,侍奉師父左右,以報此大恩。”
    原本的戲靈蓉早已絕望,那種狀態下最大的願望就是趕緊死,省的再遭罪,
    奈何想死都死不了,隻能日複一日的忍受著苦痛。
    直到雷木的到來,讓她再次感受到了溫暖,重新看見了光明。
    得失之事,貴在失而複得,再加上戲靈蓉本就年歲不大,一個小丫頭的心智不被整崩潰就已經很不錯了。
    雖是如此,但雷木真沒打算收她為徒,這次被梁安給秒了之後,一種他不願麵對的無力感滋生而出,
    他一直以為自己屬平頭哥的,生死看淡,不服就幹,以前打蒂斯瑪克的時候都能毫不猶豫的頂上去。
    可這一次拚盡全力,對方卻僅用了一招,自己就重傷瀕死,這讓他清晰地認識到自己的弱小。
    倒不是怕死,死亡對雷木而言並不恐怖,真正害怕的是離別與失去,
    他要是死了,謝玲琦怎麽辦?
    感情是人的特點,也是弱點,有那麽一瞬間雷木真的怕了。
    好在以他的心境很快就恢複了正常,但那一刹的情緒波動讓他到現在還心有餘悸。
    所以他想努力修煉,讓自己的修為再提上去,不過在此之前需要提升一下自己的養氣功夫,
    別真傻嗬嗬的遇事就上,就像這次,他明明可以治好了戲靈蓉以後直接帶她離開,
    但卻非要殺了那兩個修士,你可以說這是修行者念頭不通達不利於未來修行,可後麵卻仍舊在不知深淺的情況下去找梁安,
    明知對方修為在尊者境往上,卻還想著能以弱勝強碰一碰,
    雖然操作上沒有錯誤,如果雷木的修為也在尊者境,那麽光憑陣法可以捏死梁安八個來回,
    可問題就在於,他隻有登天境初期的修為,陣法發揮的威能有限,
    再加上梁安明顯不是尋常修行者,如此一對比,這波操作屬於是單走一個六——傻逼。
    或許是最近太過順利,修為提升速度又快,讓雷木有些懈怠了,
    心有不平願為不義之事討個公道的心是好的,年輕人衝動也是正常的,
    經此一事,也能讓雷木長長記性,以後不要再這麽冒冒失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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