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們釣的這些，比我之前見過的個頭還要大不少。
    船隻繼續行駛著，由於陰天、天色昏暗的很快。
    我跟船長繼續釣了一會，直到徹底沒魚咬鉤後才作罷。
    “你是幸運兒，我跟你沾光了，今天咱們晚上可有口福了。”
    老船長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他那張飽經滄桑的臉十分和藹，眼皮有些鬆弛的眼睛仿佛能看到歲月的變遷。
    “我要謝謝你，尼福特先生。”
    我同樣回以微笑，發自內心的說道。
    跟尼福特釣了會魚，一直緊繃著的心情放鬆了許多。
    這種狀態下，渾身都通透了，思考能力也仿佛煥然一新。
    十分奇妙的感覺。
    “我下去做魚，一會讓大家夥嚐嚐我的手藝。”
    尼福特說完，從甲板上挑了幾條個頭最大的扒皮魚，去後麵的廚房起鍋燒油了。
    我盯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眉頭漸漸皺起來。
    ……
    船艙內。
    毒蠍、皮卡、阿瓦，以及其他幾名雇傭兵都顯得格外頹廢。
    房間內彌漫著熏眼睛的煙氣。
    “毒蠍，船老大不太對勁，你去廚房盯一下，盡量不要被他發現…”
    進門後，我小聲朝毒蠍說道。
    尼福特的表現有些反常。
    他是我見過的，所有幹偷渡、走私活動裏，態度最好的船長。
    僅憑這一點，就讓我有些警惕。
    其次，盡管他的笑容看起來非常溫和、平易近人。
    但我卻感覺，這種溫煦中帶有一絲虛假、刻意。
    仿佛在故意讓我放鬆警惕。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疑，錯怪了尼福特。
    但在這種時候，小心些總不會有錯。
    毒蠍悄聲退去後，我坐在椅子上麵，順手拿起一杯毒蠍喝過的威士忌，將裏麵剩了一半的酒一口喝掉，思考著該怎麽查詢狐狸、傑克下落。
    過了十幾分鍾左右，毒蠍悄悄回到房間。
    “果然有問題，他在魚裏下藥了……”
    毒蠍壓低聲音，朝我們說道。
    ……
    “嗬嗬，魚來了，這是我和小兄弟親手釣上來的，大家快趁新鮮嚐嚐。”
    尼福特披著圍裙，端著一口冒著熱氣的大鐵鍋，裏麵的魚煮的很有賣相。
    他的笑容依舊那麽和煦。
    隻不過現在在我看來，這種和煦充滿了虛偽與蛇。
    “吃啊，你們怎麽不吃呢？”
    見我們絲毫沒有要動筷的意思，反而都表情冰冷、默默地看著他。
    尼福特錯愕住，臉上滿是疑惑。
    “都看我幹什麽？快吃啊…”
    ……
    “為什麽在魚裏下藥，你是拜仁的手下？”
    我盯著尼福特的眼睛，淡淡的開口詢問道。
    “什麽？下什麽藥？拜仁是誰？”
    怎料都這個時候了，對方還在裝模作樣。
    “還裝，這是什麽？”
    毒蠍手裏拿著一個小瓶子，裏麵裝著半瓶白色粉末，是他剛才去廚房裏找到的。
    尼福特看見小瓶子後，瞳孔收縮了一下。
    “這…這是我自己做的調味料，是用蘑菇跟雞骨熬燉提煉出來的，可以完美去除魚腥味，增鮮提香…”
    他有些緊張的繼續狡辯著。
    “那你敢不敢自己吃？”
    毒蠍突然打斷道，將手中的小瓶子遞到尼福特眼前。
    幾雙眼睛同時盯著尼福特。
    後者眉頭深深皺起，那雙深邃的眼睛看著我，眼神中流露出複雜的神情。
    不知道為什麽，我突然覺得有些慌張，或者是愧疚，不敢與他眼睛對視。
    隨即，尼福特輕輕打開小瓶子。
    仰起腦袋將裏麵的粉末全部倒進嘴巴裏。
    “咳咳…”
    那粉末很幹，尼福特被嗆的幹咳幾聲，又在我們眾目睽睽下，端起大鐵鍋喝了一口裏麵的魚湯。
    “咕嚕…”
    吞咽的聲音響起。
    隨後，尼福特抬頭看了我一眼，我迎上他的目光，張了張嘴沒有說出話來。
    他繼而又轉頭挨個看了眾人一眼，被他掃視到的，都不著痕跡的歪過腦袋、移開視線。
    隻有毒蠍抱著胳膊，跟尼福特對視著，若有所思的考慮著什麽。
    “魚趁熱吃，要是不夠隨時喊我…”
    尼福特微笑著說了一句，隨後轉身離開屋子。
    ……
    “嘶…這魚到底有沒有毒？”
    尼福特一走，阿瓦從床上站起身來，走到放在桌子上的鐵鍋前詢問道。
    “是啊，好香啊…要不嚐嚐？”
    皮卡更是早就垂涎欲滴，躍躍欲試了。
    我此時還是抱有疑惑，眼神朝毒蠍看去。
    後者臉上同樣寫滿疑慮。
    “我跟上去看看？”
    他輕聲朝我詢問道。
    我想了想，還是點點頭。
    人經曆的事情多了，會變得疑心重、而且也不再像從前那樣豪邁。
    我寧願讓尼福特覺得我是個生性多疑，胡亂猜忌的人，也不願意讓自己陷入險境的可能當中。
    ……
    “奇怪…難道真沒問題？”
    過了一會，毒蠍疑惑的回到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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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知道沒事，人家老船長請咱吃魚，你們還猜這猜那的，真是的…魚湯都涼了。”
    皮卡一邊拿著勺子盛魚湯，一邊嘟嘟囔囔的吐槽。
    他給我們一人盛了一碗，隨後大口“吸溜”起來。
    “好喝！鮮！”
    皮卡速度最快，一口下去大半碗湯沒了。
    “這是什麽魚？吃起來沒有魚刺？”
    “嗯…味道真不錯，這魚肉燉的真爛糊…”
    ……
    我們最近一直東躲西藏，根本就沒怎麽好好吃東西。
    幾人火急火燎的吃著碗裏的魚肉。
    我看著碗裏雪白的魚湯，還有一大塊泛著油光的魚肉，咽了口唾沫。
    看來真的是自己多疑，錯怪了尼福特老船長。
    喝了口魚湯，已經涼了，但絲毫不影響魚湯的鮮美，魚肉也是入口即化，味道豐富。
    我在其中能嚐出菌類獨有的氣息，還有淡淡的雞肉味道。
    看來那瓶調味料，確實是專門用來烹飪魚類的，味道十分不錯。
    吃了這一碗魚湯，感覺肚子沒飽。
    還想再來一碗，發現鐵鍋裏已經被清掃一空，桌子上堆滿了魚骨頭。
    ……
    “嗝！好魚，好魚啊…”
    “嗯…確實好吃…”
    ……
    “怎麽吃的我感覺有點醉了？”
    “你是剛才威士忌喝多了吧，嘶…被你這麽一說，我怎麽也感覺有暈暈乎乎的？”
    “我也是…”
    “我也是…”
    ……
    我聽著幾人的討論聲，不由的再次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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