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龍場悟道篇·續-魂遊天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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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這裏是哪裏?”
    這是黃楓清愁醒來後說的第一句話。
    而黃楓清愁的下一句話,則是
    “有點東西啊”
    在黃楓清愁用那淡漠得甚至令人感到無聊透頂的語氣,說出這句話後,連自己都是下意識的為之一驚
    然而,為之一驚的理由,倒不是全是因為當下的黃楓清愁在先前與黃楓崎淩的那場決鬥中,直接就是被黃楓崎淩打傻了。
    包括烙印在眼底的一切在內,顛覆性的超乎了黃楓清愁的想象!
    首當其衝映入黃楓清愁眼簾的,便是一片昏暗而壓抑的景象——
    整個天空都赫然成為了“暖色調”最忠實的畫板,沒有除此以外更搶眼的光亮,唯有以終焉的血紅色為主導的絕望之配色,成為了整個空間的底色!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鬱刺鼻的,類似硫磺的怪味,同時伴隨著不時傳來的淒厲尖叫聲傳來,讓人心生寒意
    呆愣的看著眼前的景象靜止般的停頓了數秒後,伴隨著身下石板的熱量透過自己的衣物,傳導到自己的皮肉之上。
    黃楓清愁猛地倒吸一口涼氣,隨即很快的跳了起來,一蹦三尺高!
    當黃楓清愁終於能更好的觀察這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世界時,卻是又險些驚呼出聲。
    當下,自己仿佛置身於極端大自然的掌心之中,就像一葉扁舟意外漂泊到了沸騰的熔爐邊緣,四周是怒吼的烈焰與滾滾黑煙交織成的地獄畫卷!
    赤紅的岩漿翻滾著,與不時出現的岩漿氣泡爆破聲一起,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
    足足百米開外的“生還之地”,則是如雨後春筍般長滿了參差不齊,類似黑曜石的鋒利岩石,仿佛時刻準備著吞噬那些不幸跌落的靈魂。
    亦或者,是那些萬幸逃脫卻再無法更進一步掙紮的可憐靈魂
    而黃楓清愁腳下那方寸之地,就儼然成了茫茫火海中唯一的生命方舟!
    一時間,黃楓清愁的腦子有些沒緩過來,所以,那副癡傻的表情仍然如同標誌般掛在黃楓清愁臉上
    而此時,伴隨著黃楓清愁腳下的一枚較大的岩漿液氣泡,“啵~”的一聲炸開。
    一股較之周遭更為濃鬱的硫磺味,瞬間如同挑釁般攛入黃楓清愁的鼻腔!
    “咳,咳——咳,咳”
    一個沒忍住,黃楓清愁當場被嗆得咳出聲來,聒噪的聲音也隨之遠遠的傳了出去。
    而下一瞬間,當黃楓清愁再次從佝僂的狀態恢複過來,眼中渾濁的淚水也拂拭到袖口上時,卻是看到了足以令自己數天時間夜不能寐的一幕——
    隻見,眼前那滿滿一大圈夾雜在頂空血紅色與地下岩漿色之夾縫中的陰影,像是針對黃楓清愁的咳嗽聲而聞聲而動,如同動漫般的誇張描寫似的,陡然閃爍出一雙又一雙猩紅的眼睛!
    即便是隔著足足百米開外的距離,黃楓清愁也能很輕易的感受到那眼神中,透露出的濃濃的貪婪之色
    “嗯嗬嗬,倒也沒差~”
    不知為何,仿佛是隱約猜到了自己當下所在的地方並非真實世界,更確切的來說就是夢境。
    黃楓清愁即便麵對當下如此危急時刻,亦是能夠做到“橫眉冷對千魔物”
    而就在黃楓清愁如此大言不慚的瞬間,空氣都似乎停滯了一瞬!
    下一刻,仿佛是被那群猩紅眼睛的主人們當做為了開戰的號角吹響,伴隨著一陣決定性的轟鳴聲響起,數量已然達到三位數以上的魔物,從四麵八方如潮水般洶湧而來,似是餓死鬼般恨不得將黃楓清愁給生吞活剝了!
    這些魔物形態各異,有的身披黑鱗,獠牙畢露;有的身形高大,皮膚如岩石般堅硬;還有的則是虛幻飄渺的影子,無聲無息地在空氣中穿梭,隻留下一道道冷冽的寒光。
    它們的嘶吼、咆哮交織成一首死亡的樂章,回蕩在這片被詛咒過的土地上
    對此,黃楓清愁的反應是什麽呢?
    淡漠的看著這一切的黃楓清愁,隻是覺得它們很吵。
    於是,盡管黃楓清愁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脾氣不是很好,但大概是出於禮貌吧?
    在黃楓清愁那副“厭世臉”徹底被格擋在眼前的雙手遮住視線之前,沒有絲毫的恐懼,黃楓清愁的眼神冰冷且無畏得怕是連自己都害怕
    於是,至此,三十秒已到——
    在那群獸潮中,有且僅有少數贏在起跑線的飛行魔物。
    而那少數飛行魔物中,又有一隻體型最大,毛發光澤最深邃的飛行魔物在三十秒倒計時到來前,是最接近黃楓清愁的!
    隻可惜,當一聲表針劃過後留下的機械音被無限的放大,直至浩浩蕩蕩的回蕩在這片無望的空間時,屬於它與它們的努力,就此功虧一簣了
    “完了?”
    彌留之際,黃楓清愁短暫的問題,竟是沒有一絲對回歸現實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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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容不得黃楓清愁多想,隨即,便是化作一抹流光,徹底消失在這方空間內
    “咦,這裏是哪裏?”
    這是再次醒來後的黃楓清愁所說的第一句話。
    似乎全然忘記了方才自己的經曆,黃楓清愁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依舊不帶以任何鮮明的色彩
    而直到黃楓清愁輕輕用手肘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這才發現眼前的景象,誇張到足以令這個狀態下的自己都不禁汗顏無比——
    當下,自己似乎身處一處高聳入雲的塔狀漆黑巨大建築內部。
    塔的內部雖結構錯綜複雜,但似乎又對對稱美學有種某種病態的追求,因此莫名的感覺遵循著某種超自然的秩序似的。
    部分石壁上雕刻著早已失傳的符文與圖案,它們閃爍著微弱的磷光,仿佛記錄著冥界與人界之間古老的契約與秘密
    當然,僅憑這些,還不足以令黃楓清愁感到如此動容。
    最讓黃楓清愁感到不可思議的是,當黃楓清愁睜眼的瞬間,便是猛地窺見這沒有隔層分界的黑塔最上方,赫然盤旋著一條蛟龍!
    它的身軀龐大而蜿蜒,覆蓋著斑駁的鱗片,每一片都仿佛訴說著往昔的輝煌與榮耀。
    它們在微弱的光線照射下,依舊閃爍著淡淡的、略帶哀傷的光澤,如同它未竟的傳奇,在寂靜中訴說著不甘
    雙眼呼之欲出般大睜著,仿佛無時無刻不再控訴著世間所有的不公!
    龍須無力地垂落,失去了往日的活力與威嚴,卻也增添了幾分令人心酸的淒美。
    蛟龍的身軀周圍,纏繞著幾縷未散的霧氣,它們輕輕繚繞,如同冤魂的低語,訴說著不為人知的秘密與冤屈
    是啊,它——這條龍,死了。
    含冤而死!
    也是意識到這個事實的那一刻,黃楓清愁方才感受到周身環繞的那股陰冷而深沉的氣息。
    它仿若能滲透著古老與不朽的味道,仿佛能凍結時間!
    而黃楓清愁不知道的是,大抵是出於心理作用的緣故吧?
    無論從哪個角度觀察這條蛟龍的眼睛,你都會驚訝的發現,那具怒目而視的蛟龍遺骸,好像在靜默的注視著你
    “嗬嗬,有點東西”
    強忍著內心的不適感將視線移開後,黃楓清愁這才總算鬆了一口氣。
    口氣也不禁傲嬌似的再度回歸那份“天老大,我老二”的從容。
    盡管,黃楓清愁心跳的嘈雜,吵得黃楓清愁自己都感覺不自在極了
    “等等,這附近怎麽這麽嘈雜?”
    由於先前被穹頂的蛟龍屍體分散了絕大部分的注意力,導致當下黃楓清愁總算回過神來時,這才發現周遭簡直聒噪得令人心神亂顫
    當下,眉頭微蹙的黃楓清愁,便是麵色微怒的將目光掃向四周的塔壁之上。
    然而,下一刻的黃楓清愁,便是無比的懊悔自己竟是做出這樣的決定——
    黃楓清愁也這才知道,這座黑塔被建造的初衷,壓根就不是給人住的。
    你能想象得到嗎?
    將黑塔上下全部的房間替換成一個又一個死氣沉沉的囚牢,再將數以千計的魔物關押在此的畫麵是怎樣的嗎?
    駭人聽聞!
    然而,這座黑塔的主人就是做到了!
    囚牢內部,光線昏暗,僅有幾縷微弱的光線從高處狹小的縫隙中透入,勉強照亮了這片壓抑的世界。
    在這有限的光照下,黃楓清愁可以隱約的看見,各色魔物被五花大綁的束縛在一根粗壯的滾筒木上。
    可以說,毫無自由可言,它們的獸性更是被壓抑到了極致!
    可即便是被困,那源自血脈深處的野性與力量依然令人心悸。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混雜著腥臭與焦躁的旖旎氣息。
    令人呼吸急促的同時,竟是微妙的還有幾分攝人心魄的迷醉
    “尼瑪的,這才是真正的荒淫無度啊”
    一般情況下,黃楓清愁是極少說出這樣驚世駭俗的話語的。
    隻可惜,這並非一般情況——
    那些被束縛起來的魔物,數以千計的魔物,竟無一例外的全部都是雌性!
    而這些魔物,全部都在被迫做著令人麵紅耳赤的事情
    那麽,問題就來了與之繁衍生息的對象又會是誰呢?
    盡管,黃楓清愁很不願意承認這個連自己都覺得逆天的發現是真的。
    但是,事實的真相就是由不得黃楓清愁心存質疑
    透過黑塔內自帶的光源可以隱約窺見,那些極少數被鑲嵌在黑塔內的堅硬琉璃上,被什麽漆黑又醃臢的東西給覆蓋了。
    但幸運的是,在黃楓清愁視線內就剛好有一塊玻璃被僅僅覆蓋了大半而已。
    因此,透過那少許的空隙,黃楓清愁能隱約分辨出黑塔外那漆黑又醃臢的玩意到底是什麽。
    所以,到底是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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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淵來客!
    此時的黃楓清愁還不知道的是,地獄與深淵在紅蓮的牽頭下,結為了連理,成為了互為表裏的“夫妻”!
    還記得很久以前在紅蓮與黃楓對戰時,紅蓮通過使出“魔王降臨”而召喚出來的魔龍嗎?
    又是否記得,當初那尊魔龍也能憑借自己的能力召喚自己的小弟?
    又又是否記得,召喚的小弟中,除了那個巨大的猩猩外,還有一個牙尖嘴利,外表卻是其貌不揚的小子?
    它不知道自己的父親與母親是誰,它不知道自己所在的地方為何,它更不知道自己活下去的意義是什麽
    它隻知道——所有人都叫它“雜種”
    但毋庸置疑的是,它的實力與生俱來的強大!
    是放眼整個地獄,都能位列前茅的存在!
    所以,紅蓮從它的身上看到了地獄未來的希望
    所以,紅蓮不惜花大代價也要建造這樣一座黑塔,就是為了批量的創造這樣的存在
    然而,此時的黃楓清愁卻對此一無所知
    而就在這時,黃楓清愁周身的一聲龍嘯,卻是再度將黃楓清愁的思緒拉了回來!
    當然,這聲龍嘯並非黃楓清愁看不慣這世風日下的一切,而咆哮著表達心中的憤慨。
    而是,就在黃楓清愁的身邊,因渾身纏滿般特殊魔力加護的鎖鏈,而被迫蜷縮著的一條外表相當傳統的西方紅龍王!
    當龍嘯徹底蓋過那些雌性魔物垂死掙紮的嘶吼,成為整個黑塔內部唯一的主流時。
    黃楓清愁沒有發現的,那些雌性魔物原本血紅的眼睛,都消退了不少。
    連帶著那股幾近尋死覓活的煞氣,都一並褪去了不少
    這也是紅蓮的手筆之一——
    通過分散注意力,或者說是精神幹擾的方式,暫且讓那些雌性魔物狂暴的精神力冷靜下來。
    至於,為何黃楓清愁並未注意到那些雌性魔物眼神中,凶利光芒的退散嘛?
    黃楓清愁正與這頭渾身火紅,明明看起來充滿力量,卻如同“鬱鬱不得誌”般被囚禁於這一方天地的紅龍對視著
    “請問,你叫什麽”
    莫名其妙的,好似無形中有種命運的羈絆,牽動著黃楓清愁率先打破沉默。
    但最終卻委身於命運的嘲弄,當黃楓清愁尚未等來對方答複之時,三十秒以至——
    眼神略帶些許不舍的人類,微微朝著自己的方向伸出了手,似乎想讓自己抓住他的那隻手。
    隻可惜,還沒等自己有所反應,眼前的人類便是化作一抹流光,旋即徹底消失在了自己眼前!
    這便是紅龍最後所看見的,屬於那個陌生人類的全部記憶
    “你說我嗎?我叫碧落星塵。”
    “碧藍的碧,落紅的落,星塵的星,星塵的塵”
    隻可惜,自己的回答,還未傳達到那個似乎能唯一給予自己曙光之人的耳中,他卻便已然消逝不在
    此謂“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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