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暮雪腳步踉蹌的向山下走去，隻覺得渾身徹骨的冷。
    我為什麽還要活著……
    她脫力的倒在地上，樹葉枝繁葉茂，她看不到天空。
    “薑姑娘，想報仇嗎？”
    “你是誰？”
    薑暮雪撐著身體，警惕的看著樹枝上坐著的人。
    “一個無關緊要，但是古道熱腸的人。”
    那人一襲紅衣，坐在樹枝上悠閑的看著薑暮雪一身的慘狀。
    “你有什麽辦法？我憑什麽相信你？”
    他挽起鬢邊的一縷發，繞在指尖，“嗬，薑姑娘真是好笑，你有得選嗎？”
    “你有……什麽辦法？”
    他說的沒錯，她是真的，無路可走了……
    那人輕笑一聲，“薑姑娘果然聰慧。”
    “這把匕首，名皓月，用它傷了謝清絕……”他伸手一點，皓月浮在薑暮雪眼前，“你的仇也就報了。”
    薑暮雪有些無力的看著眼前的匕首，“可是……我的靈骨碎了。”
    一個沒有半分修為的凡人，如何傷得了名揚天下的長清仙尊……
    “咦？薑姑娘不知道嗎？”
    那人一臉驚訝的模樣。
    “謝清絕為證明他的聲譽，隻身前往天衍宗，可是被不知哪來的魔頭傷了呢……”
    他在樹上換了個姿勢，雙腿交疊，“嗯……現在的修為，恐怕不足為外人道……”
    “當真？”
    “薑姑娘不試試怎麽知道呢……”
    薑暮雪緩緩抬手，抓住泛著紅的皓月，“你為何要幫我……”
    “嗯……怎麽說呢……”他扶額思索了一番，“因為，他搶了我的——”
    “愛人。”
    愛人這兩個字，他說的格外陰沉，和臉上的漫不經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對了，再提醒薑姑娘一句，薑姑娘還是換一張臉比較好，那位霞姿月韻的仙人可經不住你這麽嚇……”
    他說完這句話後，消失在空中，隻餘那根他坐過的樹枝在微微搖晃。
    薑慕雪摸著自己不成人樣的臉，“嚇人嗎……”
    ……
    蕭燼一早就到謝清絕門口，想要第一時間跟著他，可是剛走到房間門口，就聽見裏麵謝清絕和歐竹羽的聲音。
    “清絕，這樣呢？可有舒服些？”
    “嗯……還好……”謝清絕常年穩重的聲音隱隱帶著顫。
    “你放鬆，是這裏嗎？”
    “唔……輕些……”
    “……”
    站在外麵的蕭燼臉色發黑，指節捏的哢哢響，那雙平日裏明亮非常的眼睛，逐漸被魔氣覆蓋。
    “砰”
    房門四分五裂，“歐竹羽，本座殺了你！！”
    一個瞬息，蕭燼閃進房裏，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歐竹羽被他掐著脖子按在牆上，他的眼神在混沌和清明之間反複切換，手裏的力道不斷收緊。
    “蕭綏之，你幹什麽？”
    謝清絕沉著臉穿好衣衫，抬手把掐著歐竹羽的蕭燼扇到一邊。
    “砰”
    蕭燼倒在地上，把房裏的屏風撞得破敗不堪。
    “咳咳咳……阿燼。”
    歐竹羽捂著脖頸，第一時間想去查看蕭燼的傷勢。
    “滾！”
    蕭燼揮開他的手，捂著胸口不可置信的起身，“師尊，你竟然為了他打我？”
    “你在胡鬧什麽？”
    謝清絕擋在歐竹羽身前，覺得他這個小徒弟越發沒有規矩。
    “我胡鬧？”
    “什麽叫我胡鬧！”
    “你和這個狗在這暗通款曲，私相授受，暗度陳倉，紅杏出牆，不守夫道！！！”
    “你還敢說本座胡鬧！！！”
    他幾乎找了所有刻薄的詞來罵謝清絕。
    “啪”
    “混賬。”
    謝清絕氣的渾身發抖，他從來不知道他在蕭燼眼裏是這樣的人。
    蕭燼被扇了一巴掌，突然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麽。
    他無措的上前，“長清……師尊……不是……弟子不是這個意思……我……”
    “滾。”
    謝清絕胸膛劇烈起伏，本就是胡亂套起來的衣衫更加淩亂。
    “師尊……”
    蕭燼還想說什麽，就被謝清絕一手扇出去。
    “滾！”
    謝清絕在房間門口布下了結界，把蕭燼擋在外麵。
    歐竹羽臉色難看，僵硬的扯出一個笑，“輕……絕，不要生氣，你的傷還沒好。”
    “剛才的治療還沒結束，我們繼續。”
    “不必了，不是傷。”
    他閉了閉眼，“今日之事，我替綏之給師兄道歉，他……”
    謝清絕看著歐竹羽脖子上一圈的紅痕，說不出話來。
    “清絕不用道歉，你……你先好好休息，我有事先走了，你的傷，我明日在為你看。”
    歐竹羽捂著脖頸上的傷，腳步踉蹌的往外走。
    他走到門口頓了頓，蕭燼已經不在那了，隻剩破碎的木屑躺著。
    謝清絕緩了一會兒，還是覺得心裏很堵，他知道他不會當師尊，他做的不好，可是蕭燼……為何是這般想他的……
    難道百年的時光，他在他心裏就是這副形象嗎？這般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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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隻是靈力滯塞，可是他突然覺得難受……
    ……
    “砰”
    蕭燼到了外麵的樹林，就把蕭綏之拽出來，他現在連實體都沒有了，隻是一個虛影，可是蕭燼還是能打到他。
    蕭燼沉著臉，一道又一道的攻擊丟出去，讓蕭綏之的身影都暗淡了些。
    “夠了，蕭燼，你給本座住手！”
    蕭綏之抱著頭躲開，底氣不足。
    “我好不容易才和師尊拉近點關係，都被你個傻子毀了。”
    “啪”
    蕭燼又一道靈力打出去。
    “你那個腦子是裝了大糞嗎？啊？你是不會思考嗎？”
    蕭綏之跑到樹後麵躲著，“我說蕭燼，你夠了啊，那個話，本來就讓人誤會……”
    “再說了，上輩子姓歐的覬覦長清，你不知道嗎？”
    “你有什麽好氣的，本座替你背的鍋還少嗎？有這點時間，你不如好好想想，怎麽哄長清……”
    “我x你xxxxx……”
    蕭燼罕見的爆了粗口。
    蕭綏之趁蕭燼一個不注意，跑進他識海裏不出來了。
    蕭燼氣的要爆炸，他沒見過這麽傻的人……簡直是豬隊友，愚不可及……
    有時候人狠起來就是狠，連自己都罵……
    蕭綏之跑進識海，和裏麵的桃夭麵麵相覷，“看什麽看？”
    “魔君怎麽和仙君打起來了？”
    他倆看起來是魔君要強一點，怎麽是單方麵挨打？
    蕭綏之彈了彈衣袖，“小破孩不懂事，本座逗他玩呢。”
    “奧。”
    “魔君不疼嗎？”
    “疼什麽疼，不過逗逗本座小時候。”
    該死的蕭燼，下手這麽重，怎麽？是想要死一起死嗎？
    簡直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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